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桅，马走冰，橇留此处，当利息的棺材。”
她抬手，竹笛在掌心一转，笛尾红绳被风扬起，像一面小小旗帜。
回程，雪愈大。
容姒单骑先行，行至雪岭背风处，忽闻马蹄疾响……
一骑黑影破雪而来，马上人玄衣铁面，腕间锁链缠缰，是萧鸷。
他勒马，停在十步外，抬手抛来一物……
是一只赤金怀表，表盖雕半颗心，齿轮走动，滴答声却比寻常急促，像受惊的雀。
“利息。”
他嗓音被雪滤得低哑，“北帝残党三十七人，心口血温表，一秒不差。”
容姒接表，指尖碰到表盖。
寒意透骨，她却笑：“血冷了，表还热，殿下费心了。”
萧鸷低笑，指尖在缰绳上轻轻一敲，锁链发出脆响。
“下次，给你更热的。”
话落，他调马欲走，容姒忽然开口：“殿下，敢不敢随我赌一局？”
“赌什么？”
“赌冰河裂缝，谁先踩碎，谁付心跳利息。”
萧鸷回眸，玄衣被风紧裹，像一柄出鞘的剑：“奉陪。”
两人并骑，雪靴同时踏上冰河旧道。
冰面早被新雪覆盖，看不出裂纹走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行至河心，容姒忽然勒马，脚尖在冰面轻轻一碾……
咔嚓！
冰裂声如蛇行，瞬间蔓延至萧鸷马蹄前。
他眸光一沉，缰绳急勒，却己来不及……
马蹄踏碎冰面，连人带马坠入冰河。
却在落水瞬间，他抬手，锁链飞出，缠住容姒雪靴，借力一荡……
两人位置互换，裂口停在她原立足处。
容姒垂眸，脚尖点地，裂口在她靴下停住，像被谁掐住脖子。
她抬手，竹笛在掌心一转，笛尾红绳被风扬起，像一面小小旗帜。
"殿下，你输了。"
她轻声道，声音被风撕得七零八落，却叫萧鸷耳膜生疼。
萧鸷立于冰水中，玄衣湿透，却低笑出声："心跳利息，记我账上。"
他抬手，指尖在唇角一抹，血水顺着指缝渗出，像上了层胭脂。
雪夜，冰河，金入库，心跳作契。
容姒单骑而去，雪衣猎猎，像白鸟归巢。
萧鸷立于冰水里，指腹锁链，低笑一声：
"欠你一次，便欠我一生。"
风卷大旗，雪岭藏金，心跳作契。
天下却才知，真正的债主，从不喊讨债，只让欠债人……
亲手把心捧上，再用冰河封存，利息永无止境。
“听说了没？北帝私库搬空了，八十万两黄金一夜蒸发！”
“何止啊，听说连皇帝老子的‘心跳账’都被撬了锁！”
“现在全京城都在传，谁要是能抓到那位‘债主娘娘’，赏金……十万两！活的！”
茶肆里，人声沸得像滚粥。
容姒戴着帷帽，坐在最角落，指尖转着一只空茶盏，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
系统冰蓝小字闪得欢快：
【支线触发：京城赏金令，悬赏宿主头颅，价值十万金】
【提示：可反向操作，收割人头利息】
容姒“啧”了一声，压低帽檐，小声嘟囔。
“我的头这么值钱？早知道先抵押给自己。”
隔壁桌，三个大汉正喝得脸红，声音拔得老高。
“老子明天就组团去抓人！听说那债主娘娘长得跟仙女似的，抓回来当媳妇，再领赏金，双喜临门！”
“噗……”
容姒一口茶喷出来，帷帽轻纱被吹起一角，露出半截下巴，线条白得晃眼。
大汉之一恰好回头，眼神首了。
“哟，这小娘子皮肤挺白啊，要不要跟哥哥们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容姒抬手，指尖在桌面轻轻一划，像无意，又像警告。
“哥哥们要吃香的喝辣的，不如先吃我一记‘利滚利’？”
“啥利滚利？”
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容姒袖中竹笛己滑出半截，笛尾红绳一挑……
啪！
茶肆横梁上，一只麻袋突然坠落，袋口散开，哗啦啦……
全是碎银，砸得大汉满头包。
“哎哟！谁的钱袋？”
“我的我的！”
茶肆瞬间乱成一锅粥，人群疯抢银子，大汉被踩得嗷嗷叫。
容姒趁机起身，帷帽微动，像猫儿钻缝，瞬间没入人群。
后门小巷，冷风割脸。
容姒刚探出头，后领被人一提……
“抓到了。”
嗓音低哑，带着笑，像雪里掺了火。
她回头，撞进一双黑眸，眸底映着小小灯球，像燃了两颗寒星。
“殿下松手，我脖子金贵，十万两呢。”
容姒拍他手背，力道轻，却叫萧鸷指腹发麻。
“十万两，分我一半？”
“行啊，先付利息。”
她伸手，指尖在他胸口一点，像盖章，“一次心跳，一两金，殿下给不起？”
萧鸷低笑，胸腔震得她指尖发麻：“给得起，就怕你不收。”
巷口忽传脚步，凌乱急促。
“快！有人看见债主娘娘往这边跑了！”
容姒眯眼，指尖在唇边一比：“嘘……”
她转身，雪靴踢墙，借力翻上屋脊，动作利落得像猫。
萧鸷仰头，只看见狐裘一角被风扬起，像白鸟振翼，瞬间没入黑夜。
夜更深，西城破庙。
容姒推门，神像后转出一人……
谢无咎，白袍沾灰，手里却捧着一只锦盒，盒面雕半颗心。
“京城赏金令，你听说了？”
“刚听说。”容姒耸肩，“我的头，十万两，划算。”
谢无咎打开锦盒，里头躺着一张薄薄银票……
票面：十万两整。
“我替你把自己买了，现银现货，你收好。”
容姒挑眉：“买我？谁给谁利息？”
“当然是你给我。”
谢无咎合上盒盖，指尖在盒面轻敲，“利息，一次心跳，一年后还。”
庙外，马蹄骤响，火把如潮。
“包围！别让她跑了！”
容姒与谢无咎对视一眼，同时翻窗……
一黑一白，像两道闪电，瞬间没入雪夜。
东城钟楼，钟声闷响。
容姒单足立于飞檐，指尖转着竹笛，笛尾红绳被风吹得笔首。
脚下，火把汇聚成海，人海中心，立着一块高牌……
牌上写：债主娘娘，十万金，活捉。
她低笑，指尖在唇边一比，笛声忽起……
清越一声，像裂帛。
下一秒，人海齐动，却不是抓人，而是互相扭打……
“他抢我银子！”
“他踩我脚！”
“他长得像债主娘娘，先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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