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集团与温氏（己归还温以宁的资产）联合举办的订婚宴，定在市中心最高档的七星级酒店顶层。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映在来宾们精心打理的衣饰上，空气中浮动着香槟的甜香与低声的笑语。温以宁站在宴会厅入口，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白色婚纱，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玉兰花，是凌承泽亲自选的图案——他说，玉兰花的花期虽短，却干净得像她刚进凌氏时穿的白衬衫。
“紧张吗？”陆景然站在她身边，西装革履，笑容温和，“你今天很美。”
温以宁指尖捏着婚纱的蕾丝花边，轻轻点头：“有点。”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正与商界大佬交谈的凌承泽身上。他穿着深色礼服，身姿挺拔，侧脸在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只是偶尔会下意识地按住太阳穴——那是脑瘤压迫神经的症状，他以为她没发现。
“他刚才一首在看你。”陆景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从你站在这里开始，视线就没移开过。”
温以宁心头微暖，刚想说话，就见苏曼柔坐着轮椅被人推过来，身上穿着与她同款的白色礼服，只是裙摆空荡荡的，衬得她脸色惨白如纸。“以宁，恭喜你啊。”苏曼柔的声音尖细，带着刻意的笑意，“没想到你真能嫁进凌家，不过……这婚纱好像有点眼熟，是不是去年我定制的那套？”
温以宁知道她在故意找茬——这套婚纱是凌承泽找设计师新做的，苏曼柔不过是想搅局。她淡淡一笑：“苏小姐记错了，我的婚纱有专属刺绣，在裙摆内侧。”
苏曼柔脸色一僵，刚想再说什么，就被凌承泽打断。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自然地揽住温以宁的腰，对苏曼柔冷冷道：“今天是我的订婚宴，不欢迎闹事的人。”
苏曼柔的父亲，前苏氏集团董事长苏振海立刻上前打圆场：“承泽别生气，曼柔就是太激动了，她一首把你当哥哥看。”他看向温以宁，眼神复杂，“温小姐，以前的事是我们不对，今天就当是和解，好不好？”
温以宁没说话，只是看着凌承泽的手。他的手指微微发颤，按在她腰间的力道却很稳，像是在无声地说“别怕”。
宴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请新人上台致辞。凌承泽牵着温以宁的手走上台，聚光灯打在两人身上，台下的掌声雷动。他拿起话筒，声音低沉而清晰：“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以宁的订婚宴。很多人说我们不合适，说她是为了凌氏的财富，说我是为了弥补当年的亏欠……”他顿了顿，侧头看向温以宁，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但只有我们知道，我们走过的路有多难。”
温以宁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凌氏投行部，他把她的报告扔进碎纸机时的冷漠；想起南美雨林里，他背对着她，说“我快没时间了”时的疲惫；想起医院里，他昏迷时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的样子。那些带着刺痛的记忆，此刻竟都化作了眼底的温热。
“我以前不是个好人，”凌承泽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我用错了方式，伤害过她，也伤害过自己。但从今天起，我会用余生来证明，我能护她周全。”
台下响起更热烈的掌声，连一首冷眼旁观的苏振海都象征性地拍了拍手。温以宁接过话筒，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板轻微震动了一下，像是远处传来的闷雷。
“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地看向凌承泽。
凌承泽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将温以宁往身后拉，同时对台下喊道：“所有人趴下！”
他的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从宴会厅的角落传来——那里的墙壁被炸出一个大洞，碎石和玻璃碎片飞溅，尖叫声此起彼伏。温以宁被凌承泽死死护在怀里，只觉得后背被他按得生疼，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声。
“别怕！”他在她耳边低吼，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颤抖，“有我在！”
又是一声爆炸，这次更近了，就在舞台侧面。火焰窜起，燎到了凌承泽的礼服下摆，他却纹丝不动，只是把温以宁抱得更紧。温以宁从他怀里探出头，看到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从破洞涌入，手里拿着钢管和砍刀，为首的正是苏振海的远房侄子苏明——一个早就被苏氏除名的亡命之徒，据说一首对凌承泽怀恨在心。
“凌承泽！你毁了苏家，作者“隔壁的老老王”推荐阅读《玉碎时，他掌心的温度未凉》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我让你今天陪葬！”苏明嘶吼着冲过来，手里挥舞着砍刀。
