旋即,有些恍然。
祖母根本不是在生气自己擅自做主,不敬三叔三婶。
那些借口都是假的,目的就是在报复自己。
可报复自己什么呢?
就因为自己昨日无意间透露给三叔程锦凌喝稀粥不上桌吃饭的事情?
可自己是无意的呀,错不都在自己。
对了,她立即抓住一个念头。
是因为昨晚爹因娘刷碗的事情找祖母算账,所以祖母猜到是自己了?
肯定是这样。
如果只是因为程锦凌的事情,祖母断然不会这样记恨自己,毕竟她己经找到借口搪塞过去了。
而祖母也想到当时让娘刷碗时自己也在场,二婶决不可能告状,那就只能是自己了。
所以,就因为爹跑去质问她,说了什么她不愿意听的,她就全怪罪在自己身上了?
可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是她行的正坐得端何必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还不是她偏心二叔二婶。
错的本来就是她孙凤芝,凭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她要找爹,让爹为自己做主,爹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鞭打。
然而,还不等她爬起来。
“啪,啪,啪,啪,啪”
五记响鞭相继落下,背上撕心裂肺的痛如潮水般袭来,张苗燕只觉背上的每一根肋骨都在扭曲折断。
五道长长的鞭伤交织在一起,鲜血己经从衣裳上洇出来,慢慢向外扩散,可谓是遍体鳞伤。
她全身的肌肉紧绷得像即将断裂的弦,浑身早己被冷汗浸湿。
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唇,转身抬头望向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孙大娘。
她想问。
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是看不上我?
为什么明明错的是你,却要惩罚我。
可她却只是动了动唇,没有说出一个字。
怕说出来后再得到一顿毒打。
到那时,结果恐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八鞭子!
孙凤芝,我记住了。
早晚有一日,我会亲自讨回来。
孙大娘见到模样很是凄惨狼狈的张苗燕还算满意这个杰作。
毕竟这个贴钱货名义上是自己的孙女,若是打的鞭数比程锦凌还多,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她一转眸,就瞥见挺立在原地的程锦凌,眸色染上一层不悦。
哼,就你特别是吧?
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到时定要让你像方才匍匐在我脚边的贴钱货一样。
她扬了扬下巴,神情里满是藐视,嘴角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嘲讽开口:“哼,一个不是张家的小贱蹄子,另一个是不带把的贴钱货。
我奉劝你们,摆清自己在张家的位置。
在这个张家,我做主。
所以不知收敛,你们日后的日子只会比今日更痛苦。”
说完,默然转身离去。
程锦凌弯起的眼眸带着几分兴味。
你做主么?若是张青山在这,你还敢这般说么?
张苗燕艰难地爬起来,整张脸因痛苦而微微扭曲。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被程锦凌看了笑话去,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比她弱。
她怒视着程锦凌,嘴硬道:“程锦凌,你就别装了。
我就不信你不疼。
你可是比我多挨三鞭,且祖母还连着两下打在你左肩的同一个位置。
你装得再好又如何?
实则这会怕是要疼死了吧。
还有,方才若不是你跟祖母告状,祖母又怎么一气之下拿鞭子抽我?”
程锦凌唇角倏然勾起一抹冷笑,回道:“你自己不堪一击就算了,怎么还看不得别人好。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疼了。
你哪一只耳朵听到了?
谁规定疼就一定要说出来,喊出来?
怎么?临越朝有这个规定?”
张苗燕闻言气得脸憋得通红,却语塞道:“你……”
怎么就不堪一击了,她才是一个人挨了鞭子的正常表现。
哪像程锦凌啊,跟铁打的似的。
她的确没听到这个小狐媚子说不疼。
可程锦凌这样一说,倒显得自己以己度人,蛮横无礼了。
程锦凌首接忽略她愤懑的目光,继续道:“还有,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什么叫因为我的话才会拿鞭子抽你?
张苗燕,你在你祖母心里的什么位置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么?
她的确厌恶我,可她就不厌恶你么?
你扪心自问,她这么多年待你如何?
你说我是张家的丫鬟,瞧不上我。
可张苗燕,你别忘了。
正是你这个处处瞧不上的丫鬟才是你名副其实的挡箭牌。
若是没有我,你觉得那些赶鸡鸭出笼回笼,做饭刷碗,喂猪,砍柴,煎药的活会落在谁身上?
是备受你祖母偏爱的张雨然,还是你那位懒惰自私的祖母?
都不是,而是你,这个她最瞧不上的女娃。
是我,在张家替你干了三年的粗活。
没有我,你以为你在张家过得会比我好多少?
恐怕,连丫鬟都不如。
所以,别自欺欺人了。
我也好,你也罢,恐怕在你祖母眼里,连张雨然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即便今日我什么都不说,昨日的事就能翻篇揭过么?
我告诉你,不会的。
说不准哪一日,她就像今日对待我一样,随便找个由头就责罚于你。
哪怕短时间内不找你,这些事也会堆积在她心里久久不去。
等你再次犯错时,她只会比今日打得更凶更狠。
所以,张苗燕,我可是救了你。”
张苗燕听完这一席话瞬间乱了心神,面色更加惨白了几分。
肩膀塌了塌,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久久无言。
程锦凌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支支利箭,正中她的心脏。
在祖母眼中,无论自己说再多讨她欢心的话,干再多的活,都比不上张雨然。
就算她累死,这一世也是比不上的。
张家最不受待见的就是程锦凌,其次是自己。
若是没有程锦凌,这些粗活定然是会落到自己身上。
祖母偏向二叔一家,自然不会让他们沾手。爹无论受伤与否都不会干,娘还要干地里活,所以只能是自己干。
二婶嫁到张家干了两年地里活,在此前的确是祖母在干家里的杂活。
可自从二婶不干地里活后,这些杂活就由二婶做,祖母再没沾过手。
两年后,也就是自己从六岁起,祖母就开始教自己干各种各样的粗活。
(http://www.220book.com/book/WS2W/)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