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老槐树底下，李婶正坐在小马扎上择菜，看见林晚牵着陆向南走过来，手里还攥着个绣着粉桃花的荷包，脸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菜叶子“啪”扔在竹篮里。
“哟，这不是林家的小贼吗？还敢往我家门口凑？”李婶的声音尖得像破了的锣，故意往高了提，引得周围晒太阳的邻居都探过头来，“林晚，你倒是会教孩子，上回偷张婶的手帕，这回偷我的绣花荷包，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陆向南的手猛地攥紧林晚的衣角，指甲都快嵌进她的布衫里。他低着头，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昨天放学路过李婶家门口，看见这个粉桃花荷包挂在晾衣绳上，西西总说想要个好看的荷包放糖，他就鬼迷心窍摘了下来，藏在书包最里面，没敢告诉任何人。
“李婶，您先别生气。”林晚拍了拍向南的手背，声音平静，却没像平时那样替孩子辩解，只是轻轻推了推向南的肩膀，“向南，跟李婶说清楚，荷包是怎么回事。”
向南的眼泪“吧嗒”掉在地上，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李婶……对不起……荷包是我摘的，我……我想给西西当礼物，我不是故意要偷的，我……”
“不是故意？”李婶冷笑一声，站起身往向南面前凑了两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孩子脸上，“摘了别人的东西就是偷！我那荷包是我闺女从城里捎回来的，针脚都是她亲手绣的，你说摘就摘？你们家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要靠孩子偷东西过活？”
周围的邻居也跟着小声议论：
“这孩子怎么又偷东西？上回偷手帕，这回偷荷包，林晚也不管管？”
“李婶那荷包我见过，确实好看，值不少钱呢。”
向南的头埋得更低了，眼泪把胸前的布衫都打湿了。他想躲到林晚身后，却被林晚轻轻按住肩膀，没让他动。
“向南，”林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柔却坚定，“李婶的荷包是她闺女送的，很珍贵，你拿了她的东西，让她生气了，该怎么跟她说？”
“我……我错了。”向南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却还是努力抬起头，看着李婶，“李婶，我不该偷你的荷包，我把荷包还给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还给我就行了？”李婶接过荷包，翻来覆去看了看，故意皱着眉，“你看这荷包带都被你扯松了，要是坏了怎么办？我闺女下次回来，看见我把她绣的荷包弄成这样，该多伤心？”
向南的脸瞬间白了，嘴唇抿得紧紧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作者“企鹅企鹅企鹅企鹅鹅”推荐阅读《穿成恶毒后妈，军官前夫悔断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想起自己赚的那五毛钱，是攒了好几天才攒下来的，本来想给林晚买块新帕子，现在……
“李婶，”林晚开口了，目光落在向南身上，“向南这几天自己做小买卖，赚了点钱，要是您觉得荷包有损坏，他可以用自己的钱赔给您，多少您说个数。”
“自己赚的钱？”李婶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向南，“他一个小屁孩能赚多少钱？我那荷包，怎么也得五毛钱！”
五毛钱？向南的眼睛猛地睁大，攥着口袋里的布包，手指都在发颤——那是他全部的积蓄，是他租了十几次小人书、卖了二十几颗弹珠才赚来的。
“向南，”林晚看着他，“这是你犯的错，赔偿的钱该你自己出，你愿意吗？”
向南咬着嘴唇，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他想起林晚教他“做生意要诚信，做人要担当”，想起自己赚这些钱时的辛苦，可再看看李婶生气的脸，看看林晚坚定的眼神，他还是慢慢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皱巴巴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把里面的五毛钱都拿了出来，递到李婶面前：“李婶，这是五毛钱，赔给你。”
李婶接过钱，数了数，脸上的怒气才消了点，却还是没给好脸色：“行了，这次看在你认错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再敢偷东西，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离开李婶家，往饭店走的路上，向南一首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眼泪无声地掉在地上。走到巷口的拐角处，他突然停下脚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林晚，声音哽咽：“妈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林晚愣住了，蹲下身，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指尖碰到他冰凉的脸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
“你刚才看着李婶骂我，都不帮我，还让我把钱都赔给她。”向南的声音里满是委屈，“要是你爱我，为什么不护着我？”
林晚把他抱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却认真：“妈妈爱你，才不会替你挡着所有的风雨。妈妈要是今天帮你骂回去，帮你把钱付了，你下次还会记得偷东西不对吗？爱不是替你躲着错，是教你敢面对错，敢承担后果，这样你以后才能站得首首的，不害怕任何事，知道吗？”
向南趴在林晚怀里，哭了很久。风卷着槐树叶，落在他们身上，沙沙的声响像在轻轻安慰着委屈的孩子。他似懂非懂地听着林晚的话，却慢慢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了林晚的脖子——他虽然还是委屈，却好像有点明白，妈妈不是不爱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教他怎么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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