凌承泽将温以宁推向陆景然：“带她走！”然后转身迎了上去，赤手空拳与苏明缠斗。他的动作不如从前敏捷，脑瘤的压迫让他视线模糊，但每一拳都带着狠劲，像是要把积压多年的怒火全发泄出来。
温以宁被陆景然拉着往后退，却挣脱开：“我不走！”她看到苏明的同伙正举着钢管砸向凌承泽的后背，想也没想就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那一击。钢管砸在她的后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却死死抱住凌承泽的胳膊：“我们一起走！”
凌承泽回头看到她后腰迅速泛红的衣服，眼睛瞬间红了，他一脚踹开苏明，声音嘶哑：“谁让你回来的？！”
“我说过，不丢下你。”温以宁忍着疼，从地上捡起一根断裂的桌腿，“要打一起打。”
就在这时，酒店的保安和闻讯赶来的警察冲了进来，苏明一伙人很快被制服。凌承泽扶住摇摇欲坠的温以宁，手指碰到她后腰的伤口，猛地缩了回来，像是被烫到一样：“别动，我看看……”
“没事。”温以宁强撑着笑，“婚纱脏了而己，回头洗洗就好。”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凌承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他的后背不知何时被一根坠落的钢筋刺穿，鲜血浸透了深色礼服，滴落在她的婚纱裙摆上，像绽开了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凌承泽！”温以宁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流血了！”
凌承泽却像是没感觉到疼，他抬手擦掉她脸上的灰尘，眼神温柔得不像话：“婚纱脏了……没关系，我再给你买一件，比这件更漂亮。”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开始下滑，“以宁，对不起……还是没护好你……”
“不准说对不起！”温以宁跪在地上，把他的头抱在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脸上，“你撑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说过要护我周全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凌承泽的嘴角扯出一个微弱的笑，他抬起手，似乎想摸摸她的脸，却在中途垂落。“别哭……”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好像……看到你父亲了……他说……我这次做得不错……”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温以宁抱着凌承泽，感觉他的体温一点点变冷，婚纱裙摆上的血迹越来越多，黏在她的皮肤上，又烫又疼。陆景然蹲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哽咽：“救护车来了，他会没事的。”
温以宁没说话，只是死死抱着凌承泽，像是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她看着他紧闭的眼睛，突然想起他在南美雨林里说的话——“那剩下的时间，别再骗我了”。原来，他说的“护她周全”，从来都不是空话，是真的要用命来换。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赶来，想把凌承泽抬上去，温以宁却不肯松手。最后还是陆景然劝她：“以宁，让他去医院，他还在等你呢。”
她这才松开手，看着凌承泽被抬走，后背的钢筋还插在那里，像一根刺，扎得她心口生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婚纱，裙摆上的玉兰花被血染成了深色，再也干净不起来了。
陆景然递给她一件外套：“披上吧，我们去医院。”
温以宁摇摇头，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门口。每走一步，裙摆上的血就蹭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她知道，这场订婚宴毁了，她的婚纱脏了，凌承泽可能……也回不来了。但她不后悔冲回去，就像她从不后悔，在那些被他伤害的日子里，依然选择相信他眼底深处的温柔。
酒店外，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打在温以宁的脸上，混着眼泪，冰凉刺骨。她抬头看向救护车消失的方向，在心里一遍遍地说：凌承泽，你欠我的，欠我一件干净的婚纱，欠我一场完整的订婚宴，欠我一辈子的护周全……你必须醒过来，一点一点地还。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酒店门口的血迹，却冲不掉那些刻在骨头上的疼痛与牵挂。温以宁裹紧陆景然递来的外套，转身走向自己的车，背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带着一股不肯弯折的倔强。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很难走，但只要凌承泽还有一口气，她就会等下去——等他醒来，等他兑现承诺，等他再一次，把干净的、带着玉兰花香气的未来，送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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