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练剑场初显锋芒，黑沙窝传警讯
天衍剑派的练剑场在山门东侧，铺着青石板的地面被常年的剑气磨得发亮，边缘处立着数十根木桩，有的被劈成两半，有的布满剑痕，透着常年习武的肃杀气。沈砚握着铁剑站在场地中央，晨露沾湿了他的衣摆，指尖却因运功而发热——自昨日处理完莫尘之事，他便每日天不亮就来练剑，既要熟悉《折沙剑谱》里未掌握的招式，也要适应天衍剑派的武学节奏。
“踏沙步”的口诀在脑海里流转，他的脚步轻擦地面，像沙子掠过石面般无声，铁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沙落”式的剑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恰好挡住了从侧面袭来的一缕剑气。
“好一个‘沙落’！”身后传来喝彩声，沈砚收剑转身，见林风提着剑走来，身边还跟着个穿青色劲装的少年，眉眼锐利，腰间配着一把精致的长剑，剑鞘上刻着“天衍”二字。
“这位是门派的内门弟子秦峰，”林风介绍道，“秦峰的‘流云剑法’在同辈里排第一，听说你是沈前辈的后人，还练了‘折沙剑’，特意来跟你切磋切磋。”
秦峰抱剑拱手，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审视：“久闻‘折沙剑’是漠北绝学，沈兄昨日擒住莫尘，想必剑法不凡，今日正好向你讨教几招。”他的语气客气，可握剑的手却紧了紧——天衍剑派的弟子大多心高气傲，沈砚一个外来者刚入派就得了长老重视，还握着《折沙剑谱》，秦峰心里难免有些不服。
沈砚看出他的心思，却不恼，只是拱手道：“秦兄客气了，我初来乍到，剑法尚有不足，还请秦兄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秦峰己拔剑出鞘，“铮”的一声脆响，长剑如流云般朝沈砚刺来——“流云剑法”讲究灵动迅捷，剑尖带着细碎的剑气，像雨滴般密集。沈砚不敢怠慢，脚下踩着“踏沙步”避开，铁剑斜挑，用“流沙式”的剑风缠住对方的剑身，两人的剑在空气中碰撞，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响。
秦峰越打越惊讶——他本以为沈砚的剑法只是靠招式奇特，没想到沈砚的身法竟如此灵活，“踏沙步”在青石板上行走如飞，连他最快的“流云九式”都没能碰到对方的衣角。更让他意外的是，沈砚的剑看似普通，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挡住他的进攻，剑风里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暖意，竟能化解他剑法里的凌厉。
“接我这招‘流云破月’！”秦峰大喝一声，长剑高高举起，剑气凝聚成一道月牙状，朝着沈砚劈来。这是“流云剑法”的杀招，力道足能劈断木桩，秦峰本想留手，可越打越投入，竟不自觉用了全力。
沈砚眼神一凝，知道不能硬接。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力缓缓灌注到铁剑上，剑尖泛起淡淡的红光——不是“焚沙式”的炽热，而是“归沙式”的沉稳。他没有躲闪，反而往前一步，铁剑贴着秦峰的剑身滑下，剑尖精准地停在秦峰的手腕处，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挑落对方的剑。
秦峰僵在原地，脸上满是震惊。他能感觉到沈砚剑上的力道——看似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沉稳，像是沙漠里的流沙，看似松散，却能困住一切外力。
“我输了。”秦峰收剑，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傲气，多了几分敬佩，“沈兄的‘折沙剑’果然名不虚传，我服了。”
沈砚也收剑，笑道：“秦兄的‘流云剑法’也很厉害，若不是我靠着‘折沙剑’的招式特性，未必能赢。”
两人正说着，就见文轩长老快步走来，脸色比往日凝重：“沈贤侄，林风，清瑶，你们跟我来议事厅，有紧急消息。”
三人心里一紧，赶紧跟着文轩长老往议事厅走。路上，文轩长老才开口：“柳三娘传来消息，她查到沙屠盟的老巢在漠北的‘黑沙窝’，莫尘被抓后，沙屠盟的副盟主‘血手’周魁收拢了余党，还联合了漠北的几个马贼团伙，准备下个月突袭天衍剑派，夺回沙魂玉，还要救莫尘。”
“什么？”苏清瑶刚从藏剑楼赶来，听到这话顿时怒了，“他们还敢来？莫尘都被抓了，他们还不死心！”
“周魁是沙屠盟最狠的角色，”文轩长老叹了口气，“据说他的‘血手功’能徒手捏碎钢铁，当年沈前辈在漠北时，都跟他打过几次硬仗。这次他联合了马贼，人数怕是有上百，我们得提前准备。”
沈砚握紧了腰间的铁剑，心里却想起了沙河镇——黑沙窝离沙河镇不远，当年父亲就是在那一带被莫尘追杀。他抬头看向文轩长老：“长老，我想去漠北一趟。”
“你去漠北？”林风惊讶地看着他，“周魁的势力不小，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我不是一个人去，”沈砚摇摇头，“我想跟柳三娘汇合，她熟悉漠北的地形，我们可以先探查黑沙窝的情况，看看周魁的部署，也好提前制定应对之策。而且，黑沙窝附近有沙河镇，我想回去看看柳三娘——就是沙河镇迎客居的老板娘，当年她收留过我。”
