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山谷两侧密林沙沙作响，无数绿光浮现……
狼群，成百上千，悄无声息地包围赵家后阵。
笛声一转，陡然高亢！
狼群仰天长嚎，声震山野，前排死士惊惧回首，阵型瞬间松动。
容姒踩着笛音，赤足步下车辕，每一步，铃铛应和笛声，像在给狼群打鼓点。
她走在两军之间的空地，红裙猎猎，雪足踏碎石，血珠自脚底沁出，却笑得慵懒。
“一起上吧，省得我挨个收尸。”
赵家副将怒喝。
“妖女！休得猖狂……”
话未落，容姒袖中柳叶刀滑出，刀背贴唇，轻轻一吹……
刀鸣如哨！
狼群得令，自山坡俯冲而下，像灰色洪流，瞬间撕裂赵家后阵。
血肉横飞，白幡倒地，血书被踏成泥浆。
囚车亦被狼群撞翻，李铁柱滚落碎石间，锁灵钉在体内嗡鸣。
他却不管，只死死盯着那抹红影。
容姒未回头，只抬手，指尖对他遥遥一点……
“想要我？……先杀光他们。”
男人眼底血丝瞬间炸开，喉咙发出野兽般低吼，体内残余灵力爆冲。
三枚封灵钉竟被逼出体外，带起三道血箭！
他捡起地上长剑，白衣浴血，像一柄刚开刃的妖刀。
转身杀入狼群与赵家兵混战的漩涡。
剑光所过，不分敌我，只认一个“杀”字。
系统咋舌：【疯了一个。】
“才一个？”容姒低笑，笛声再转，音律缠住赫兰朵。
草原公主碧眸发亮，挥刀大吼。
“狼骑……冲锋！”
黑色潮水终于涌动，与狼群、与白衣疯子、与红裙少女一起，把赵家死士撕成碎片。
血雾弥漫，月光都变成粉色。
……
战斗持续不到半柱香，赵家三千死士全军覆没。
狼群意犹未尽，围成圆环，把容姒拱在中央，像朝拜女王。
赫兰朵纵马而来，半身浴血，却笑得畅快。
“国师，下一城去哪？”
容姒没答，只抬手，狼群俯首退去，隐入夜色。
她走向李铁柱。
男人单膝跪地，以剑支撑，白衣己染成红衣，呼吸沉重，却仍抬眼望她，声音嘶哑。
“我杀光了，你跟我走吗？”
容姒俯身，指尖抹去他脸颊血迹，语气温柔得像情人。
“真乖，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走？”
李铁柱眼底刚亮起的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翻涌的黑雾。
系统：【黑化值100＋，恭喜，成功养蛊。】
容姒置若罔闻，转身，背对他，对赫兰朵吩咐。
“把他关进铁笼，加封灵锁，别让他死……留口气，有用。”
“得令！”
男人被拖走，手指在地面抓出五道血痕，却一声不吭，只死死盯着那抹红裙，像要把她刻进骨头。
……
战后清点，狼骑伤亡不足五十，却缴获赵家暗库军械、灵石无数。
篝火再燃，烤肉的香气混着血腥，草原士兵载歌载舞，称国师“狼神下凡”。
容姒独自坐在河谷高坡，拿柳叶刀削木头，木屑纷飞，渐渐成形……
那是一支小小发簪，样式与当初李铁柱送她的一模一样。
系统：【既然无情，何必再做？】
“你不懂，”她吹掉木屑，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
“我要他每次发疯，都看见这支簪，然后……想起自己是怎么碎的。”
【叮……道具“碎心簪”生成，附带属性：目标每见一次，黑化值＋10。】
系统沉默片刻，评价：【疯子。】
容姒抬眸，望向远处被铁笼囚禁的男人，弯唇一笑。
那一笑，让月光都失了颜色。
却让所有看见的男人，心底同时升起一个念头。
……为她死，为她疯，为她下地狱，也甘之如饴。
篝火残余，黎明前的草原冷得像冰窖。
铁笼立在风口，西角悬着封灵锁，锁上贴着赫兰朵亲手画的“狼头禁符”……
公主要她的“驸马”安静，却不想他死。
笼里，李铁柱垂首跪坐，手腕被反扣。
琵琶骨穿进乌金钩，血沿白衣蜿蜒，在地面凝成小小洼塘。
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只盯着十步外那抹红影……
容姒正俯身给受伤的狼上药，指尖沾了药膏，一点一点，动作轻得像在抚情人的眉。
药膏薄荷味，被风卷到笼边。
李铁柱鼻翼抽动，忽然低低笑出声，笑声牵动铁钩，血涌更多，他却越笑越大声。
“哈……哈哈……”
系统：【黑化值+5，当前115。】
容姒没回头，只抬腕。
把刚削好的“碎心簪”别到发侧，木簪末端刻了个小小“柱”字。
笔画却故意断开，像被刀砍成两截。
她起身，走向铁笼，每一步，踝铃轻响……叮、叮。
声音钻进耳膜，李铁柱的笑声戛然而止，抬眸，眼底血丝织成网。
“容姒……”
嗓音嘶哑，却温柔得诡异，“再近一点，让我看看你。”
容姒停在笼前，指尖挑开禁符，锁链“哗啦”松垂。
士兵想上前，被她抬手止了……
草原规则：国师做事，闲人退避。
铁门开，发出老兽般的呻吟。
李铁柱却没动，只维持跪姿，目光死死锁在她发间那支簪，喉结滚动。
“你刻的？”
“嗯。”她蹲身，与他平视，声音轻得像夜风，“刻坏了，别嫌弃。”
男人忽然伸手，速度极快，一把攥住她腕……
掌心烫得惊人，血沿指缝滴到她白皙手背，像点点朱砂。
士兵惊呼，拔刀欲冲。
容姒却笑，微微摇头，示意众人退下。
她任他攥，甚至把另一只手也递过去，掌心贴在他血污的指尖，慢慢。
“疼么？”
李铁柱低眸，看她用拇指抹开自己掌心的血，然后……
涂到她唇上，一线殷红。
他眼底黑雾翻涌，嗓音低哑。
“再疼，也没有你亲别人那夜疼。”
话落，他忽然俯头，额头抵在她肩，像漂泊己久的船终于撞进港口，声音轻颤。
“容姒，杀我，或爱我，别再把我送人。”
系统：【触发隐藏任务：笼中乞爱。
接受……奖励“帝王血契”一份；拒绝……目标将彻底疯魔，无差别攻击。】
容姒垂眸，指尖顺着他凌乱的发，一路滑到后颈。
在那里，有一枚封灵钉的尾端露在皮肤外，漆黑，冷硬。
她两指捏住，忽然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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