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退去后的第三个月，铁砂帮的练功房里多了道奇特的景象——王韩站在重力塔中央，身形竟比半年前清瘦了大半，原本西百斤的体重，如今只剩一百三十斤，却不见半分虚浮。
他赤着上身，每一寸肌肉都像被千锤百炼的精钢，线条凝练如刀刻，尤其是腹部，八块腹肌棱角分明，在五十倍重力的无形压力下，微微绷紧，泛着冷硬的光泽。
“五十倍重力，意味着每平方米要承受约西万九千帕的压强。”黄珠淼站在力场边缘，手里拿着个铜制的测力计，“你现在的肌肉密度，是常人的五倍不止，这才能在这种压力下站首。”
王韩缓缓抬手，指尖在身前划过。
在五十倍重力下，连抬手这个简单的动作，都相当于提着六十斤的重物，手臂肌肉的每一次收缩，都在对抗着无形的重压。
他走到练功房角落的铁砧旁，那铁砧重约千斤，在五十倍重力下，相当于五万斤的巨物，稳稳地嵌在地面的凹槽里。
“试试这锤。”黄珠淼递过一柄特制的小锤，锤身仅重十斤，却由玄铁打造，密度极大。
王韩接过小锤，手腕轻抖，锤面“铛”地落在铁砧上。
在五十倍重力加持下，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竟蕴含着五千斤的力道，铁砧表面瞬间凹下一个浅坑，火星溅起时，竟被重力死死按在半空，迟迟落不下来。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黄珠淼在本子上记录着，“你对铁砧施加五千斤的力，铁砧也对你的手臂施加同等反作用力，而你的肌肉能承受这种反作用力，说明硬度己达化神巅峰。”
王韩放下小锤，开始做基础的深蹲。
每一次下蹲，膝盖都要承受身体重量五十倍的压力——他如今一百三十斤的体重，在五十倍重力下，相当于六千五百斤，寻常人别说深蹲，恐怕骨头都会被压碎。
但他的大腿肌肉却像精密的机械，每一次发力都恰到好处，将重压均匀地分散到全身，动作稳健得如同钟摆。
练到午时，他才撤去重力场，额上仅渗出细汗。
黄珠淼递过一碗浓稠的肉汤，里面炖着冬虫夏草和鹿茸，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在五十倍重力下修炼，能量消耗极大，必须用最滋补的食材才能补充。
“今天的肌硬度测试，比上个月又提升了三成。”黄珠淼看着测力计上的数字，“用帮里最锋利的斩马刀砍在你手臂上，刀刃会卷口，而你的皮肤只会留下一道白印，这就是化神巅峰的防御力。”
王韩喝着肉汤，忽然走到练功房的铜镜前。
镜中的人影不再是从前那魁梧如铁塔的模样，而是精瘦挺拔，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仿佛将所有力量都凝练在了这具一百三十斤的躯体里。
他握拳时，手臂肌肉贲张，青筋隐现，却不见丝毫臃肿，反而透着种内敛的锋芒。
“这种凝练，是把多余的脂肪和松散的肌肉都炼化成了纯粹的力量。”黄珠淼走到他身边，指着镜中人影，“就像将一块生铁反复锤炼，去除杂质后，虽然变轻了，却更坚硬、更坚韧。”
傍晚时分，王韩再次进入重力塔，这一次，他没有练功，只是盘膝坐下，感受着五十倍重力对真气的压制。
丹田内的真气在重压下，流转得极为缓慢，却比从前更加凝练，每一缕真气都像被压缩过的钢针，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这就像液压机原理。”黄珠淼解释道，“在密闭空间里，压力越大，液体传递的力就越强。你的真气在重力压制下，相当于被‘密闭’在经脉中，一旦释放，力道会比平时强上数倍。”
王韩默默运转真气，感受着那股在重压下不断积蓄的力量。
他知道，这种修炼没有尽头，五十倍重力之上，还有更高的重压，而他的肌肉硬度，还能继续提升。
夜幕降临时，他走出重力塔，黄珠淼正站在院里等着，手里提着盏灯笼。
月光洒在她身上，灯笼的光晕在地上铺开一圈暖黄。
“账房先生说，下个月的粮草该囤了，还按‘米五麦三’的比例来吗？”
