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疯成漩涡，火把落地，烧着衣角，焦味混着雪味，首冲鼻端。
容姒旋身，雪衣飞扬，像白鸟振翼，瞬间没入夜空。
城外破庙，三更鼓尽。
容姒推门，里头己有人……
萧鸷，谢无咎，赫连雪，各踞一角，像三头雪狼，互不相让。
中间，摆着一只大箱……
箱里，全是银票，十万两一扎，整整齐齐码成小山。
“你们干嘛？”
“买你。”三人异口同声。
容姒扶额，哭笑不得：“我的头，这么抢手？”
“当然。”
萧鸷抬手，指尖在箱沿轻敲，“十万两，买你一次心跳，谁先抢到，谁收利息。”
谢无咎折扇掩唇，眸光深深：“价高者得，我出二十万。”
赫连雪慢条斯理，掏出一张金票：“三十万，现付。”
容姒眨眼，忽然笑靥如花：“行啊，心跳拍卖，价高者得……”
她抬手，指尖在唇边一比，“不过，利息要翻倍，一次心跳，换你们一生。”
三人一愣，同时抬眸，眸底燃着同样火光。
雪夜，破庙，银票成山。
容姒立于箱上，雪衣飞扬，像女王巡城。
她抬手，竹笛横唇，轻轻一声……
笛声如令，心跳归账。
天下却才知，真正的债主，从不喊讨债……
她只需一笑，便叫天下人，心甘情愿，把心捧上。
“听说了没？债主娘娘昨夜在万花楼露脸了！
一口气买下全场花酒，赏银……十万两！”
“真的假的？十万两？那得堆多高？”
“比楼还高！听说还顺手把京城第一花魁给赎了，花魁当场下跪喊主子！”
“嘶……这娘娘到底图啥？图花魁好看？”
“图个屁！图她手里的账！花魁是沈庭私生女，握着她，等于握着沈庭旧部一半人脉！”
茶摊炸锅，口水比茶多。
角落，容姒戴着帷帽，指尖转着一只空茶盏，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
系统冰蓝小字闪得欢快：
【支线触发：万花楼人脉债，价值：情报×3000条】
【提示：可收花魁心跳抵债】
容姒轻哼：“收心跳多没意思，我要她亲手把人脉账本捧上，再附赠……一次没落。”
万花楼，夜。
灯火比星子密，酒味比花香浓。
老鸨甩着手帕，笑得见牙不见眼：“姑娘，您真要花十万两买头牌？”
容姒抬手，一张银票拍她脸上：“十万，买自由，买账本，买消息，买你闭嘴。”
老鸨瞬间安静，手帕捂住嘴，秒变鹌鹑。
花魁登台，红衣如血，一步三颤，颤得台下男人心口发痒。
她抬眼，看向容姒，眸底却冷得像冰：“买我？凭什么？”
容姒指尖在桌面轻轻一划，像无意，又像警告：“凭我能让沈庭旧部，一夜没落。”
花魁瞳孔骤缩，指尖攥紧红绸，半晌，低低一笑：“成交，但我要利息。”
“利息？”
“一次心跳，一年为期。”
“行啊，先付本金。”
后院，密室。
花魁捧出一只乌木匣，匣里整整齐齐码着名册……
沈庭旧部、北帝暗桩、雪骑叛徒，一条不落，连心跳频率都标得清清楚楚。
容儿指腹掠过名册，眸光凉薄：“这些人，欠我三百条命，利滚利，翻十倍。”
花魁垂眼，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明晚子时，聚于雪岭旧道，换金换命，换自由。”
“自由？”容姒轻笑，“在我的账本里，自由最贵，他们买不起。”
子时，雪岭旧道。
风雪如刀，割得人脸生疼。
二十余骑黑衣人，蒙面持刀，立于冰河之上，像一排移动墓碑。
为首之人，银甲覆面，枪尖指地，冷声喝：“货呢？”
雪坡后，转出九辆乌木橇，橇上覆厚毡，毡下隆起方正轮廓，是官铸金砖，一块十斤，整整齐齐码成小山。
银甲人抬手，黑衣人齐动，却在下一秒……
笛声起，破雪裂风。
容姒立于高坡，竹笛横唇，第一声清越如裂帛，第二声低回似鬼哭。
声波所过之处，黑衣人齐颤，刀尖错乱，像被无形的手拨乱琴弦。
曲终，刀出鞘……
无息掠过，寒光连成线，所触之甲，齐裂；所触之肉，无声。
血未溅，人己倒，雪地上只留下一道道细红，像针线缝合黑夜。
银甲人踉跄跪地，枪尖撑地，怒喝：“你是谁？”
容姒收刀，指尖在刃上轻轻一拭，血珠滚落，被雪吞没。
“债主。”
她侧眸，眸光澄亮，像刚算清一笔账，“你们欠我三百条命，利滚利，翻十倍，今日收账。”
银甲人怒吼，枪尖劈落，却在半空被一物拦住……
花魁，红衣如血，挡在容姒身前，指尖握住枪尖，血顺着指缝渗出，像一串细红珍珠。
“姐姐，我的利息，先付。”
她回头，冲容姒一笑，眸底却冷得像冰，“剩下的，你收。”
容姒低笑，指尖在唇边一比：“如你所愿。”
刀光再起，银甲人胸口猛地塌陷，枪尖断成两截，像被谁硬生生掰断，又强行锉平。
战毕，雪停，风静。
花魁跪坐雪地，红衣被血染得更红，像雪中绽梅。
容姒俯身，指尖在她下颌轻轻一抬：“利息，我收了。”
花魁垂眼，声音轻得像叹息：“本金，你要什么？”
“要你。”
容姒低笑，指尖在她心口一点，像盖章，“一年为期，一次心跳，换你一生。”
回程，雪更深。
花魁单骑随行，红衣猎猎，像一面逆扬的旗。
容姒立于高坡，回首望向雪岭旧道，脚下横尸二十余具，血线细如红线，缝合黑夜。
她抬手，竹笛在掌心一转，笛尾红绳被风扬起，像一面小小旗帜。
“本金，到账。”
她轻声道，声音被风撕得七零八落，却叫花魁耳膜生疼，“利息，日后再收。”
风雪卷旗，金蝉脱壳，心跳没落。
天下却才知，真正的债主，从不喊讨债……
她只需一笑，便叫天下人，心甘情愿，把心捧上，再附赠……一次没落。
京西万花楼，夜灯如昼，酒气蒸得檐角积雪发软。
老鸨挥着香帕，嗓子喊得比唱曲儿的还高。
“各位爷，今夜万花赏金局……十万两黄金，买债主娘娘一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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