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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处理战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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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大军投降,数以万计的战俘被暂时安置在边城外的临时营区。胜利的喜悦尚未完全沉淀,新的问题便接踵而至——这些战俘中,开始陆续出现异常状况。

起初只是零星几人倒地抽搐,口吐白沫,随后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每日都有数十甚至上百人出现类似症状,面色青紫,呼吸艰难,痛苦哀嚎。军医前往诊治,却查不出明确病因,按寻常中毒处理,效果甚微。

消息传到苏晚晴耳中,她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与萧墨辰一同来到战俘营,亲自查看病患。

她翻开一名濒死战俘的眼皮,观察其瞳仁,又撬开其口腔,仔细嗅闻气味,再用银针探其喉部黏液。银针取出时,尖端并未明显变黑,却附着了一层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色泽。

“不是普通的毒,”苏晚晴面色凝重,对萧墨辰低语,“是‘蚀心蛊’,一种混合了特定虫卵和慢性毒草的阴损之物。服下后,虫卵潜伏于心肺,平日无恙,需定期服用压制性的解药,若断药超过时限,蛊毒便会发作,蚀心裂肺而死。”

萧墨辰眼神一寒:“完颜赫的手段!他怕士兵投降,竟用如此歹毒的方式控制他们!”

苏晚晴点头:“应是如此。投降者无法按时得到压制性解药,故而毒素发作。”她环视着营区内那些面露恐惧、痛苦挣扎的战俘,其中不少还只是半大的孩子,眼神清澈却充满了绝望。

她轻叹一声:“他们也是被迫的。此毒虽烈,却非无解。”

没有犹豫,苏晚晴立刻在战俘营旁设立了临时的解毒区。她根据“蚀心蛊”的特性,开出了以黄连、黄芩、穿心莲等清热败毒药材为主,佐以雷公藤、使君子等驱虫药材的方子。但最关键的一味药引,却是需要她亲自调配的,用以杀死那潜伏虫卵的“诱杀剂”。

煎药的大锅日夜不停地冒着热气,浓郁的药味弥漫在营区上空。病情严重的战俘被优先抬入解毒区。

解毒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那“蚀心蛊”极为刁钻,虫卵感受到致命威胁,会在宿主体内剧烈挣扎,导致患者痛苦加倍,甚至有人承受不住,在解毒过程中生生痛死。

苏晚晴亲自守在最危重的病患身边。她需要根据每个人的反应,细微调整药方的剂量和喂服的时机。她用金针封住患者心脉大穴,护住其心脉不绝,再以巧劲推拿,助药力化开。

一名年轻的北狄士兵在服药后,浑身痉挛,眼球凸出,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周围其他战俘面露恐惧,几乎要暴动起来。

苏晚晴面色不变,迅速取出三枚长针,快如闪电般刺入其头顶百会、胸口膻中、腹部关元三处大穴。那士兵猛地抽搐一下,喷出一口乌黑腥臭的淤血,随即呼吸竟然渐渐平稳下来,青紫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

“抬下去,用第二副方子继续调理。”苏晚晴抹去额角的细汗,声音平静地吩咐。

这一幕,让所有目睹的战俘都寂静无声。他们看着这个身形纤细的中原女子,用他们无法理解的手段,将同伴从鬼门关硬生生拉了回来。那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复杂——有对死亡的恐惧,有对痛苦的余悸,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对施救者那神乎其技手段的……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说的惧怕。

她能救他们,也能用更可怕的方式……他们不敢深想。

随着一批批战俘被治愈,营区内的骚动和绝望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氛围。每当苏晚晴的身影出现在营区,所有战俘,无论是否被救治过,都会下意识地停下动作,目光追随着她,带着恭敬,甚至不敢大声喧哗。他们对她又敬又怕,敬她救命之恩,怕她莫测毒术。

有人试图用生硬的汉话道谢,苏晚晴只是微微颔首,并不多言。她并非为了收获感激而救人,只是遵从本心,不愿见生命如此凋零。

一日,苏晚晴正在检查药汤,一名被治愈的北狄老兵,在同伴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她面前,右手抚胸,深深鞠躬,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多谢……医官……救命。我们……很多人,是被逼吃下毒药的……不服,就杀……”

苏晚晴看着他浑浊眼中流露出的真诚与后怕,轻轻“嗯”了一声,道:“我知道。毒己解,好生休养便是。”

那老兵却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几乎用气声道:“医官……小心……王庭,还有……大巫……用毒,更厉害……”说完,他便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在同伴的搀扶下匆匆离去。

苏晚晴眸光微闪,心中了然。完颜赫虽被擒,但北狄的毒术传承并未断绝。边疆的安宁,或许还隐藏着未知的暗涌。

她转身,望向远方北狄王庭的方向,眼神沉静如水。

兵戈暂歇,毒影未散。未来的路,仍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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