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的晨雾尚未散尽，海面上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朱允熥立于栈桥顶端，望着眼前这艘庞然大物——铁灰色的船体足有三层楼高，烟囱里冒出的黑烟与晨霭绞成混沌的长龙。这是大明首艘装备柴油发动机的远洋货轮“通海号”，此刻正缓缓驶出港湾，螺旋桨搅起的浪花在阳光下碎成银屑。
“陛下，引擎运转正常！”工部郎中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手中紧握着崭新的仪表盘。朱允熥走下栈桥，踩着震颤的甲板来到轮机室。炽热的空气裹挟着机油味扑面而来，巨大的飞轮以恒定转速转动，活塞连杆的节奏如同巨人平稳的心跳。他伸手触碰滚烫的缸体，指尖感受到金属深处蕴含的力量：“比蒸汽机轻省三倍燃料，还能持续航行月余……这才是破浪斩涛的利器。”
保守派的非议早己淹没在汽笛声中。开航前一日，几十名老舵手联名上书称“铁壳船触怒海神”，更有道士扬言要作法镇妖。朱允熥却命人在船头雕刻妈祖像，转身对惶恐的船员道：“信神不如信罗盘。明日辰时涨潮，准时起锚。”此刻，看着测速仪上稳定的指针，那些曾唾骂“铁棺材”的老水手们正虔诚地向仪表鞠躬——速度计显示的二十节航速，比传统福船快了整整一倍。
真正的考验在穿越台湾海峡时降临。暴风骤雨毫无预兆地袭来，浪高足以吞没桅杆。传统帆船早己降帆蛰伏，唯独“通海号”逆势前行。柴油机低沉的吼叫压过惊雷，钢铁船体劈开滔天巨浪，导航灯在黑暗中划出金色轨迹。理工男称霸大明王朝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理工男称霸大明王朝最新章节随便看！朱允熥站在船长室内，透过防风玻璃观察仪表：气压计缓慢下降，转速表纹丝不动，排水量显示器证明船体稳如磐石。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初次见到蒸汽机车时的震撼，那时绝不会想到今日能在海上复制这样的奇迹。
半月后，“通海号”抵达满剌加埠头。番商们围着铁船惊叹不己，波斯商人抚摸着防锈漆喃喃：“这不是船只，是移动的城堡。”当第一箱生丝被吊车卸下时，当地苏丹亲自登上甲板，金柄弯刀敲击着发动机外壳：“愿用十匹阿拉伯马换取这铁兽的心脏！”朱允熥笑着摇头：“这颗‘心’属于大明，但它的动力将驱动整个世界。”
归航途中，谋士捧着刚收到的急报神色凝重：“陛下，朝中有人弹劾您‘崇洋媚外’，说这铁船坏了祖宗出海的规矩。”朱允熥望向窗外翻涌的海浪，手指敲击着海图上的航线：“告诉他们，郑和下西洋靠的是季风，朕要让大明的商旗永远顺着钢铁的意志飘扬。”他忽然起身指向远方浮现的陆影，“看那片陆地了吗？那是吕宋岛。下次再去，就该挂上我们的国旗了。”
年末统计数字震惊朝野：首航带回的香料、珠宝价值百万两白银，运输成本却不到传统船队的一半。朱允熥站在新建的造船厂码头，看着流水线生产的船用柴油机依次下线。海风吹起他袖口的暗纹，那里绣着世界地图的轮廓：“十年内，我要让大明的炮舰停泊在伦敦港，让欧洲君主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海洋霸权。”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笼罩住正在组装的第二艘远洋轮“驭鲸号”的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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