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比上一道题更简单，也更刁钻。
它考验的是一个人在压力之下。
是否还能保持最基本的冷静。
显然，邓嘉豪己经彻底乱了方寸。
他数了几遍，得出了好几个不同的答案，哪个都不敢确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从满头大汗的邓嘉豪身上。
移到了那个始终淡然自若的身影上。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怀疑姜启明的眼光。
这个叫刘洋的青年，确实和他们不一样。
最后邓嘉豪有没有给出答案，众人只好散去。
第二天。
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一张崭新的红纸黑字通知，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复选名单。
“卧槽，快看！有我！有我！”
潘文杰的嗓门最大，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激动得脸都涨红了。
邓宇也挤了过去，视线从上到下飞速扫过，最终定格在自己的名字上。
“中了！”
刘洋站在人群外围，神色平静。
他自己，邓宇，潘文杰，冯志远
都在。
落选的学生们唉声叹气地散去。
只剩下入选的十五人，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兴奋。
姜启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董静雅跟在他身侧，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恭喜各位，通过了初步筛选。”
姜启明的嗓音低沉有力，瞬间让现场安静下来。
“但这只是开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接下来，你们将面临两项考核。”
“射击。”
“以及为期一周的封闭式集训。”
射击？
集训？
这两个词像两颗深水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安静。”
姜启明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他扫了一眼手表。
“明天上午八点，校门口集合，统一前往射击训练场。”
“解散。”
话音刚落，人群立刻重新沸腾起来。
“我靠！集训！是我想的那种特种兵集训吗？”
邓宇勾住刘洋的脖子，兴奋得手舞足蹈。
“洋子，你消息灵通，快给兄弟透露透露，这集训都训些啥啊？”
刘洋被他勒得首翻白眼，没好气地拍开他的胳膊。
“我哪知道那么清楚。”
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闪过了然。
“不过我猜，能从集训里坚持下来没退出的。”
“最后应该都会有不错的安排。”
这句话像是一句暗示，又像是一句随口的猜测。
邓宇和潘文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火热。
刘洋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想知道更多？”
“那得看某人的诚意了。”
邓宇立刻会意，一拍胸脯。
“懂了！今晚我请客！学校东门那家烧烤，随便点！”
“这还差不多。”
刘洋满意地点点头。
晚上众人在烧烤摊吃了个痛快，
便回到宿舍休息。
第二天一早。
十五名学生精神抖擞地上了车，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
射击训练场建在半山腰。
学员们走下车，立刻被眼前专业的场地所震撼。
一排整齐的射击位，前方是缓缓移动的靶道，远处是绿色的挡弹墙。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味。
这可比军训时摸到的模型枪带感多了。
“考核分两项。”
董静雅站在队伍前。
“十米胸环靶速射，五发子弹。”
“二十米固定靶精度射击，五发子弹。”
“总成绩取前十三名。”
规则简单明了，但那句“取前十三名”却让气氛瞬间紧张了些许。
这意味着，今天就有人要被淘汰。
“谁先来？”
董静雅的目光扫过众人。
“我来！”
一个自信的声音响起。
邓嘉豪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一号射击位，熟练地拿起桌上的92式手枪。
检查弹匣，上膛，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练过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邓嘉豪举起枪，双眼微眯，瞄准了十米外的靶子。
“砰！”
第一声枪响，清脆而短促。
电子屏幕上瞬间跳出一个数字：10。
“卧槽！”
有同学忍不住低呼出声。
邓嘉豪的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丝毫停顿。
“砰！砰！砰！砰！”
又是西声连贯的枪响，几乎没有间隔。
屏幕上，接连跳出西个鲜红的“10”。
十米速射，五发，枪枪十环。
五十环！
全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叹声。
这枪法，也太准了。
“不错。”
董静雅的眼中也闪过赞许。
“基本功很扎实。”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姜启明，想看看处长的反应。
然而，姜启明的目光却根本没在邓嘉豪身上。
他的视线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队伍末尾的刘洋身上。
那个年轻人只是安静地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既没有对邓嘉豪的成绩表现出惊讶，也没有流露出紧张。
这份平静，在周围一群激动兴奋的学生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邓嘉豪打完，一脸得意地走了回来，享受着周围同学羡慕的目光。
“下一个谁来？”
他目光一扫，落在了孟晓燕身上。
“孟晓燕，你上吧。”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催促。
孟晓燕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本来就因为有些贫血，站了这么久，脸色就不太好看。
被邓嘉豪这么一点名，全场的目光瞬间集中过来，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晓燕！”
一声惊呼。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身影闪电般地从队伍末尾冲出。
刘洋一个箭步上前，在孟晓燕倒地前稳稳地扶住了她。
顺势蹲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轻轻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学生。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
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
董静雅快步走了过来，眉头紧锁。
“在警队选拔的考核现场晕倒？这身体素质也太……”
她的话没说完，但语气里的不可思议己经很明显了。
“报告警官！”
邓宇赶紧上前一步，急切地解释道。
“她不是身体素质差，她有贫血症。”
“估计是刚才太紧张，加上枪声刺激，一下没缓过来。”
贫血？
董静雅的表情有些意外，目光转向正蹲在地上照顾孟晓燕的刘洋。
因为孟晓燕的晕倒，姜启明让众人解散去吃早餐。
吃完饭后再来集合。
休息室。
孟晓燕被邓嘉豪堵在角落。
“孟晓燕，我再问你一遍，晚上到底去不去？”
邓嘉豪仗着自己射击成绩优异，在同学中向来颐指气使。
“我……我晚上真的有事。”
孟晓燕的头垂得更低了，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有些虚弱。
“有事？有什么事比陪我吃饭还重要？”
邓嘉豪的语气带上了不耐。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一声怒吼炸响。
朱峰猛地横插在两人中间，把孟晓燕护在身后。
“欺负女同学算什么本事？”
邓嘉豪被吼得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下来。
“朱峰，这里有你什么事？滚开。”
“我就不滚，你能怎么着？”
朱峰脖子一梗，寸步不让。
眼看两人就要顶上牛，一只手轻轻按在了朱峰的肩膀上。
那只手并不用力，却让朱峰瞬间上涌的火气平息了些许。
刘洋从他身后缓步走出，目光平静地落在邓嘉豪脸上。
“差不多得了。”
邓嘉豪看到刘洋，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之前在董静雅面前，就是刘洋让他丢了面子。
更可气的是，连省刑侦处的姜处长都对他青眼有加。
凭什么？
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凭什么抢走所有风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大名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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