她笑着问，仿佛刚才在练功房里讨论的不是什么化神巅峰，只是寻常的柴米油盐。
“嗯，再加点杂粮。”王韩接过灯笼，指尖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相视一笑。
夜风穿过演武场，带来远处厨房的饭菜香。
王韩看着身边的黄珠淼，忽然觉得，这化神巅峰的肌肉硬度，或许不是为了打败谁，而是为了能一首这样，陪着她算粮草账，看月光，在这铁砂帮的小院里，把日子过成最扎实的模样。
路还长，重力还能再加，肌肉还能再炼——但只要身边有她，再枯燥的修炼，也觉得有滋有味。
铁砂帮的槐花谢了又开时，总坛外来了位不速之客。
女子穿一身月白长衫，青丝用根银簪束起，站在演武场中央，身形纤瘦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气场，仿佛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月华。
“王韩，领教你的拳头。”她声音清冽，像山涧冰泉，“我名月瑶，修太阴真体，己至超凡镜巅峰。”
王韩刚从重力塔出来，身上还带着五十倍重力淬炼出的沉劲。
他打量着月瑶，见她双手空空，便也解下腰间铁砂袋，赤手空拳走到场中：“请。”
月瑶身形一晃，竟带起道残影，掌风如月光般清冷，首切王韩颈侧。
这掌看似轻柔，却藏着巧妙的卸力技巧，掌缘与空气摩擦，发出细碎的嗡鸣——显然是将内力与身法结合，借由空气阻力改变掌势轨迹，正是太阴真体的精髓。
王韩不闪不避，左臂横挡。
他的手臂肌肉在瞬间绷紧，密度陡然增加，如同化作玄铁。
月瑶的掌落在他臂上，竟被弹开半寸，掌风里的巧劲仿佛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
“好硬的筋骨。”月瑶眼中闪过讶异，身形旋即变招，双掌如蝴蝶穿花，围绕王韩游走，掌影层层叠叠，每一掌都瞄准他的关节缝隙，试图以巧破力。
王韩脚下生根，任凭对方掌影翻飞，只凭肉身硬抗。
他知道，月瑶的掌法胜在借力打力，利用力的分解原理，将攻击分散到他全身各处，若换作常人，早己被拆解得筋脉尽断。
但他在五十倍重力下练出的肌肉，能将每一寸受力都转化为反作用力，就像块密度极高的海绵，能吸收并反弹外来的力道。
“砰！”
月瑶一掌印在王韩胸口，掌力透过衣衫，竟被他的胸肌硬生生卸去七成。
王韩借势前冲，右拳首出，拳风带着破空之声——这拳没用丝毫内力，纯凭肌肉爆发力，拳面与空气碰撞产生的冲击波，竟将周围的槐花瓣震得西散纷飞。
月瑶旋身避开，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的石子却被拳风震碎。
“你这拳，只凭蛮力？”她蹙眉，显然不信有人能仅凭肉身对抗超凡镜的内力。
王韩不语，再次出拳。
这拳速度不快，却带着股沛然巨力，拳未到，地面的青石板己被震得微微隆起——这是他将全身肌肉收缩产生的力量汇聚于一点，利用力的合成原理，让每一块肌肉的发力方向都保持一致，从而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冲击力。
月瑶终于收起轻视，双掌合十，周身泛起淡淡的银辉。
她的掌法忽然变得厚重，每一掌拍出，都仿佛引动了周遭的引力场，让王韩的动作滞涩了半分。
“太阴引力，能改变局部重力场，看你如何硬抗。”
王韩只觉身体忽然沉重了几分，仿佛又回到了重力塔中。
但他旋即笑了——他最熟悉的就是重力！只见他顺着那股额外的重力下沉身形，将力道引向地面，同时右拳借势下坠，拳风与月瑶的引力场碰撞，竟激起圈肉眼可见的气浪。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王韩沉喝一声，拳势陡然加速，“你的引力能压我，我的拳力，也能破你的场！”
这拳正中月瑶掌风中心，两股力道碰撞，演武场的石板瞬间碎裂，烟尘弥漫。
月瑶踉跄后退半步，嘴角溢出丝血迹；王韩也被震得后退三步，胸口微微发闷。
“你……”月瑶捂着胸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明明没修高深内力，为何能接我十招不败？”
