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红星饭店的后门就传来“咚、咚”的劈柴声。林晚推开后厨门时,陆长洲正挽着军裤腿,额头上挂着汗,手里的斧头抡得稳稳的,地上己经堆了半摞整齐的木柴。
“陆长洲,你部队不用训练?天天往这儿跑,像个跟屁虫似的。”林晚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攥着没系好的围裙,语气里带着嫌弃,眼神却没真的赶他走。
陆长洲停下斧头,抹了把汗,笑着露出两排白牙:“训练完了就过来,反正回去也没事。你这儿缺人劈柴,我正好有力气,不算添乱。”
“不算添乱?上次你帮着择菜,把青椒蒂都留着,菜叶子全扔了,还不算添乱?”林晚哼了一声,转身进后厨,“赶紧劈完洗手,一会儿客人该来了。”
陆长洲应了声“好”,斧头抡得更欢了——他就喜欢林晚这样“嫌弃”他,至少比以前的冷淡强,说明她还愿意跟他说话。
没过几天,下起了大雨。林晚想着陆长洲今天肯定不会来了,刚要自己去搬门口的食材,就看见一个穿着雨衣的身影推着自行车跑过来,车筐里还放着一兜刚买的新鲜豆腐。
“雨这么大,你怎么还来?”林晚赶紧拿毛巾递过去,看着他雨衣下湿透的军衫,眉头皱了起来。
“怕你搬不动食材,特意绕去菜市场买了豆腐,你做的豆腐火锅,孩子们爱吃。”陆长洲擦着脸上的雨水,把豆腐递过去,“我去把食材搬进来,你别淋着。”
他说着就往雨里冲,林晚想拦都没拦住。等他把几袋土豆、白菜搬进来时,头发上还在滴水,军裤往下淌着水,却一点没抱怨,只说“食材没湿,能放心用”。
客人多起来时,陆长洲更忙了。端盘子、擦桌子、帮客人涮火锅,动作不算熟练,却格外认真。有次来了个熟客,是部队的老战友,看见他端着盘子穿梭在桌子间,眼睛都首了:“陆团长?您怎么在这儿端盘子?这活儿让服务员干就行啊!”
陆长洲放下盘子,拍了拍战友的肩膀,语气自然:“自家饭店,帮着干点活应该的。你想吃点啥?我让林晚给你多加点肉。”
战友愣了半天,看着陆长洲熟稔地跟林晚喊“再切半斤羊肉”,又看着他帮西西擦嘴角的酱汁,突然明白过来,笑着摇摇头:“行,你忙,我自己来就行,不打扰你‘当服务员’。”
向南的小生意最近更红火了,每天放学都要在饭店门口摆会儿摊,租小人书、卖弹珠。陆长洲一有空就蹲在旁边,帮他看摊,还跟路过的孩子“推销”:“我家向南的小人书都是新的,租三天才两分钱,划算!”
向南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也习惯了,算完账会主动跟他说:“爸,今天赚了八分钱,比昨天多两分钱。”
陆长洲听了,比自己立了功还高兴,赶紧说:“好!攒着,等攒够了,爸带你去买新的进货,咱们把摊子摆得更大点。”
旁边的向北看着这一幕,没说话,却把刚温好的水递了过去:“爸,喝点水,别蹲太久,腿麻。”
这天傍晚,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林晚在灶台前炒明天用的火锅底料,陆长洲在旁边帮忙刷碗。油锅里的辣椒冒着火苗,林晚刚要转身拿调料,“哗啦”一声,锅里的热油溅了出来,正好落在陆长洲伸过来的手背上。
“嘶——”陆长洲倒吸一口凉气,手背瞬间红了一片,还起了两个小水泡。
“你傻啊!没看见油在滚吗?”林晚赶紧关掉火,拉过他的手,眼里满是慌乱,“快用凉水冲!我去拿烫伤膏!”
陆长洲却把 hand 往回抽了抽,笑着说:“没事,这点小伤不算啥,以前训练的时候,比这严重的伤都有。碗还没刷完,我刷完再冲。”
“刷什么刷!手都这样了还刷!”林晚急了,硬拉着他的手往水龙头下冲,冰凉的水浇在烫伤处,陆长洲的眉头皱了皱,却没再反抗。
林晚从抽屉里翻出烫伤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他手背上,指尖碰到他粗糙的皮肤,心里突然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这个以前连袜子都不会洗的团长,现在为了帮她干活,连手被烫伤了都不在乎。
“涂好了,别碰水,也别再干活了。”林晚把药膏放回去,语气又硬了起来,“赶紧回去,别在这儿碍事。”
陆长洲却没动,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小声说:“我不回去,碗还没刷完,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用另一只手刷,不碰伤口。”
他说着就转身往水池边走,左手拿着洗碗布,笨拙地擦着碗,右手小心翼翼地抬着,生怕碰到水。
林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嘴上还在嘀咕“真是个无赖,赶都赶不走”,可目光落在他那只涂着白色药膏的手背上,却怎么也移不开,连心跳都慢了半拍——她突然发现,这个天天赖在饭店的前夫,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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