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红星饭店,门窗擦得亮堂,却没了往日的热闹。林晚蹲在灶台前,手里攥着块抹布,反复擦着己经干净的铁锅,水凉了都没察觉。西西坐在小凳上,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油条,小声问:“娘,爸爸今天还来陪我画画吗?”
林晚的手顿了顿,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西西:“爸爸有事,要忙几天,等他忙完了就来。”
“是因为那个沈阿姨吗?”向北突然开口,他刚从外面买酱油回来,脸上带着点沉郁,“我刚才路过卫生所,听见里面的人说,爸爸要留在那儿照顾沈阿姨,部队领导还找他谈话了。”
林晚拿着抹布的手紧了紧,没说话。她想起昨天那个骂她的大妈,想起走廊里的议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慌。
没过多久,赵卫东骑着自行车来了,车筐里放着个军用水壶。他走进饭店,看着冷清的样子,叹了口气:“林晚,我来跟你说声,长洲他……暂时走不开。”
“我知道。”林晚转身给她倒了杯茶,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卫生所那边,还有部队的压力,他不能走。”
“你别误会他。”赵卫东赶紧解释,“沈清荷她娘昨天去部队闹,说要是长洲不照顾,她就去县上告,说部队不管战士家属死活。领导怕影响不好,让长洲先稳住,等沈清荷情绪稳定了再说。”
“我没误会他。”林晚端起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却暖不了心里的凉,“他有他的难处,我懂。只是……我以为,他能扛得住。”
这话出口,赵卫东没再说话。他知道林晚的意思——之前饭店被封,陆长洲能跑前跑后找证据,可这次面对沈清荷的以死相逼和舆论压力,他还是妥协了。
这时,两个文化馆的女同志路过饭店,声音不大不小地议论着:“听说沈老师今天又哭了,说陆团长要是走,她就再割腕。陆团长也是可怜,被绑得死死的。”
“可不是嘛!那个林晚也真是,都离婚了还缠着人家,要是沈老师真出事,她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西西听见了,往林晚身后躲了躲,小声说:“娘,她们在说你坏话。”
林晚摸了摸她的头,对赵卫东说:“赵哥,谢谢你特意来一趟。你回去跟他说,不用惦记我们,饭店这边我能搞定。”
“林晚,你……”赵卫东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林晚打断。
“我没事。”她笑了笑,只是笑容没到眼底,“孩子们还要吃饭,我得去准备中午的食材了。”
赵卫东走后,林晚把孩子们叫到一起:“从今天起,咱们饭店早点开门,晚点关门,娘多做几种小菜,咱们把生意做起来。”
“娘,不用等爸爸了吗?”西西问。
林晚蹲下身,看着三个孩子的眼睛,语气坚定:“不等了。咱们靠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
她走进后厨,翻出账本,上面还留着陆长洲之前帮她算的成本,字迹歪歪扭扭,却很认真。她想起他帮她修椅子、劈柴、给孩子们买糖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酸,却很快压了下去。她把账本合上,拿起菜篮,准备去菜市场——之前陆长洲总帮她提菜篮,现在她自己拎着,也没觉得沉。
菜市场的摊主都认识她,看见她一个人来,笑着问:“陆团长没跟你一起来?”
“他有事,我自己来就行。”林晚笑着挑菜,语气自然,听不出情绪。
卖肉的王老板叹了口气:“我听说卫生所那边的事了,你别往心里去。陆团长是个好人,就是有时候太实诚,容易被人拿捏。”
“谢谢王哥关心。”林晚付了钱,拎着菜篮往回走,阳光照在身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
回到饭店,她开始准备中午的小菜,凉拌黄瓜、卤豆腐、炒青菜,都是客人爱吃的。向南把弹珠摊摆到门口,没再像以前那样盼着陆长洲来帮忙;向北坐在柜台旁记账,没再问算术题;西西拿着彩笔,却没画画,只是趴在旁边看林晚切菜。
晚上关店时,林晚把门锁好,看着漆黑的巷口,没像以前那样盼着陆长洲的身影。她牵着西西的手,向北和向南跟在后面,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安静却坚定。
回到家,她给孩子们洗完澡,看着他们睡熟,然后坐在桌前,翻出之前陆长洲送的野薄荷——己经蔫了,她把它扔进垃圾桶,然后拿出新的账本,开始规划明天的进货。
她没给陆长洲打电话,也没去卫生所看望。不是赌气,是真的清醒了——陆长洲的世界里,有部队的规矩,有舆论的压力,有沈清荷的纠缠,这些都是她无法摆脱的麻烦。她之前动过的那点心思,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再也燃不起来了。
她拿起笔,在账本上写下“靠自己”三个字,字迹工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一次,她决定不等了,不管是陆长洲,还是别人,她都要靠自己,把饭店经营好,把孩子们带大,解决所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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