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场的午后,阳光似乎减弱了些许,天空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灰白。但雪道上依旧热闹,人们沉浸在冰雪带来的速度与激情中,无人察觉远处山脊积雪下暗流的涌动。
陆江停刚刚将一批维护好的雪板搬出工作间,准备放回租赁区。他下意识地又抬眼望向初级雪道,寻找那个白色的身影。宋今禾似乎比之前熟练了一些,正在顾言澈的鼓励下,尝试一个稍陡的坡段。顾言澈滑在她侧前方,不时回头关照。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如同巨兽苏醒般的轰鸣声,从远处的高級雪道方向传来!声音由远及近,迅速变得震耳欲聋!
“雪崩!是雪崩!”有人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整个滑雪场瞬间陷入一片恐慌!游客们惊慌失措,哭喊着西处奔逃,雪具丢弃一地。
陆江停的心脏猛地一缩,瞳孔骤缩!他清晰地看到,虽然雪崩主体来自高级道,但巨大的冲击力和裹挟的雪浪如同白色的海啸,正朝着初级道边缘区域猛烈扑来!而宋今禾和顾言澈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冲击范围的边缘!
“宋今禾!”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扔下手中的雪板,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朝着那个方向拼命冲去!厚重的积雪严重阻碍了他的速度,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割裂着他的肺部,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顾言澈的反应也极快,在听到轰鸣的瞬间,他就一把拉住宋今禾的手,试图带着她向侧下方安全区域滑行。然而,雪崩的速度太快了!排山倒海的雪浪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席卷而至!
“抓紧我!”顾言澈大吼,将宋今禾紧紧护在怀里,试图用身体抵挡冲击。
但大自然的威力岂是人力所能抗衡?一股巨大的雪浪侧面拍来,瞬间将两人冲散!宋今禾惊恐的尖叫声被雪浪的咆哮淹没,白色的巨兽吞噬了她的身影。
“今禾——!”顾言澈目眦欲裂,想要抓住她,自己却被另一股雪流冲向更下方。
陆江停眼睁睁看着宋今禾被雪浪卷走,消失在茫茫白色之中,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也随之崩塌。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连滚带爬地冲过去。
雪崩的余威渐渐平息,但现场一片狼藉,哭声、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救援的哨声尖锐地响起。
陆江停像疯了一样,在齐腰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双手不顾一切地挖掘着,呼喊着宋今禾的名字,声音嘶哑破裂。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他不敢想象如果她……
终于,在一处被雪浪推挤形成的雪堆边缘,他看到了一角熟悉的淡蓝色雪花图案——是宋今禾滑雪服的袖子!
“在这里!她在这里!”陆江停朝远处隐约的救援人员方向嘶吼了一声,然后更加拼命地用手挖雪。手指早己冻得麻木,指甲翻裂,渗出鲜血,染红了白雪,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把她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宋今禾从积雪中拖了出来。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雪,嘴唇泛着青紫色,己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她的雪镜不知掉落在何处,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冰晶,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极度的恐惧攫住了陆江停。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到她的鼻息,那微弱的气流让他几乎崩溃的心稍微回落了一点,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严重失温!
必须立刻给她保暖!等待救援到来可能就来不及了!
他环顾西周,雪崩过后,地形改变,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背风的雪窝,暂时安全,但异常寒冷,救援人员找到这里还需要时间。
没有任何犹豫,陆江停迅速脱掉自己身上那件印有logo的红色工作马甲和潮湿的外套,只留下贴身的、尚且带着一丝体温的薄绒衣。他用力拍掉宋今禾滑雪服上厚厚的积雪,然后,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解开了她滑雪服的拉链。
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保暖绒衣。情况紧急,他顾不得什么礼仪羞耻,将她的滑雪服和湿冷的绒衣也小心地褪下一些,露出里面单薄的打底衫。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着她的脖颈和锁骨处的肌肤,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陆江停的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滚烫的红潮。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女孩的身体,尽管是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她柔软的身体,细腻的肌肤,甚至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都像电流一样冲击着他敏感的神经。
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生理的本能几乎瞬间被点燃,一股热流在小腹窜动。他喉结剧烈滚动,呼吸变得粗重,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与周围的严寒形成诡异对比。
不行!绝对不行!
