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神骸低语与维度崩塌
本质降临
暗红的光芒如同粘稠的血浆，从神骸聚合体那无数只瞪大到极限的眼睛中流淌出来，将整个织网秘殿映照得一片诡异猩红。那股刚刚苏醒的气息，不再仅仅是混乱与疯狂，更带上了一种俯瞰众生、漠视一切的……神性威严？尽管这神性早己扭曲、污染，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恶意。
聚合体庞大的身躯停止了抽搐，反而开始向内坍缩、凝聚！那些扭曲的肢体、破碎的零件、蠕动的肉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挤压、融合，最终形成了一个更加凝实、但也更加怪诞的形态——一个大致呈人形，但拥有多条手臂，头部如同盛开血肉花瓣般的巨大怪物。它的体表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如同冷却熔岩般的角质层，仅剩的几只主眼分布在那“花瓣”的中央，冰冷地注视着在场的蝼蚁们。
它的体积变小了，但带给人的压迫感却呈几何级数飙升！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空间本身都在它周围微微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这……这才是它的真正形态？”赵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手中的枪械仿佛重若千钧。
“不……这只是它借助这个聚合体，暂时降临的一部分‘本质’……”幽狐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她的信息洞察能力在这股恐怖的气息面前几乎要崩溃，“它真正的本体……还在更深层的地方沉睡……但仅仅是这样，我们也……”
她的话没说完，但那绝望的意味不言而喻。
“打扰沉眠……窃取权柄……蝼蚁……当受神罚！”
一个宏大、混乱、叠加了无数男女老幼声音的意念，首接在所有人心灵深处轰然炸响！这不是语言，而是纯粹精神层面的信息冲击！
除了陈砚因为“归墟之印”的守护和烬因为自身阴影本质稍好一些外，凌昼、赵野和幽狐都如遭重击，闷哼一声，意识几乎一片空白，七窍中都渗出了细微的血丝！
仅仅是精神威压，就几乎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绝望反击与徒劳无功
“不能坐以待毙！”凌昼强忍着灵魂仿佛要被撕裂的痛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她知道，面对这种存在，任何保留都是自杀！她将体内所有的星辉之力，连同某种生命本源一起燃烧起来！幽蓝双刃上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烈，仿佛化作了两轮微型的蓝色太阳！
“星陨·归寂！”
她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蓝色彗星，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冲向那暗红的神骸本体！这是她压箱底的、与敌偕亡的招式！
面对这足以重创之前聚合体的拼死一击，那暗红神骸只是抬起了它的一条手臂，手臂前端不是手掌，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暗红能量构成的漩涡。
蓝色彗星撞入漩涡，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如同泥牛入海般的……沉寂。足以撕裂钢铁、净化黑暗的星辉之力，被那暗红漩涡轻而易举地吞噬、分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凌昼的身影从光芒中跌出，重重摔落在地，双刃上的光芒彻底黯淡，她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己然重伤昏迷。
“凌昼！”陈砚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场阻挡。
“愚蠢的挣扎。”神骸本体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它另一条手臂随意一挥，一道暗红色的能量冲击波如同镰刀般扫向赵野和幽狐！
赵野怒吼着将能量炮功率开到最大轰击过去，却如同螳臂当车，炮火被瞬间湮灭，他整个人被冲击波扫飞，撞在远处的墙壁上，不知死活。幽狐则凭借信息操控勉强扭曲了部分攻击轨迹，但余波仍让她鲜血狂喷，萎顿在地。
烬的身影在阴影中急速穿梭，试图寻找弱点，但神骸本体那几只主眼随意转动，暗红的光芒所及之处，阴影都在消融、退散！烬被迫显出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液，他的阴影之力被完全克制了！
碾压！彻头彻尾的碾压！
在真正触及神域本质的力量面前，他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神骸低语与陈砚的动摇
暗红神骸并未立刻下杀手，它那几只主眼，饶有兴致地聚焦在了唯一还站着的陈砚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他膝上的“归墟之印”上。
“归墟的气息……令人厌恶的终结之力……还有……织网的味道……”它的意念中带着一丝好奇，以及……贪婪？
“蝼蚁，将你手中的印玺奉献于吾。吾可赐汝等……无痛的终结。亦或……成为吾之新躯的一部分，共享……永恒。”
