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没说话，只是示意青禾继续说。
听张婆子说，老爷把夫人骂了一顿，还说夫人偏心二小姐，苛待您。
青禾压低声音，语速飞快，老爷还说，要是夫人再敢对您不好，就把夫人和二小姐都送去城外的庄子住！
夫人都被吓哭了，还答应明天来给您道歉呢！
姜棠握着书页的手指顿了顿，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淡淡道：知道了。
在她看来，姜远志的维护，不过是为了相府的颜面，为了嫡女的名分，未必是真的疼她。
可即便如此，能让柳心雨收敛些，也省了不少麻烦。
小姐，这可是好事啊！
青禾见她反应平淡，急道，往后夫人肯定不敢再欺负您了，二小姐也不敢随便找您麻烦了！”
姜棠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端起姜汤喝了一口。
温热的姜汤滑过喉咙，暖了胃，却没暖透心里的凉。
她知道，柳心雨和姜柔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这场风波，还远远没结束。
另一边的薇玉院，姜柔正坐在梳妆台前，丫鬟小桃正给她梳着头发。
她脸上的红肿己经消得差不多了，可一想起白天的糗事，心里就满是怨毒。
小姐，你别生气了，小桃小心翼翼地说，夫人己经跟礼部尚书家的夫人打过招呼了，后天太后寿宴，肯定能让大小姐出丑，到时候您就能报仇了。”
姜柔冷哼一声，眼神里满是阴狠：“那是自然，我可不会让姜棠那个小贱人好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伺候在院外的婆子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慌张。
二小姐，不好了！
刚才我在廊下听见，老爷把夫人叫去正厅骂了一顿，还说夫人偏心您，苛待大小姐，要是夫人再敢对大小姐不好，就把您和夫人都送去城外的庄子住！”
姜柔手里的珠钗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段。
她猛地转过身，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声音都在发颤：你说什么？
父亲要把我和母亲，送去庄子住？
就因为姜棠那个小贱人？”
是……是廊下的婆子们说的，婆子吓得低下头，还说夫人都被老爷骂哭了，答应明天去给大小姐道歉。
“道歉？”
姜柔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梳妆台上的玉梳狠狠砸在地上，玉梳应声碎裂，凭什么让娘给那个小贱人道歉？
那个小贱人害我出丑，父亲不罚她，反倒要罚我和母亲？
这根本就不是父亲！”
小桃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姜柔喘着粗气，眼神里的怨毒更甚：“好，好得很！
姜棠，你以为有爹护着你，就能安稳度日了？
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后天的寿宴，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再也没脸待在京城！”
她走到窗边，看着棠溪院的方向，眼底满是狠戾。
月光落在她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她绝不会让姜棠好过，就算拼了命，也要把相府嫡女的位置抢过来！
三更梆子敲过，棠溪院的烛火被夜风压得只剩一点豆光，姜棠却没半点睡意。
她盘腿坐在榻上，面前的矮几上摊着从私库翻出的家当。
东珠串子颗颗圆润，赤金镯上的缠枝纹雕得精致，连压箱底的几卷古画都是前朝名家手笔。
每一件都是原主攒了五年的私产，此刻在她手里，却像摆弄寻常石子般随意。
啧，这点东西，够在城外买个三进院了。
她指尖捏起那支柳心雨前年赏的银钗，指腹蹭过粗糙的焊点，只听咔嗒一声，银钗折成两段，被她随手丢进托盘。
前世在末世跟尸潮抢物资、跟叛徒斗狠时，她连金条都能当武器砸，相府这点恩惠，还入不了她的眼。
她抬手对着矮几虚虚一拢，指尖泛起极淡的白光，桌上的珠宝古画瞬间消失不见，连托盘都没留下一丝痕迹。
“小姐，您还没睡？”
门外传来丫鬟青禾轻得像猫步的脚步声，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我听着屋里有动静，还以为进了贼。”
姜棠掀被下床，开门时眼底的锐利早收得干净，只留几分漫不经心：“哪来的贼，不过是清点下私产。”
她侧身让青禾进来，指了指空无一物的矮几，“你看，都收拾妥当了。”
青禾探头一看，嘴张成了圆形：“小姐，你的东西呢？
刚才我还听见你，摆弄镯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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