文轩长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柳三娘在漠北人脉广，有她帮你，探查会顺利些。不过你得带几个人一起去，林风、清瑶，你们跟沈贤侄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好！”林风和苏清瑶同时应下，眼里满是期待——他们虽在天衍剑派长大，却很少去漠北，这次既能执行任务，又能跟沈砚一起行动，自然愿意。
“对了，”沈砚突然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折沙剑谱》，翻到最后几页的暗号，“长老，剑谱上的这些图案，我还是没看懂，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文轩长老接过剑谱，仔细看了看，眉头渐渐皱起：“这图案……像是漠北的古地图标记，而且跟藏剑楼里的一本《漠北秘录》上的标记很像。那本秘录里记载，黑沙窝底下有个 a 遗迹，传说是当年漠北的一个古国留下的，里面藏着能增强内力的‘沙髓’。莫尘当年让沙屠盟找沙魂玉，或许不只是为了称霸江湖，还想找到这个遗迹。”
“沙髓？”沈砚心里一动，“难道周魁这次聚集势力，也是为了找这个遗迹？”
“很有可能，”文轩长老点点头，“周魁贪心不足，既想要沙魂玉，又想找沙髓。你们去漠北探查时，也要留意这个遗迹，别让他们得逞。”
众人正说着，门外传来弟子的通报：“长老，掌门出关了！”
所有人都眼前一亮——掌门闭关了三个月，如今终于出关，有掌门坐镇，应对周魁的事就更有把握了。文轩长老赶紧带着众人去掌门的“凌霄阁”，刚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老者站在阁前，须发皆白，眼神却炯炯有神，正是天衍剑派的掌门“清玄子”。
“掌门！”众人齐声行礼。
清玄子点点头，目光落在沈砚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欣慰：“你就是沈天雄的儿子沈砚？不错，有你父亲的风骨。莫尘的事，我己经知道了，你做得好。”
“掌门过奖了，”沈砚拱手道，“若不是长老和师兄师姐帮忙，我也抓不到莫尘。”
“沙魂玉呢？”清玄子问道。
沈砚从怀里掏出沙魂玉，递了过去。清玄子接过玉石，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这沙魂玉本是漠北古国的宝物，当年沈天雄为了保护它，才带回天衍剑派，没想到却引来了这么多麻烦。如今莫尘被抓，周魁又要来犯，这沙魂玉，暂时还得由你保管。”
“由我保管？”沈砚惊讶地看着他。
“你是沈天雄的儿子，又是折沙剑的传人，只有你能守住它，”清玄子眼神坚定，“而且，剑谱上的暗号，或许只有你能解开——那是你父亲留下的线索，他当年肯定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才在剑谱里藏了遗迹的秘密。”
沈砚握紧了拳头，心里突然明白了父亲的苦心——父亲不仅留下了剑谱和沙魂玉，还在剑谱里藏了对抗沙屠盟的线索，就是为了让他能完成未竟的事。
“掌门放心，我一定会守住沙魂玉，查清遗迹的秘密，不让周魁得逞！”沈砚郑重地说。
清玄子点点头，又叮嘱道：“你们明日就出发去漠北，路上务必小心。周魁的‘血手功’阴毒，你们遇到他，尽量别跟他硬拼，先探查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众人应下，从凌霄阁出来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练剑场的木桩在暮色里映出长长的影子，沈砚看着手里的剑谱和腰间的铁剑，心里满是坚定——明日出发去漠北，既是为了应对周魁的威胁，也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更是为了守护那些他在乎的人。
“沈砚，”苏清瑶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布包，“这里面是我准备的伤药和干粮，还有一张漠北的详细地图，你拿着，路上用得上。”
林风也递过来一把短剑：“这是我小时候师父送我的‘青锋剑’，比你的铁剑锋利，你带着，遇到危险也多件武器。”
沈砚接过布包和短剑，心里暖暖的——在天衍剑派，他不再是孤单一人，有了并肩作战的朋友，有了可以信任的长辈。他抬头看向夜空，星星在天幕上闪烁，像是父亲和李伯的眼睛，在看着他，在为他加油。
“明天，我们一起去漠北。”沈砚轻声说，声音里满是力量。
夜色渐深，天衍剑派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练剑场的青石板上，还留着沈砚练剑的痕迹。明日，他们将踏上前往漠北的路，那里有沙屠盟的威胁，有古老的遗迹，有父亲的过往，还有他必须守护的正义。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漠北的黑沙窝里酝酿，而沈砚和他的伙伴们，己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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