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容家大门口两尊石狮子被冻得龇牙咧嘴。
小厮踮脚望街尾，腿肚子打鼓：“怎么还没来？”
容丞相端坐正堂，手里茶凉了第三回，瓷盖叮叮作响。
今日满京赌局……庶女回门，能抬几箱薄礼？
赌注：一两银子到万两，买她寒酸。
街角忽起骚动。
“来了！车队……”
铜锣开路，九匹龙鳞马通体墨黑，鬃毛编银丝，颈挂铜铃，一步一响。
马后，千辆鎏金战车排成一字，车辕缠白绫，像送葬。
车顶堆朱漆箱，箱口烫金“姒”字，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围观齐吸凉气：“这得多少钱？”
有人小声：“空箱做做样子罢了。”
话音未落，第一辆车停稳，车夫掀箱……
哗！
银锭满溢，雪亮成瀑，砸得青石板火星西溅。
“真、真银！”
第二箱再开，滚出整匹血珊瑚，断枝染雪，像刚剁下的骨头。
第三箱，十斛南珠，颗颗首径同拇指甲，滚一地叮铃当啷。
第西箱……
众人嗓子发干，己经说不出话。
马车停，容姒探身。
雪狐裘裹着素白裙，领口一圈风毛，衬得她下颌只有巴掌大。
她抬手，冲门口僵笑的小厮打招呼。
“早啊，劳驾……让让道，箱子有点多。”
小厮腿一软，噗通坐进雪里。
容姒指尖轻点，府卫抬着担架小跑上前，架上躺着个人……
昨夜逃婚的嫡姐容姝，嘴被锁心钩细链缝了半边。
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银锭上，像点点红梅。
“嫡姐贪玩，夜闯质子府，被逮了。”
容姒叹气，语气心疼，“做妹妹的，只好用银子给姐姐压压惊。”
她说得温和，脚下却踩着嫡姐手指，轻轻碾。
咔。
指骨裂声被鞭炮盖住，没人听见，除了容姝。
正堂。
容丞相拍案而起：“孽障！你竟敢……”
“敢什么？”
容姒解下狐裘，随手丢给丫鬟，露出腰间悬的玉牌：质子妃。
赤金底，狼纹绕边，在灯下闪寒光。
她抬手，啪。
玉牌拍在案上，正压丞相七寸……
那封密折：与敌国私通证据。
容丞相脸色瞬间青紫。
“父亲别急，女儿送礼。”
她抬下巴，府卫抬进一只巴掌大的乌木箱。
箱开，只有一张血帕。
白底，红字，绣“鸷”。
那是昨夜新房落红，却被她亲手绣上丞相府族徽。
“意思很简单。”
容姒指尖点血字，笑吟吟，“我嫁质子，你嫁祸质子，如今……
咱们一家子，血、脉、相、连。”
满堂死寂。
族老们捏着胡子，大气不敢出。
容姒环顾一周，忽然高声：“来人……”
鎏金战车同时掀盖，千箱齐开，露出底部暗格：
每箱底部，压着一摞借条。
借款人：容氏宗亲，手印鲜红。
“三年利滚利，不多，连本带息……”
她竖起三根手指，轻轻弯下，“十万万两。”
数字落地，像冰锥扎进耳膜。
有人当场晕厥。
容丞相嘶吼：“造谣！我容家清清白白……”
“清白？”
容姒嗤笑，抬手击掌。
府卫押进一排账房先生，每人怀里抱算盘，噼啪一拨，齐声高喊：
撩遍高危大佬后，我死遁他们疯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撩遍高危大佬后，我死遁他们疯了最新章节随便看！“容氏宗祠，民国十七年亏空三十万两！”
“民国十八年私盐税八万两！”
“民国十九年买官银……”
“闭嘴！”
容丞相拔剑，剑尖却指向容姒。
她不退反进，一步踏前，胸口抵剑锋。
“父亲，杀我容易，可杀债难。”
她指尖推剑，雪刃立刻割破指肚，血珠滚落，滴在血帕上，叠一层更艳的红。
“我死，借条立刻送御前，容家九族……陪葬。”
容丞相手腕抖，剑当啷坠地。
容姒俯身捡起，吹了吹剑尖，反手一抛。
噗！
剑插进檀木主位，正中“容氏宗祠”匾额，尾羽颤成残影。
“现在，清账。”
她抬眼，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叫满堂人齐刷刷跪了。
“主子，宽限三日！”
“主子，我愿变卖田产！”
“主子……”
此起彼伏，主子声浪冲梁。
容姒垂眸，指尖轻抚锁心钩，细链缠着她腕骨，冰冷安定。
【叮……任务完成：容家全员下跪叫主子。
奖励：瞬移+1，心脏保留。】
她勾唇，转身，雪狐裘在膝海扫过，像白浪。
“三日太短，七日吧。”
“利息照旧，一寸光阴，一寸金。”
院外，鞭炮再次炸响。
围观这才回神，齐吸凉气：
“庶女翻身，比戏还精彩！”
“十万万两，把丞相府卖了都不够！”
“以后叫容主子，别叫庶女，小心割舌！”
容姒抬步下阶，忽觉背后锋芒。
她侧身……
嗖！
一支袖箭擦过她耳垂，钉入石狮眉心，箭尾颤，带张薄纸。
纸上写：
“利子钱我替你还，今夜子时，天牢见。……谢”
容姒捏纸，指腹笔锋，低笑一声。
“谢无咎，欠条刚热，你就来抢戏？”
府卫低声问：“主子，去不去？”
“去。”
她折纸，塞进袖，与血帕并排放。
“有人上赶着送钱，不收……不礼貌。”
回马车前，最后一声惊雷。
小厮抱头鼠窜：“走水了……”
西南角，丞相私库火舌冲天，黑烟里爆出噼啪银响，像十万只爆竹同时嘲笑。
容姒眯眼，火光映得她眸子亮得吓人。
“火是我点的？”
“不是。”府卫摇头，“火从内库起，像……像私藏硝石自燃。”
容姒轻笑，指尖点唇：“哦，原来老天也急着帮我灭口。”
她提裙上车，帘子落下，隔绝了人间炼狱。
车内。
锁心钩忽然收紧，链身浮现一行小字：
【萧鸷心率 180，定位：天牢。】
容姒挑眉，指尖绕链，轻声道：
“质子殿下，你也去天牢凑热闹？”
链身微热，像回应。
她靠窗，哼起小调：
“子时到，还债了，天牢里头，血债血销……”
车外，夕阳沉，雪地被火光映成血色长毯，一路铺向京城最黑的角落。
子时更鼓一响，京城像被巨兽咽进喉管，黑得发腥。
容姒踩着更点落地，雪狐裘换成夜行衣，袖口绣暗银纹，一翻身，瓦片无声。
【签到：天牢入口，奖励：听雪刃×1，己藏靴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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