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闲话再多，也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话。
姜棠语气坦然，眼底没有半分闪躲，“您也知道，我在青山寺住了两日，跟着寺里的僧人学了点粗浅的调理之法。
路上摄政王说他久坐马车，腰腿有些酸胀，我便随口给了他个按揉的小方子，许是这点举手之劳，让他多了几分耐心，才顺路送我回来。”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谢清晏为何破例，又没暴露治腿的核心秘密。
按揉方子是她临时编的，却能让姜远志放下戒心。
果然，姜远志听到调理之法，神色缓和了些。
他知道姜棠自小就爱琢磨些，奇奇怪怪的方子，虽没正经学过医术，倒也懂些皮毛，便没再多问。
你能有分寸就好。
他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明日是太后的寿辰，按例需入宫赴宴，你随我一同去。
这些两不在府里，府中备好的礼服，你今晚好好准备，明日卯时在府门口候着。”
姜棠心里咯噔一下，入宫赴宴，定会遇上谢清晏，到时候若是被人看出破绽怎么办？
但她面上没露分毫，只是点头应下：“好的父亲，您放心吧。
明日入宫的礼仪我都记得，不会给丞相府惹麻烦。”
姜远志见她态度乖巧，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又叮嘱了几句入宫后少说话，别跟王公贵族起冲突，才起身离开。
他刚走出院门，就见柳心雨的贴身丫鬟锦儿提着一个食盒走来，见了他，连忙屈膝行礼：“老爷。”
“夫人让你来的？”
姜远志问。
锦儿点头：“是，夫人听说大小姐回来了，特意让奴婢送些点心过来，还说给大小姐备了明日入宫的衣服，让奴婢一并带来。”
姜远志嗯了一声，没再多问，转身往主院走去。
锦儿提着食盒走进棠溪苑，见了姜棠，脸上堆着笑意：“大小姐，夫人知道你回来了，心里惦记着您，特意让奴婢送了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明日入宫的礼服。”
说着，她把食盒放在石桌上，又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套衣服。
那衣服是深灰色的，料子是普通的缎面，领口和袖口绣着简单的墨色缠枝纹，款式也极为保守，连裙摆的流苏都短了半截。
一看就是压箱底的旧款，柳心雨的心思，姜棠一眼就看穿了。
姜棠瞥了一眼那衣服，眼底没什么波澜。
青禾在一旁看得生气，忍不住嘀咕：“夫人也太偏心了！
二小姐明日入宫的衣服，听说用的是江南新贡的云锦，还镶了珍珠，怎么到了小姐这儿，就是这么一套旧衣服？”
锦儿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连忙解释：“大小姐，夫人也是为您好。
您也知道，外面对您的流言不少，明日入宫的都是王公贵族，夫人想着您穿得素净些，不容易惹眼，免得再被人说闲话。”
“是吗？”
姜棠拿起那套衣服，手指拂过粗糙的面料，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那真是多谢母亲费心了。
青禾，把点心收下，衣服也放起来吧。”
锦儿见她没发作，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夫人让您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了。
她刚走出棠溪苑，就迎面撞上了姜柔。
姜柔穿着一身粉色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海棠花，头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见了锦儿，眉头一皱：“母亲让你给那小贱人送东西？”
锦儿连忙低下头：“二小姐，夫人让奴婢送些点心和明日入宫的衣服过来。”
“衣服？”
姜柔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棠溪苑门口，往里面瞥了一眼，见青禾正把那套深灰色的衣服，往衣柜里放。
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果然是套旧衣服！
母亲还是疼我，知道明日入宫要穿得漂亮些，特意给我准备了云锦做的礼服，还镶了珍珠呢！”
她说着，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腰，语气里满是得意：“那小贱人以为勾搭上摄政王就能翻身了？
不过是个名声烂透的废物！
去年她抢了将军府公子的马，被陛下训斥，如今又不知廉耻地缠着摄政王，我看她明日入宫，指不定要出什么洋相！”
锦儿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姜柔越说越生气，抬脚踢了一下旁边的石子，石子滚进院里，发出咚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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