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巷口还沾着露水，狗尾巴草在墙根下晃得热闹。陆长洲蹲在草丛里，手指捏着一根狗尾巴草，来回晃了晃——昨天赵卫东说“张启明送诗集，你得送点不一样的，让林晚觉得你用心”，他琢磨了半宿，县城花店的花太贵，还容易蔫，不如采点新鲜的“草”，至少是自己亲手摘的。
他把狗尾巴草拢了拢，用草绳捆成一小束，藏在身后，脚步有点虚地往红星饭店走。路过早点摊时，卖包子的李叔喊他：“陆团长，买个包子？”他慌忙摆手，像偷了东西似的，快步往前走，生怕别人看见他身后的“花”。
饭店门刚开，林晚正弯腰擦桌子，西西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梳辫子，看见他，眼睛一亮：“爸爸！”
陆长洲心里一紧，赶紧把狗尾巴草往身后又藏了藏，走到西西面前，故作镇定：“西西早，娘呢？”
“娘在擦桌子呀！”西西指了指林晚，突然瞥见他身后的草，凑过去拽了拽，“爸爸，你身后藏的是什么呀？毛茸茸的！”
这一拽，狗尾巴草全露了出来。陆长洲索性把草递到林晚面前，耳朵有点红，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那个……我看路边的草长得好，给你摘的。张干事送你诗集，我……我送你这个，新鲜。”
林晚刚擦完桌子的手顿在半空，看着那束歪歪扭扭的狗尾巴草，草穗上还沾着点泥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陆长洲，你送我狗尾巴草？”
“怎么了？”陆长洲有点慌，赶紧解释，“这草不用花钱，还能留着玩，西西也能编小兔子……张干事的诗集你不一定天天看，这草你能天天拿着！”
“哈哈哈哈！”西西抱着肚子笑，“爸爸好傻！狗尾巴草是用来编小兔子的，不是送人的！”
向北从里屋出来，看见那束草，皱了皱眉：“爸，你要是不想送东西，不用勉强，这草看着像从地里刚拔的，娘要是拿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喂兔子的。”
向南也凑过来，捂着嘴偷笑：“爸，你这还不如我上次给娘摘的野菊花，至少野菊花是黄的，好看。”
陆长洲的脸瞬间红透了，把狗尾巴草往身后一背，有点恼：“你们懂什么！这叫不一样！张干事送文的，我送野的，显得我实在！”
林晚笑着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狗尾巴草，找了个空瓶子，装了点水进去，放在柜台角落：“行，我收下了，谢谢。不过下次别摘了，路边的草说不定有虫子。”
看着林晚把狗尾巴草插好，陆长洲心里松了口气，又想起另一件事——他昨晚熬夜写的“诗”。作者“企鹅企鹅企鹅企鹅鹅”推荐阅读《穿成恶毒后妈，军官前夫悔断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递过去：“还有这个，我写的，给你看。”
林晚接过纸，上面的字歪歪扭扭，还有几个错别字，内容是：“红星饭店忙，林晚擦桌忙，我来送棵草，愿你不慌张。”
“这是……诗？”林晚忍着笑，指着“慌张”的“慌”写成了“荒”，“陆长洲，你这‘不荒张’是啥意思？怕我地里荒了？”
“啊？写错了？”陆长洲赶紧凑过去看，脸更红了，“我昨晚写的时候没注意，应该是‘慌张’！我就是想写你忙，我来帮你，你别慌。”
向北凑过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爸，这不像诗，像顺口溜。上次张叔叔给娘念的诗，是‘生如夏花之绚烂’，你这是‘饭店忙如打仗’。”
“我……”陆长洲被噎住，想说“我没读过多少诗”，又觉得没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说，“顺口溜怎么了？顺口溜好记！你娘天天忙，哪有时间记那些文绉绉的，我这个她一看就懂！”
林晚把纸叠好，放进抽屉里，笑着说：“行，我懂，谢谢你的‘诗’。不过下次别熬夜写了，你早上还要训练，别耽误了。”
她转身去后厨择菜，想起刚才陆长洲递狗尾巴草时紧张的样子，还有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忍不住又笑了——这个男人，以前连句软话都不会说，现在居然会学着送东西、写诗，虽然笨拙得可笑，却也透着点认真。
陆长洲看着林晚的背影，心里有点发虚，又有点不服气——张启明送诗集，林晚看得认真；他送狗尾巴草、写顺口溜，林晚却一首在笑。他走到后厨门口，看着林晚弯腰择菜的样子，突然想起昨天看见张启明帮林晚算账本，两人凑在一起看账本的样子，心里的醋意又冒了上来。
“林晚，”陆长洲开口，声音有点硬，“我知道我送的东西不好，写的诗也不行，但我是真心的。张干事……他是文化人，会说好听的，会送诗集，但我……”
他话没说完，林晚首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看着他，眼里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没怪你。”
“你知道就好！”陆长洲看着她的笑，心里的慌乱变成了恼羞成怒，脱口而出，“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跟他好！你是我孩子的娘，就算离婚了，你也不能跟别人好！”
这话一出口，后厨瞬间安静了。西西停住了编兔子的手，向北和向南也看了过来。林晚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看着陆长洲，眼神里多了点复杂——有无奈，有好笑，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松动。
陆长洲说完就后悔了，耳朵又红了，却没敢低头，硬着头皮看着林晚，像个做错事却不肯认错的孩子：“我……我就是实话实说！你不能跟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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