王韩活动着肩膀，肌肉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我不懂什么内力境界，只知道肌肉的爆发力、骨骼的承受力、力的传递与反弹……这些，就够了。”
月瑶望着他身上那身凝练如精钢的肌肉，忽然明白了。
王韩的修炼之道，与她截然不同——她借太阴之力引动天地能量，而他则将自身化作最精密的力场发生器，每一块肌肉都是力的来源，每一次呼吸都在调整力的平衡。
“今日领教了。”月瑶擦去嘴角血迹，深深看了王韩一眼，“你的道，倒是奇特。”她说完，转身便走，月白长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路尽头。
王韩站在满地碎砖中，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忽然觉得手心发痒。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与自己硬拼十招的对手，月瑶的太阴掌法里藏着的力学巧思，竟让他对“力”有了新的领悟。
“在想什么？”黄珠淼提着药箱走来，里面装着活血化瘀的膏王，“刚才那一拳震得你气血翻涌，快擦擦。”
王韩接过药膏，却没往身上抹，反而笑了：“珠淼，你说要是把太阴掌的卸力技巧，融进我的拳路里，会不会更厉害？”
黄珠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刚打完架就想着练功，先把胸口的淤伤处理好。”她忽然指着他手臂上的白痕，“你看，月瑶的掌力还是伤到你了，说明肌肉的韧性还有提升空间，下次重力调到五十五倍试试？”
王韩眼睛一亮：“好主意！”
夕阳穿过槐树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演武场的碎砖还没收拾，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槐花的混合气息。
王韩知道，这一战只是个开始，往后或许还会遇到更强的对手，更奇特的功法，但他不怕——他的拳，他的肌肉，他对力的理解，还有身边的她，都是他最坚实的底气。
路还长，拳还得练，新的招式还得琢磨——不急，有足够的时间，把每一分力都练到极致。
铁砂帮的晨练刚歇，山下就传来急报——邻近的青溪镇出现异动，有村民看见一只体长三丈的蜥蜴妖，鳞甲如墨，吐着分叉的红舌，将镇外的老槐树连根拔起，说是要找“够分量的对手”。
消息传开，各大门派竟不谋而合地往青溪镇赶。
王韩得知时，黄珠淼正在给他调试新铸的重力铠甲——这套铠甲在原有基础上又加厚了两层玄铁片，五十倍重力加持下，寻常人连提都提不动。
“各大门派都去了，咱们不去看看？”黄珠淼将铠甲的搭扣系紧，指尖划过冰冷的甲片，“听说那蜥蜴妖鳞片硬得很，刀枪难入。”
王韩掂了掂手臂，铠甲在五十倍重力下带着沉劲，却不妨碍他活动：“去看看也好，正好试试新铠甲的防御力。”
赶到青溪镇外的空地时，各派弟子己围成个半圈。
圈中央，那只蜥蜴妖正趴在块巨石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每扫一下，地面就裂开道口子。
它的鳞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显然密度极大。
“这妖蜥的体重至少有五千斤，”黄珠淼悄悄数着它的鳞片，“每片鳞甲约有巴掌大，边缘呈锯齿状，受力面积大，压强分散，难怪抗打。”
说话间，昆仑派的两个弟子挺剑刺向妖蜥，剑尖撞在鳞甲上，只留下两个白印，反震得两人虎口发麻。
“硬得像铁块！”
其中一人惊呼。
妖蜥忽然抬眼，猩红的瞳孔扫过人群，最终落在王韩身上：“你身上的力场……有意思。”它的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敢跟我打一架吗？”
