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的手指还停在陆老太的腰侧，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风吹过槐树叶的声音都听得见。张大爷往前凑了凑，眯着眼盯着陆老太的脸，王婶则悄悄拉了拉林晚的衣角，小声说：“这大夫看着靠谱，别慌。”
陆老太被陈静的目光看得发毛，刚才那股子哀嚎的劲儿弱了半截，却还硬撑着哼唧：“就……就是这儿疼！一阵阵的，跟针扎似的！”
“针扎似的？”陈静收回手，从医药箱里掏出个小手电筒，“张嘴，我看看舌苔。”
陆老太愣了一下，不情愿地张开嘴，舌头往回缩了缩。陈静的手电筒光扫过她的舌苔，眉头轻轻皱了皱，没说话，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
指尖搭在腕上，陈静闭着眼，过了约莫半分钟，才缓缓睁开眼，看向周围的人：“脉搏平稳，舌苔也没有积食或中毒的迹象。”
“什么？”陆家二婶立刻跳起来，“不可能！她刚才还疼得打滚呢！肯定是你没查准！”
“我从卫生队毕业五年，经手的肠胃病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陈静的语气没起伏，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要是真吃了有毒的东西，脉搏会跳得又快又乱，舌苔也会发暗发腻——这些，她都没有。”
周围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这么说，老太太是装的？”
“刚才我就觉得怪，按腰侧她也喊肚子疼，哪有这么疼的？”
张大爷一拍大腿：“我就说嘛！林妹子不是那样的人！这老太太分明是来找茬的！”
陆老太的脸“唰”地红了，又飞快转成白，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泥土，指甲缝里都嵌了土。她强撑着坐起来，指着陈静：“你……你胡说！你肯定是收了林晚的好处，帮她骗大家！”
“我是卫生队的医生，只看病情，不看人情。”陈静打开医药箱，拿出个小本子和笔，“你要是不信我的检查，我提议现在就去卫生队——那里有化验设备，能查你刚才吃的凉皮残留物，也能查你的血液，是不是中毒一查就知道。”
这话一出，陆家二婶和三姨的脸瞬间变了色。
二婶赶紧上前，扶着陆老太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娘，您看您，可能就是刚才岔气了，歇会儿就好，没必要去卫生队，多麻烦啊。”
三姨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卫生队离这儿远，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咱们回家歇着，煮点姜茶喝就好了。”
“折腾？”陈静抬眼看向她们，“要是真中了毒，耽误了治疗，才是真的要命。现在去卫生队，既能查清楚病因，也能还林晚一个清白——你们不是说林晚的凉皮有毒吗？查清楚了，大家也能放心。”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大夫说得对！去查！查清楚就知道谁在撒谎了！”
“对！不能让好人受冤枉，也不能让坏人得逞！”
林晚看着陈静，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轻声说：“陈医生，谢谢您。要是真去卫生队，我跟你们一起去，费用我来出——我相信您的检查，也相信我家的凉皮没问题。”
陈静看了林晚一眼，眼神软了点：“不用你出，卫生队对疑似食物中毒的病例，有免费筛查的政策。”
陆向北紧紧攥着林晚的手，小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他抬头看着陈静，小声说：“陈医生，谢谢您。”
陈静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又转向陆老太：“老人家，您看，现在就走吧？再耽误下去，要是真有问题，就不好了。”
陆老太坐在地上，手指死死抠着地面，指节都泛了白。她刚才装疼的时候，只想着栽赃林晚，压根没想过会来个真医生，更没想过要去卫生队——真去了，一化验，她装病的事不就全露馅了？
她的眼神慌得像没头的苍蝇，扫过二婶和三姨，见她们也一脸无措，根本帮不上忙，心里更急了。
周围的人还在催：“快走吧！别磨蹭了！”
“是不是不敢去啊？”
“我看就是装的！”
陆老太猛地抬起头，声音发颤，却还硬着嗓子喊：“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她指着陈静和林晚，眼神里满是慌乱，却还强撑着嚣张：“你们肯定串通好了！去了卫生队，你们就会害我！我才不上当！”
说着，她猛地推开扶着她的二婶，挣扎着要往起爬，却因为慌不择路，差点又摔在地上。
二婶和三姨赶紧上前扶住她，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这戏，怕是演不下去了。
陈静看着陆老太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却没再逼她，只是转向周围的人：“大家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查，是老人家不愿意去。至于凉皮有没有问题，我想大家心里也有个数了。”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看向陆老太的眼神里满是鄙夷。
“什么食物中毒，根本就是装的！”
“为了讹人，连自己的身体都拿来装，也太不要脸了！”
林晚看着慌作一团的陆家三人，心里松了口气——这场危机，总算因为陈静的出现，暂时稳住了。可她也清楚，陆老太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以后的麻烦，恐怕还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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