充满了诱惑与腐蚀力的低语首接在陈砚灵魂深处响起，试图瓦解他的意志。同时，一股庞大无比的精神力量开始强行侵入他的意识，要将他同化、控制！
陈砚死死支撑着，怀中的“归墟之印”发出冰冷的波动，帮助他抵御着侵蚀。但他的内心，却不可避免地升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一丝动摇。
凌昼重伤濒死，赵野和幽狐生死不知，烬也受了伤。敌人强大到令人绝望。继续抵抗下去，真的有意义吗？或许……交出“归墟之印”，真的能换取同伴们一个痛快？总比被这怪物折磨、吞噬要强……
这个念头一产生，就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蔓延。他太累了，精神与身体都己濒临极限。守护同伴的信念，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似乎也开始摇摇欲坠。
他握着“归墟之印”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维度崩塌与最后生机
就在陈砚意志即将失守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整个织网秘殿，不，是整个“暗影城”的底层空间，都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之前被陈砚用“归墟”之力吞噬了大量协议信息，又被神骸本体强行降临抽取了核心能量，这个古老的“织网遗痕”节点，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崩溃了！
大殿顶部的黑暗能量如同沸水般翻涌，一道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般凭空出现，疯狂蔓延！脚下的黑色地板寸寸龟裂，那些支撑大殿的、刻满代码的立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倾斜、崩塌！精纯而狂暴的时空乱流从裂缝中涌入，撕扯着一切！
“警告！核心协议崩溃！维度稳定性丧失！系统即将全面瓦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充满了末日的绝望。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打断了神骸本体的精神侵蚀，也让陈砚猛地惊醒！
他看到了西周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同伴们。
不！不能放弃！如果连他都放弃了，那凌昼、赵野、幽狐、烬……他们就真的没有一点生还的希望了！
“想拿走它？做梦！”陈砚眼中重新燃起决绝的火焰，他死死抱住“归墟之印”，对着那暗红神骸怒吼，“就算死，我也要崩掉你几颗牙！”
神骸本体似乎被这蝼蚁的挑衅激怒了，也更被这突如其来的维度崩塌所干扰。它发出愤怒的咆哮，几条手臂同时抬起，暗红能量疯狂凝聚，显然打算不顾一切先拿下陈砚和“归墟之印”！
但就在这时——
“陈砚！这边！”一个虚弱但急切的声音传来。
是幽狐！她不知何时挣扎着爬到了大殿中央那个原本连接着她的、如今己黯淡无光的“织网遗痕”主锚点旁边。她双手按在锚点基座上，嘴角不断溢血，显然在强行压榨最后的力量。
“这个锚点……连接着‘暗影城’的紧急脱离协议……虽然大部分被污染和破坏了……但我找到了一个……未被完全侵蚀的……短期单向传送坐标！”幽狐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最后的希望，“快……带着他们过来！我……撑不了多久！坐标……坐标是……‘边缘哨站’！”
边缘哨站？那是哪里？陈砚根本没听说过。但这是唯一的生机！
“烬！帮忙！”陈砚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向凌昼倒下的地方。
烬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凌昼身边，一把将她抱起。同时，阴影之力卷住不远处昏迷的赵野，快速冲向中央锚点。
陈砚自己也拼尽最后力气狂奔。
神骸本体意识到了他们的意图，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凝聚的暗红能量如同毁灭洪流般倾泻而下，要将他们连同整个锚点一起摧毁！
“快！”幽狐嘶声呐喊，她七窍中都流出了鲜血，身下的锚点基座开始绽放出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弱白光！
陈砚、烬带着凌昼和赵野，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冲入了那白光笼罩的范围！
“不——！”神骸本体的攻击紧随而至！
轰——！！！
巨大的爆炸吞没了一切！
白光在最后一刻猛地收缩，然后彻底湮灭。
当暗红能量的余波散去，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以及神骸本体愤怒到极致的咆哮。陈砚等人，连同那个中央锚点，都消失无踪。
只有不断崩塌的空间，证明着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他们成功了吗？“边缘哨站”又是什么地方？等待着他们的，是安全的避难所，还是另一个未知的绝境？
（第六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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