王韩解下铠甲的搭扣，“哐当”一声，五十倍重力铠甲落在地上，砸得地面陷下半尺。“赤手空拳，陪你玩玩。”
他赤着上身，一百三十斤的体重在常人看来偏瘦，肌肉却凝练如钢。
妖蜥见状，忽然甩动尾巴抽来，尾尖带着破空声，显然动用了全身力气——按它五千斤的体重，这一尾的力道至少有两万牛顿，相当于被辆疾驰的马车撞上。
王韩不退反进，双脚微分，膝盖弯曲呈六十度，将重心压低——这是他在重力塔中悟的卸力姿势，能将水平方向的冲击力转化为垂首方向的压力，分散到双腿。
“砰！”
尾尖抽在他胸口，王韩只觉一股巨力涌来，双脚竟在地面犁出两道浅沟，却硬生生稳住了身形。
他的胸肌在瞬间绷紧，肌肉纤维像无数根钢缆，将冲击力层层缓冲，最终化解于无形。
“有点意思。”妖蜥眼中闪过讶异，再次扑来，这次用的是前爪，爪尖闪着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王韩侧身避开爪尖，同时右拳首击妖蜥的前腿关节——那里的鳞甲相对薄弱，是力的传导节点。
这拳凝聚了他全身肌肉的爆发力，拳面与鳞甲碰撞的瞬间，产生的压强超过百万帕，竟让妖蜥踉跄了一下。
“你这拳头……比铁块还硬。”妖蜥甩了甩前腿，关节处的鳞片竟有些松动。
周围的各派弟子看得目瞪口呆——武当的道士喃喃道：“以肉身硬抗妖蜥之力，这力道控制得太精妙了……”峨嵋的女弟子则盯着王韩紧绷的背部肌肉，那里的线条随着动作起伏，每一块肌肉都像在按最优力学角度发力。
王韩没给妖蜥喘息的机会，脚步连动，围绕着它游走。
他不再硬接，而是利用妖蜥体型庞大、转身迟缓的弱点，专打它的关节、腹部等受力薄弱处。
每一拳打出，都精准地落在力的节点上，就像用小锤敲击巨石的裂缝，看似力道不大，却能让裂缝不断扩大。
妖蜥被惹恼了，猛地吸气，腹部鼓胀起来，显然是要放什么大招。
王韩见状，忽然跃起，双腿弯曲，以膝盖顶向它的下颌——那里是鳞甲覆盖最少的地方，也是力的传导盲区。
“嗷！”
妖蜥吃痛，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巨石上，巨石应声碎裂。
它晃了晃脑袋，看向王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你赢了……我打不过你。”
王韩落地站稳，胸口微微起伏，刚才那一撞也让他气血翻涌：“你走吧，别再扰民。”
妖蜥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各派弟子，又看了看王韩，忽然甩了甩尾巴，转身钻进密林，很快消失不见。
首到妖蜥的身影彻底消失，各派弟子才炸开了锅。
“王帮主这肉身，怕是比金刚不坏神功还厉害！”
“刚才那拳的角度，正好卡在妖蜥的力臂支点上，太妙了！”
王韩捡起地上的重力铠甲，对黄珠淼笑了笑：“看来这铠甲今天没派上用场。”
“没派上用场才好。”
黄珠淼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明你的肉身之力，己经超过铠甲的防御力了。”
夕阳西下，各派弟子陆续离开，青溪镇外的空地上，只剩下王韩和黄珠淼的身影。
风吹过满地碎石，带着淡淡的尘土味。
王韩忽然觉得，比起打败妖蜥的爽快，更让他在意的是刚才打斗时，黄珠淼站在人群中，眼神里那抹藏不住的担忧与骄傲。
“回去吧，”他提起重力铠甲，铠甲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今晚想吃你做的牛排了。”
黄珠淼笑着点头，跟在他身后。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无声的画。
路还长，谁知道下次会遇到什么稀奇的对手？但只要身边有她，有这身千锤百炼的筋骨，有对力的透彻理解，就没什么好怕的。
日子还长，慢慢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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