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光晃在土墙上，把林晚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她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面前铺着一张崭新的信纸，手里捏着钢笔，笔尖悬在纸上，却没立刻落下——这封信，要写给县里主管经济的李副县长，每一个字都得仔细斟酌。
“还没写好？”陈静坐在对面，手里缝着给饭店服务员准备的布围裙，“要不要再想想，怎么把计划说得更清楚点？”
林晚点点头，把桌上的旧报纸拉过来，指着那篇《积极扶持个体经济》的社论：“我得把咱们的计划，跟政策贴得再紧点。你看这里写的‘发挥个体优势，助力民生’，咱们开饭店，既能解决自己的营生，还能雇两个邻居帮忙，这不就是‘助力民生’吗？”
陈静凑过去看，眼里亮了亮：“对！上次王婶还说，她女儿在家没事做，要是咱们能雇她，她肯定乐意。这样一来，咱们不仅自己赚钱，还能帮别人找活干，领导肯定愿意支持。”
“就是这个理。”林晚笑了，终于落下笔，在信纸顶端写下“尊敬的李副县长：您好！”
陆向北端着一碗温水走过来，放在林晚手边：“娘，慢点写，别累着。”他瞥见信纸上的字，小声问，“娘，咱们真的能让领导看到这封信吗？”
“会的。”林晚摸了摸他的头，“咱们说的是实在事，做的是正经生意，领导肯定愿意听。”
陆向西趴在桌边，看着信纸，小手指着“饭店”两个字：“娘，是不是写好了信，咱们就能有自己的饭店了？”
“是呀。”林晚停下笔，笑着点头，“到时候，西西可以在饭店里帮娘擦桌子，好不好？”
西西立刻点头，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好！我肯定擦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林晚一边写，一边跟陈静商量，把商业计划里的细节一点点补充完整——
菜品方面，除了凉皮、炸鸡柳，还要加荠菜饺子、红薯粥，都是成本低、味道好、老百姓爱吃的；
卫生方面，陈静负责制定标准，每天消毒餐具，服务员戴帽子、口罩，让顾客吃得放心；
经营方面，明码标价，不缺斤少两，每周一搞“优惠日”，给老顾客送个小菜，攒人气；
就业方面，计划雇王婶的女儿和周川（周婶己经松口，愿意让周川来帮忙记账，顺便能画画装饰饭店），给他们开每月十五块的工资，比在供销社当临时工还高。
“这样写，就全了。”林晚把信读了一遍，声音清晰，“既说了咱们要做什么，又说了能带来什么好处，作者“企鹅企鹅企鹅企鹅鹅”推荐阅读《穿成恶毒后妈，军官前夫悔断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还有具体的办法，领导看了肯定明白。”
陈静接过信纸，仔细读了一遍，忍不住点头：“写得好！比咱们上次跟饭店老板说的清楚多了，连我都觉得靠谱！”
第二天一早，林晚特意换了件干净的蓝布衫，把信和商业计划书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信封里，封好口，写上“县人民政府 李副县长（亲启）”。
她带着信封，去了镇上的邮局。邮递员接过信封，看见收件人是副县长，愣了一下：“姑娘，你这是寄给领导的？要不要走挂号信？能保证送到手里。”
“要！”林晚赶紧点头，掏出两毛钱挂号费，“麻烦您了，一定要送到李副县长手里。”
邮递员笑着点头：“放心吧，只要是给领导的亲启信，我们都会单独送过去，不会弄丢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像往常一样摆摊，心里却藏着期待。陈静每天收摊后都会来家里，问有没有消息，林晚总是笑着说：“再等等，领导肯定很忙，得慢慢看。”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慌，每天路过邮局，都会进去问一句，邮递员总说“还没回音，再等等”。
张大爷也常来打听：“林妹子，信寄出去了吗？要是需要帮忙，你尽管说，我认识镇上的文书，能帮你问问。”
“谢谢您，张大爷。”林晚婉拒了，“咱们等领导的消息就好，别给人家添麻烦。”
第五天上午，太阳刚升起来，老槐树下的摊位又排起了队。林晚正忙着拌凉皮，突然听见一阵“嘀嘀”的汽车喇叭声，从巷口传过来。
大家都愣住了——镇上很少有汽车来，尤其是这种黑色的吉普车，看着就气派。
吉普车停在摊位前，扬起一阵尘土。围观的人都往后退了退，好奇地往车里看。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头发梳得整齐，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像个干部。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手里拿着笔记本。
中年人走到摊位前，目光扫过排队的人，最后落在林晚身上，语气平和地问：“哪位是林晚同志？”
林晚心里猛地一跳，手里的筷子顿住了——来了！
她擦了擦手，往前走了一步，笑着回答：“同志，我就是林晚。您找我有事吗？”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都盯着中年人，想知道他是谁，来找林晚做什么。张大爷挤到前面，小声问林晚：“林妹子，这是……”
林晚摇摇头，示意他别着急，目光重新落在中年人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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