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早上，许愿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
天色阴沉，乌云低垂。
“下雨了……”她嘟囔了一句，认命地爬起来。
训练不能停，这是江入年的铁律。
她换好运动服，拿起伞，刚走出宿舍楼，雨势就变大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她小跑着赶到室内体育馆门口，裤脚己经湿了一小片。
江入年己经到了，正站在屋檐下收伞。
她看到许愿，点了点头：“来了。今天室内训练。”
“好啊。”许愿抖了抖伞上的水珠，跟着江入年走进体育馆。
室内体育馆空旷而安静，只有她们两个人。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和橡胶地面的味道，与室外潮湿清冷的空气不同，这里显得有些闷热。
“先热身，绕场地慢跑五圈。”江入年下达指令。
室内跑道比室外短很多，五圈很快跑完。
接着是力量训练，今天主要练核心。
江入年示范了几个垫上动作，然后让许愿自己做，她在旁边纠正。
许愿趴在垫子上，努力做着平板支撑。
江入年单膝跪在她身侧，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后腰上：“塌了，收紧腹部。”
因为距离近，许愿身上那股淡淡的、清新的茉莉花香，混合着运动后细微的汗味，丝丝缕缕地飘进江入年的鼻腔。
这味道和体育馆本身的气息格格不入，却有点好闻。
江入年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如常地施加了一点压力：“保持。”
许愿闷哼一声，努力维持着姿势。
她能感觉到江入年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运动服传来，也能闻到江入年身上那股干净的、带着阳光暴晒过的皂角味，混合着强烈的运动气息。
两种不同的味道在潮湿闷热的空气里悄然交织。
“好了，休息三十秒。”江入年站起身，走到旁边拿起水瓶喝水，喉结滚动。
许愿瘫在垫子上大口喘气：“江教练……室内……好像更累……”
“心理作用。”江入年放下水瓶，语气恢复平静，“下一组，仰卧卷腹。”
训练继续进行。
雨声被隔绝在体育馆外，只剩下她们两人的呼吸声、指令声和身体与垫子摩擦的声音。
密闭的空间似乎让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
做到一组仰卧举腿时，许愿有点发力不对，差点抽筋，“哎哟”一声捂住了小腿。
江入年立刻蹲下身：“怎么了？”
“小腿……好像要抽筋……”许愿皱着眉。
江入年二话不说，握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熟练地帮她拉伸小腿肌肉，手法专业有力。
“放松，别对抗。”江入年低声说。
许愿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感受着小腿上传来的恰到好处的力度，心跳莫名有点快。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
“好……好一点了……”过了一会儿，许愿小声说。
江入年松开手，又检查了一下：“下次感觉不对就停，别硬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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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结束，两人都出了不少汗。
外面的雨还在下，没有停歇的意思。
“怎么回去？雨还挺大。”许愿看着门外连绵的雨幕。
江入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许愿：“等会儿吧。先去那边坐一下。”
两人走到看台边的长椅上坐下。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只有雨声敲打着体育馆的穹顶，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
许愿拿出纸巾擦汗，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开来。
江入年忽然开口：“你用的什么香水？”
许愿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随即笑了：“不是香水，是沐浴露的味道。茉莉花的，挺好闻吧？”她说着，还故意抬起手腕闻了闻。
江入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目光看向窗外的雨。
许愿看着她线条利落的侧脸，突然起了玩心。
她往江入年那边凑近了一点，几乎要贴到她的胳膊，然后抬起眼睛，用一种天真无辜的语气问：“江教练，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江入年身体僵了一下。
她能清晰地闻到那股变得更加浓郁的茉莉花香，混合着许愿身上温热的气息。
她甚至能感觉到许愿说话时呼出的微风吹在她手臂皮肤上。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有点大，椅子都发出了声响。
“雨小了，走吧。”她声音有点硬邦邦的，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甚至没看许愿。
许愿看着她的背影，得逞地笑了起来。
“等我一下嘛！”
她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江入年己经撑开了伞，站在雨里等她。
雨确实小了一些，成了细密的雨丝。
许愿钻进江入年的伞下。
伞不算很大，两个人靠得很近，胳膊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
江入年把伞往许愿那边偏了偏。
一路无话。
走到宿舍楼下，许愿的右肩还是湿了一点，而江入年的左半边肩膀几乎全湿了。
“谢谢江教练送我回来。”许愿站在屋檐下，笑着道谢，“下次训练见。”
江入年点点头，没说话，转身就要走。
“江入年。”许愿叫住她。
江入年回头。
许愿指了指她湿透的肩膀：“回去赶紧换衣服，别感冒了。”
江入年看着许愿带着笑意的眼睛，和那被雨水打湿后更显乌黑的头发，心跳又有点不规律。
她匆匆应了一声“知道”，便快步走进了雨幕中。
许愿看着那个在细雨中显得有些匆忙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加深。
她转身上楼，心情和这阴雨天截然相反，好得不得了。
回到宿舍，林筱看她一脸春风得意，好奇地问：“下雨天训练还这么高兴？”
许愿放下包，哼着歌：“下雨天，也挺好的。”
至少，她好像发现了，那位看起来刀枪不入的江教练，对茉莉花香味……似乎没什么抵抗力。
这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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