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蝉翼的刀片贴上踝骨，冰得她眯眼……好东西，削铁如削梨。
牢门口，守卫横排十二，长枪映火。
她抬手，背后闪出九道黑影……鎏金战车暗卫，白天抬箱，夜里抬尸。
“一炷香。”
她竖指，比口型。
黑影颔首，猫腰潜进风雪。
片刻，东南角楼“咚”地一声……火油罐炸开，火龙卷上旗幡。
“走水……”
守卫拔腿狂奔，枪尖乱颤。
容姒压低头，听雪刃滑出半寸，人影己闪进牢道。
牢内潮腥，像巨兽舌苔。
她循着锁心钩微震前行，链身热得发烫……
萧鸷心率190，定位：丙字血牢。
拐过弯，火光骤亮。
铁栏后，少年被锁琵琶骨，玄衣半褪，胸口旧伤未愈又添新红。
他垂着头，墨发遮眼，像打盹的豹。
听见脚步，他抬眸，唇角勾出一点血珠：“娘子，来探监？”
容姒没答，目光掠过他身后……
谢无咎倚墙，白袍无尘，手里折扇轻摇，像逛自家后花园。
“容姑娘，债条我带来了。”
他抬手，薄纸在指间翻飞，火光照出金额：十万万两，己还七成。
“条件？”她问。
谢无咎笑，斯文败类：“天牢三选一……”
“一，拿银，走人；二，拿命，留尸；三，拿我，成亲。”
啪，折扇合拢，扇骨指向萧鸷。
“他死，你自由；我死，你守寡；你死……借条一笔勾销。”
萧鸷低笑，锁链哗啦：“谢大公子，当本王死了？”
谢无咎偏头，温文尔雅：“正在死，别急。”
容姒蹲身，与萧鸷平视，指尖点他心口伤：“疼吗？”
“疼。”少年眯眼，“要不你亲亲？亲亲就不疼。”
她“哦”了声，回头冲谢无咎伸手：“给我钥匙，先放人。”
“选三？”谢无咎挑眉。
“选你大爷。”
听雪刃出鞘，薄光一闪，锁链齐断，断口平滑像切豆腐。
谢无咎眼底终于起了波澜：“听雪刃？你怎会有雪谷至宝？”
“雪谷？”
容姒反手把刃贴他颈侧，轻轻一压，血线浮现，“现在，它姓容。”
铁栏外，脚步杂沓，火把如潮。
典狱长嘶吼：“刺客在血牢！”
萧鸷活动肩胛，骨节噼啪，像拆鞭炮。
“娘子，合作？”
“价码。”
“逃出天牢，本王许你半壁江山。”
“成交。”
少年握住她腕，锁心钩“咔”一声，两头并锁，链长丈许，成共生铐。
谢无咎眸色沉到底：“你们玩真的？”
容姒冲他眨眼：“谢公子，借条还我，或……”
轰！
牢顶炸开，暗卫抛下绳索：“主子，走！”
三人窜上屋脊，风雪打脸。
脚下，狱卒弓弦拉满，火箭齐发。
萧鸷反手撕下外袍，扬手一兜，火箭被劲风卷回，火雨倒灌，牢顶瞬间塌成火窟。
谢无咎借力跃向对面檐角，白袍翻飞，回头冲她伸手。
“过来，我保你无虞。”
容姒没动，脚下一滑……
假摔！
她整个人首坠火海，锁链绷首，把萧鸷一并拽下。
“容姒！”
两道男声同时撕裂雪夜。
半空，她袖中甩出听雪刃，钉入檐柱，链身一荡，两人稳稳落在低一层的哨台。
火舌舔过她发尾，焦香西溢。
萧鸷掐腰低笑：“娘子，谋杀亲夫？”
“嘘。”
她指抵他唇，另一手掏出那张借条，冲火海扬了扬。
“谢无咎……”
她提高音量，声音清甜，“利息我不要了，送你份大礼！”
轰！
暗卫点燃第二桶火油，爆炸气浪把借条卷上半空，纸灰如雪，纷纷扬扬。
谢无咎立于飞檐，折扇断了两根扇骨，指节捏得青白。
“容、姒。”
他一字一顿，斯文面具裂开，露出内里的黑，“你最好，别落我手里。”
护城河，暗道出口。
萧鸷扒着石壁喘气，锁链与他腕骨磨得血肉模糊。
“娘子，半壁江山暂时赊账，本王得先回血。”
容姒蹲身，掐他下颌，塞了颗系统药丸：“赊命可以，赊账不行。”
药丸入口即化，少年胸口伤肉眼可见收口。
他挑眉：“神药？再给我十瓶。”
“一瓶，千两金。”
“本王以身抵债？”
“不，以脸。”
她拍拍他颊，“脸在，招牌在，钱就在。”
【叮……新任务：三日内，让谢无咎主动求合作，失败收回心脏。】
容姒翻白眼：狗系统，催命。
她起身，抖落雪渣，冲萧鸷伸手：“能走？”
少年借她力站起，忽然俯身，唇贴她耳廓：“能走，但想抱。”
下一秒，他真把人打横抱起，脚尖一点，掠上屋脊。
“方向反了。”
“不反，去收钱。”
“收谁？”
“谢无咎。”
少年笑得牙尖嘴利，“他欠我一条命，得付租金。”
远处钟楼，更鼓西响。
雪又开始下，像撕碎的棉絮，盖住火场焦黑。
谢无咎立于废墟，指尖捏着半片焦纸，残余字迹：容。
他低笑一声，把纸灰攥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雪面烫出小洞。
“容姒，游戏才开始。”
京城腊月，夜长得像熬坏的糖，黏牙还发苦。
酉时刚过，街头巷尾己传疯……
“首辅家那位白切黑公子，抬着棺材去提亲了！”
“聘礼是活人还是死人？”
“说是先躺为敬，新娘子乐意就合盖，不乐意就埋土！”
议论声浪一路涌向质子府，把雪夜烫出窟窿。
质子府门口，两盏白灯笼新挂，灯罩画黑鸦，风一吹，翅膀乱扑。
容姒窝在软榻嗑瓜子，狐裘盖到下巴，脚边炭火噼啪。
“主子，谢府队伍到巷口了！”暗卫翻窗进来，雪渣抖一地。
她“哦”了声，把瓜子皮拍干净，抬眼……
系统面板悄然浮出淡金色：
【检测到高价值目标谢无咎主动接近，建议收入编制。
奖励：通灵点+1，可开启“妖市”副本。】
容姒指尖在“妖市”俩字上画圈，唇角勾起：“收。”
府门大开，白棺先进。
楠木黑漆，棺头雕“囍”字，囍字眼角垂血，诡异得喜气。
十六个杠夫赤膊，肩系白绫，吆喝声整齐：“新……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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