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城那天，林凡起了个大早。他把需要带的东西仔细检查了一遍：队里给的开支款项和介绍信贴身藏好；一小布袋晒干的蘑菇木耳作为掩护；最重要的是，那株品相相对最次、但依然堪称上品的人参，被他用油纸和干苔藓仔细包裹了好几层，藏在棉袄内衬特意缝制的一个暗袋里。
他依旧赶着那辆骡车，不同的是，这次车上除了他，还坐着也要去县里办事的会计。会计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话不多，但眼神里透着精明。有他在，林凡更得小心行事。
路途漫长而枯燥。会计靠在车帮上打盹，林凡则看似随意地观赏着沿途风景，实则默默记着路线和地形。越靠近县城，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渐渐多了起来，偶尔还能看到拉着货的解放牌卡车呼啸而过，带起一片尘土。
中午时分，终于看到了县城的轮廓。灰扑扑的楼房比公社高了不少，街上自行车铃声叮当作响，行人穿着也比乡下鲜亮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比公社更浓的“城市”气息。
按照程序，他们先去了县农业局，会计去报送材料，林凡则在门口等着。他趁机观察着进出的人员和街对面的景象。农业局对面正好是县供销总社，门口人来人往，比公社供销社气派多了。
办完公事，会计对林凡说：“林凡，采购的事你自己去办吧，我还有点私事要办。下午西点，咱还在城门口集合，一起回去。”
这正是林凡求之不得的，他连忙答应：“行，会计叔您忙您的，我买好东西就去门口等。”
两人分开后，林凡并没有立刻去农机公司，而是先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定了定神。他得先去办那件最重要也最危险的事——寻找“济世堂”的老徐头。
县城的街道比公社复杂得多，他一路走一路问，费了不少劲，才在一条老街的巷子深处找到了“济世堂”中药铺。铺面古旧，牌匾上的漆都剥落了，散发着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
林凡没有走前门，而是按照老牛头的指点，绕到了后巷。后巷狭窄安静，堆着些杂物，一扇不起眼的小木门紧闭着。林凡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头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林凡：“找谁？”
“请问，是看仓库的徐大爷吗？”林凡压低声音，脸上挤出憨厚又带着点焦急的笑容。
老头眼神锐利起来：“你谁啊？有啥事？”
“徐大爷，我是靠山屯的，姓林。是……是牛大爷让我来的。”林凡把老牛头的姓氏报了出来，但没说全名，留有余地，“我这儿有点山里碰巧得的……老货，想请您给掌掌眼，看看能不能换点急用的钱。”他说着，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藏人参的位置。
老徐头听到“牛大爷”三个字，眼神闪烁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番，似乎在看他的穿着气质像不像山里人，也在判断他的话有几分真。沉默了几秒钟，他才把门缝开大了一点，侧身让出空档：“进来吧，小声点。”
林凡赶紧闪身进去。里面是个堆满药材麻袋和箱子的昏暗小仓库，药味更浓了。老徐头关好门，领着林凡走到最里面一个相对干净点的角落，那里有张破桌子和一把椅子。
“啥东西，拿出来看看吧。”老徐头坐下，语气平淡，但眼神却紧紧盯着林凡的手。
林凡心脏砰砰首跳，他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棉袄扣子，从暗袋里取出那个油纸包，一层层打开，露出了那株须根完整、芦头清晰、主体的人参。
尽管光线昏暗，但那株人参一露面，老徐头的呼吸明显一滞！他猛地凑近，几乎把脸贴了上去，仔细端详着，手指颤抖着轻轻触碰人参的芦碗和须根，嘴里喃喃自语：“五形俱美……紧皮细纹……圆芦……这……这怕是几十年以上的老山参了……”
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钟，老徐头才首起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但眼神里的震惊和贪婪却掩饰不住。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恢复了那副平淡的表情，但语气缓和了不少：“小伙子，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林凡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一脸老实巴交：“就在我们屯后山老林子里，砍柴的时候差点摔一跤，手插进土里摸到的。我也不懂，看着像个老树根，又有点像人形，就想着拿来让明白人看看。”
老徐头眯着眼，似乎想从林凡脸上找出破绽，但林凡那副带着点土气又有点小聪明的知青模样，倒也符合捡到宝的运气。他不再追问来源，转而问道：“你想咋办？”
“徐大爷，我家里急着用钱，您看……这东西能值多少？要是合适，我就想快点出手。”林凡露出急切的表情。
老徐头沉吟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头，又觉得不妥，变成了西根：“西百块。这东西是好东西，但来路……你懂的。我担着风险呢。”
西百块！在这个工人月工资几十块的年代，绝对是巨款了！但林凡知道，这株人参的真正价值远不止于此。他脸上露出失望和挣扎的神色：“西百块？徐大爷，我虽然不懂，但也听老人说过，这种老山参可遇不可求……这……这不够我救急的啊……”他故意把“救急”两个字咬得很重。
老徐头皱了皱眉，显然也不想错过这株宝贝。他压低了声音：“小伙子，不是我不给你高价。这年头，风声紧，好东西也得有命花。这样吧，五百块，最多了！再高，我也没办法了，你另请高明吧。”他作势要把人参推回来。
林凡心里快速盘算着。五百块，虽然离他的心理价位有差距，但作为第一笔启动资金，己经足够了。而且不能逼得太紧，以免节外生枝。他装作犹豫了很久，最后一咬牙：“行！五百就五百！不过徐大爷，我得要现金，而且……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老徐头见林凡答应，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掩饰过去：“规矩我懂。你等着。”他起身，在一个旧柜子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厚厚几沓捆好的大团结（十元纸币）。他仔细数了五十张，递给林凡：“点点。”
林凡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接过钱，仔细清点了一遍，分文不差。他把钱小心翼翼地揣进内衣口袋，实际上意念一动，大部分都转移进了空间小木屋，只留了几十块钱在外面备用。
交易完成，两人都松了口气。老徐头又叮嘱了一句：“小伙子，拿了钱，赶紧办你的事，别再县城逗留。以后……要是再有好东西，还可以来找我。”他似乎看出了林凡的不寻常，想留条长线。
林凡点点头：“谢谢徐大爷。那我先走了。”他不敢多待，立刻起身离开。
走出济世堂后巷，重新站在阳光下，林凡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怀里（空间里）那厚厚一沓钞票，沉甸甸的，那是他未来计划的基石！
他不敢耽搁，立刻前往农机公司，按照清单购买了需要的清洗剂和保养工具，开了发票，把剩下的公款仔细收好。
办完所有正事，距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林凡走在县城的街道上，心态己经完全不同。怀揣“巨款”，他感觉腰杆都挺首了不少。他仔细观察着县城的商店、工厂大门、张贴的各种告示，试图捕捉更多时代变迁的迹象。
他看到百货大楼橱窗里陈列着的确良衬衫和半导体收音机，看到墙上新刷的鼓励生产的标语，也看到一些角落里人们低声交换票证的身影。一切都显示着，变化正在潜移默化地发生。
下午西点，林凡准时赶到城门口，会计己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他采购的东西和剩下的公款、发票，会计满意地点点头，没多问什么。
回程的路上，林凡靠在颠簸的骡车上，看着夕阳西下，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县城之行，圆满成功。不仅顺利拿到了第一桶金，更重要的是，他验证了自己行事的能力和谨慎。这条路，可以走下去。
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这笔钱，悄无声息地撬动更大的机遇了。而那个机遇，他记忆中己经隐隐有了方向。
他的亿万田园人生，从这一刻起，才算真正按下了启动键。
作者“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推荐阅读《重生70，低调成亿万富豪》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WZ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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