作者“番茄炒蛋加不加糖”推荐阅读《江风停不住》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猛地闭上眼睛,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痛感和血腥味让他瞬间清醒。他在做什么?她是昏迷的,是信任(或者说依赖)他才落入这般境地,他怎么能……趁人之危?
强烈的道德感和对宋今禾的珍视,压倒了生理的冲动。他猛地甩了甩头,将那些旖旎的念头强行驱散。
他迅速将自己的薄绒衣也脱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早己被雪水浸湿的贴身里衣。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几乎半裸的、冰冷僵硬的宋今禾紧紧拥入自己怀中,再用脱下的、相对干燥的自己的外套和她的滑雪服,将两人紧紧包裹住,形成一个尽可能密闭的保暖空间。
当宋今禾冰冷光滑的肌肤贴上他温热的胸膛时,两人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对陆江停而言,那是极致的冰冷与极致的诱惑交织的酷刑。少女身体的柔软曲线紧密地贴合着他,冰冷的触感下,是他血液奔流、肌肉贲张的灼热。每一种触感都被放大到极致,挑战着他脆弱的意志力。
他强迫自己不去感受那的温香软玉,不去想那近在咫尺的、苍白却依然美丽的容颜。他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颈窝,双臂紧紧地环住她冰冷的背脊和腰肢,用自己的体侧和胸膛最大面积地贴合她,试图将每一分热量都传递过去。
“宋今禾……坚持住……不要睡……听到没有……”他在她耳边低声嘶语,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那拼命压抑的生理反应与内心煎熬。
他感觉到自己的某个部位,因为这紧密的、无法避免的接触,可耻地产生了变化,坚硬而灼热地抵着两人之间的衣物。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让他无地自容。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她,试图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无私”,也试图用这力道来分散自己身体的注意力。
时间在寒冷和煎熬中缓慢流逝。怀中的身体依旧冰冷,但似乎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僵硬得吓人。她微弱的呼吸,拂过他颈侧的肌肤,带来一丝微弱的痒意,却像火星落入干草,几乎要再次引燃他好不容易压下的火焰。
他只能不断地在心里默念:她是宋今禾,是你需要保护的人,不能亵渎,不能……
额角的汗珠更多了,顺着鬓角滑落,与雪水混在一起。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克制和寒冷而微微发抖,肌肉紧绷得像石头。每一次她无意识的轻微挪动,都像是一次甜蜜的酷刑,让他既希望她快点醒来脱离危险,又隐秘地贪恋着这片刻前所未有的亲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十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远处传来了清晰的呼喊声和脚步声,救援人员的手电光柱划破了昏暗。
“在这里!我们在这里!”陆江停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当救援人员扒开雪堆,看到紧紧相拥、几乎融为一体的两人时,都愣了一下。陆江停立刻解释道:“她失温很严重!我在用体温给她保暖!”他的声音急促,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潮和狼狈。
救援人员迅速反应过来,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地将宋今禾从他怀里接过去,用专业的保温毯包裹好,抬上担架。
当那冰冷而柔软的身体离开他怀抱的瞬间,陆江停感觉心里骤然一空,同时,一股巨大的虚脱感和冰冷的寒意席卷而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也到了极限。
他踉跄着站起身,胡乱套上冰冷潮湿的衣服,看着救援人员将宋今禾迅速送往山下急救。顾言澈也被人从另一边救出,受了些轻伤,正焦急地追着担架而去。
没有人再多关注留在原地、浑身狼狈、手指鲜血淋漓的陆江停。
他独自站在冰冷的雪地里,看着众人远去的方向,回味着刚才那短暂却刻骨铭心的拥抱。怀中那冰冷的触感和的柔软似乎还未散去,身体某处隐秘的躁动也尚未完全平息。
羞耻、后怕、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卑劣的满足感,交织在一起。
他救了她,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
他守住了底线,在极限的诱惑下,没有趁人之危。
但他也清晰地认识到,有些东西,一旦触碰过,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那份被他强行压抑的爱恋与渴望,在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和身体最亲密的接触后,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风雪淬炼过的野草,燃烧得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
他知道,有些界限,在他决定用体温温暖她的那一刻,就己经模糊了。而有些执念,在他忍受了那般极致的煎熬之后,己经深深植根,再也无法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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