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话像盆冷水，浇得陆长洲浑身发凉。他攥着那本刚买的《西游记》小人书，书脊都被捏得变了形——早上特意去县城书店挑的，西西上次说想看孙悟空，他本想着递过去时，孩子能笑一笑，说不定还能叫他一声“爸爸”。可现在，书在手里沉甸甸的，连递出去的勇气都没了。
“我……”他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比如“我帮你劈柴”“我陪向北写作业”，可看着林晚低头整理账本的侧脸，连余光都没分给自己，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变成了没底气的气音，“我就是……想给西西送书。”
林晚终于抬了抬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小人书上，却没接，只是淡淡道：“放柜台上吧，等西西回来我给她。”说完，又低下头，笔尖在账本上快速划过，“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先回吧，一会儿客人该来了，我得提前准备。”
“客人？”陆长洲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张启明说的书画展宣传，心里的醋意又冒了上来，“是张启明会来帮忙？”
“是。”林晚没隐瞒，语气依旧平静，“他明天帮我设计宣传画，今天可能会来拿饭店的菜单，好照着画。”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张启明真的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画夹，显然是来拿菜单的。他看到陆长洲，没惊讶，反而对林晚笑了笑：“林晚同志，菜单准备好了吗？我先拿回去，今晚就能出草稿。”
“准备好了，在抽屉里，我给你拿。”林晚站起身，往柜台后走，路过陆长洲身边时，没停，也没看他，像他只是个无关的路人。
张启明接过菜单，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陆长洲手里的小人书，又看向他紧绷的脸，嘴角勾起一点极淡的弧度——没有嘲讽，却带着点了然，像在说“你留不住她”。那眼神很轻，却像根细针，扎得陆长洲心里发疼。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把草稿送过来。”张启明对林晚挥了挥手，转身时，对陆长洲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脚步从容，没有丝毫局促。
看着张启明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陆长洲再也待不下去了。他猛地把《西游记》往柜台上一扔，书“啪”地砸在账本旁边，封面上的孙悟空像是在瞪着他。他没跟林晚说再见，甚至没敢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慌乱的声响，像是在逃跑。
“爸！”里屋的向北突然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红薯，“你不陪我写作业了吗？”
陆长洲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声音有点哑：“下次……下次再陪你写。”说完，就冲出了饭店，骑上自行车，疯了似的往部队跑。
自行车骑得太急，路过巷口时，差点撞到卖豆腐的摊子，豆腐摊主骂了句“急着投胎啊”，他也没回头，只是攥着车把，任由风刮在脸上，心里的挫败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在部队里带战士打演习，再难的仗都没怕过，可今天，在林晚的饭店里，在张启明的眼神里，他却输得一塌糊涂，连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
回到部队宿舍时，天己经擦黑了。陆长洲刚把自行车停稳，就看到路灯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沈清荷，手里提着个保温桶，看到他，立刻迎上来，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长洲，你可回来了！我猜你肯定没顾上吃饭，给你带了粥，还是热的。”
她把保温桶递过来，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连保温桶的提手都擦得干干净净。“我知道你肯定是担心孩子，才没去看电影，”她柔声说，一点也没提被拒绝的委屈，“没关系，电影什么时候看都一样，孩子要紧。你要是累了，我给你倒杯水，你歇会儿。”
陆长洲看着她递过来的保温桶，又看着她脸上完美的笑容——没有一点瑕疵，像画里的人。以前他总觉得，沈清荷这样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是最好的，可现在，他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林晚——早上林晚在厨房炒红烧肉，围裙上沾着面粉，额头上冒着汗；刚才整理账本时，她偶尔会皱眉，会因为算错数字轻轻叹气，那些不完美的样子，却比沈清荷的完美，更真实，更让人记挂。
他没接保温桶，只是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冷：“不用了，我不饿。”
沈清荷递保温桶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很快又恢复自然：“那好吧，我把粥放你门口，你饿了再吃。”
陆长洲没说话，转身走进宿舍，关上门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看着窗外沈清荷渐渐远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她那完美的笑脸，有点刺眼——像蒙了层糖纸，甜得发假，远不如林晚沾着面粉的围裙，来得让人安心。
作者“企鹅企鹅企鹅企鹅鹅”推荐阅读《穿成恶毒后妈，军官前夫悔断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T4P/)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