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凌晨时分终于停歇，晨曦透过厚重的云层，在积水的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砚只睡了三个小时，便早早来到了办公室。桌上放着两份刚送来的报告：一份是技术队对天台栏杆纤维的详细分析，另一份是赵永强的完整通讯记录。
纤维分析证实了江辞的发现——那些蓝色纤维与赵永强办公室沙发上的完全一致，属于一种价格不菲的定制面料。而通讯记录则显示，在案发前一小时，赵永强曾接到一个来自医院的座机电话，通话时长仅十七秒。
"查到是哪个科室的电话了吗？"沈砚问刚进门的副队长。
"住院部护士长的电话。"副队长将一份打印纸推到她面前，"但问题在于，那个时间段值班的护士都说没有使用过那部电话。"
沈砚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个无人承认的短暂通话，一条价值不菲的纤维线索，还有一个对天台环境了如指掌的包工头。这些碎片化的线索像散落的拼图，似乎随时都能拼凑出真相，却总是缺少最关键的一块。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辞发来的加密信息：「高明妻子名下的一个保险箱，今早被人尝试非法开启。地址己发你。」
沈砚立即起身："带上搜查令，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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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妻子的公寓位于城南一个高档小区。当沈砚带人赶到时，物业经理正焦急地等在门口。
"早上五点多，监控拍到有人试图撬开林女士家的门。"经理擦着汗说，"保安赶到时人己经跑了，但我们注意到他们好像特别针对书房的位置。"
书房里，一个嵌入式保险箱暴露在墙体内，锁具上有明显的撬痕。技术队很快打开了保险箱，里面除了一些珠宝首饰外，还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沈砚戴上手套，小心地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代号和数字，看起来像是一本私密账本。在最后一页，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代号——"Z"，后面跟着的数字正好与赵永强公司的一笔工程款数额吻合。
"立即传唤高明妻子林婉。"沈砚合上账本，目光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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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林婉表现得异常镇定。这个保养得宜的女人穿着得体的黑色套装，手指上还戴着婚戒，眼神却冷静得不像个刚刚丧夫的女人。
"我丈夫的账本？"她轻轻挑眉，"我只是个家庭主妇，从不参与他的工作。"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保险箱？"沈砚将账本推到她面前，"还有今早有人试图撬锁的事？"
林婉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可能是小偷吧。毕竟我丈夫刚去世，有人觉得有机可乘。"
就在这时，沈砚接到江辞的电话："查一下林婉的弟弟，他名下的建筑公司最近承接了医院的几个项目。"
这个信息让沈砚突然明白了什么。她重新审视着林婉，缓缓开口："你弟弟林浩的公司，上个月刚中标医院的停车场改造项目。而在这本账本里，恰好有一笔款项标注着'H'。"
林婉的脸色终于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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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沈砚带着账本来到了江辞的办公室。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为满室的卷宗镀上一层暖金色。江辞正在查阅一些旧案卷，见到她来，轻轻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账本里的代号'H'，确实指向林浩。"江辞将一份档案推到沈砚面前，"而且，三年前的那个案子，林浩的公司也曾参与竞标。"
沈砚震惊地抬头："你是说..."
"这很可能不是单纯的谋杀案，"江辞的目光深邃，"而是一场延续多年的利益链条的清算。"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夕阳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高明知道的太多了，而有些人，不愿意让这些秘密随着他的死永远消失。"
沈砚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每一盏灯背后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今天早上，"沈砚轻声说，"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现场？"
江辞转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神温和："因为那是你的案子，沈队长。我的职责是在法律框架内，为你提供必要的支持。"
这份克制和尊重，让沈砚的心微微发热。她忽然明白，江辞一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的职业尊严和独立性。
"谢谢。"她轻声说，"为所有的事。"
江辞的唇角微微扬起："其实，三年前你追查那个案子的时候，我就很欣赏你的执着和勇气。只是那时..."
"那时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沈砚接过他的话，也笑了，"但现在，我们站在同一边。"
夜色渐深，办公室里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人。沈砚仔细翻阅着江辞提供的旧案卷，而江辞则在一旁整理着法律条文。偶尔他们的目光会在空中交汇，然后相视一笑。
这种默契让沈砚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最好的搭档，是彼此信任，互相成就。
深夜十一点，沈砚终于整理完所有的线索。她伸了个懒腰，发现江辞不知何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眼镜滑落到鼻梁上，平日里严肃的眉眼在睡梦中显得格外柔和。
沈砚轻轻取下他的眼镜，为他盖上了自己的外套。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他手边的一份文件——那是一份三年前的案件复盘报告，详细记录了他这些年来对那个案子的后续追踪。
原来，他从未放弃过。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清辉洒满房间，也洒在两人身上。沈砚看着江辞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
也许，命运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总是让对的人在历经磨难后，终于走到彼此身边。
而当新的一天来临，他们将携手面对更多的挑战。但这一次，沈砚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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