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班车颠在土路上，扬起一路尘土。林晚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攥着张叠得整齐的介绍信，帆布包里还装着拟好的供货协议和一沓现金——昨天从菜市场回来，她就没闲着，找街道办开了介绍信，又连夜写好协议，决定跳过县城的供应商，首接去下面的公社找货源。
“林老板，您真要自己去？要不我跟您一起？”昨天陆长洲听说她要去公社，拎着工具箱就来了，“我会开车，能帮您拉货。”
“不用，你训练忙。”林晚笑着拒绝，“我坐班车去，跟农民打交道我熟，放心吧。”她知道陆长洲是好意，但这次，她想自己把问题解决好。
班车停在李家庄公社门口，林晚刚下车，就看见路边竖着块“蔬菜大棚基地”的木牌。她顺着牌子指的方向走，没多远就看见一片绿油油的大棚，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人正蹲在棚边摘黄瓜，手里的篮子己经满了大半。
“大爷，您好！”林晚快步走过去，笑着打招呼，“我是县城红星饭店的，想跟您谈谈蔬菜供货的事。”
李大爷抬起头，擦了擦额角的汗，上下打量她：“红星饭店？我听说过，生意好得很。你要多少菜？”
“我想长期跟您合作。”林晚蹲下身，拿起一根黄瓜，瓜身上还带着刺，新鲜得很，“您这黄瓜、番茄、青菜，我每天都要，按市场价，比县城低五分，我一次性订一个月的，您按时给我送到饭店，我当场结账，不拖欠。”
李大爷眼睛亮了亮，手里的黄瓜都忘了放：“真的？我这大棚里的菜，愁没销路，要是你能长期要，我保证每天给你送最新鲜的，绝不让你吃亏！”
“那咱们签个协议。”林晚从包里掏出协议，“上面写清楚供货量、价格和结账方式，您看看，没问题咱就签字。”
李大爷接过协议，虽然识字不多，但听林晚一条一条念完，笑着拍了拍大腿：“中！林老板实在，我信您！”他从棚边的小屋里拿出笔，在协议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又把家里的地址和电话写给林晚，“以后每天早上五点，我让我儿子骑三轮车送过去，保证误不了您开店。”
从李家庄出来，林晚又去了隔壁的王村，找到养着几十只鸡的张婶。张婶正蹲在鸡窝前捡鸡蛋，听说林晚要长期订鸡蛋，笑得眼角都皱了：“我这鸡蛋都是散养的，蛋黄比别家的黄，你要是要，我每天给你留五十个，比县城便宜一分钱。”
“太好了！”林晚跟张婶也签了协议，帆布包里的协议又多了一张，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蔬菜和鸡蛋解决了，就差肉了。
下午，林晚坐拖拉机去了更远的东风养猪场。猪场在山脚下，周围是成片的稻田，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猪粪味。她找到场长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个洪亮的声音：“进！”
场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正拿着本账本。林晚说明来意，他皱了皱眉：“我们的猪一般都卖给县城的屠宰场，很少首接给饭店供货，量太大，你们用得完吗？”
“用得完！”林晚赶紧说，“我们饭店每天要二十斤猪肉，五花肉、瘦肉、排骨都要，您要是能给我供货，价格比屠宰场低一毛，我按月结账，绝不拖欠。”
场长放下账本，想了想：“行！我们正好愁屠宰场压价，你要是真心要，我给你留最好的肉，明天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林晚刚要签字，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记录本，嘴里还念叨着：“场长，三号棚的猪今天……”话没说完，他看见林晚，突然愣住了。
林晚也愣住了——年轻人眉眼间跟赵卫东有几分像，高个子，宽肩膀，只是脸上多了些风霜，手上还有厚厚的老茧。
“你是……林晚姐？”年轻人先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惊讶，“我是赵卫国，赵卫东的弟弟！”
“赵卫国？”林晚赶紧站起来，上下打量他，“你怎么在这儿？我听赵哥说你去外地了。”
“去年回来的，在这儿当饲养员。”赵卫国挠了挠头，笑着说，“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我哥还总跟我说起你，说你开的饭店生意特别好。”
场长看着他俩，惊讶地问：“你们认识？”
“认识，他是我朋友的弟弟。”林晚笑着说，心里却泛起一阵意外——没想到找个货源，还能遇到赵卫东的弟弟，这倒是个意外的缘分。
签完协议，赵卫国送林晚出猪场。夕阳落在稻田上，金灿灿的一片。“林晚姐，以后要是供货有问题，你首接找我就行。”赵卫国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电话，我每天都在猪场。”
“好，谢谢你。”林晚接过纸条，心里踏实了不少——不仅解决了肉的问题，还多了个靠谱的联系人。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晚看着手里的几张协议，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县城的供应商想卡她的脖子，可她偏要另辟蹊径，找到更优质、更便宜的货源。这下，饭店的食材供应终于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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