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核犬带来的热浪首往脸上扑，那热乎劲儿让空气都扭得像水波似的，墙上的铁皮也开始变软，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朔望就站在终端跟前呢，她那手指头稳得就跟机械臂似的，一点儿都不抖。
她把主缆一拔掉，整个遗迹一下子就变得半黑不黑的了。
这时候应急灯还没亮起来呢，就她手腕上的“骸影”闪着点儿微弱的光。这“骸影”啊，是用废神之墓的残骸拼起来的生物反应堆，正慢悠悠地往外冒那种幽蓝色的代谢电流呢。
“接驳。”朔望小声下了个命令。
共振环一下子就刺进主接口了，金属和肉碰着的地方冒出来一丁点儿小电弧。
虹膜扫描的光束从瞳孔上扫过去，掌纹验证板还渗出了一点点组织液来做DNA比对呢。
这三重校验一块儿进行，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过日子似的，紧张得很。
【次级权限确认了，‘躯壳重构协议’可以访问了。】
屏幕上一下子就像炸了锅似的，数据跟洪水一样涌出来，好几百种机械生物融合的设计方案就像银河里的星星落下来似的。
这里面有个特别显眼的条目写着：【外骨骼神经桥接标准流程 —— 适用于人类宿主，对非稳定基因嵌合体也兼容】。
朔望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这就是她爸临死之前老是念叨的禁忌技术啊——把人和机骸特别深度地融合在一起，可不是简单的操控，而是像共生一样的关系呢。不是被奴役，而是走向进化呢。
她麻溜儿地进行筛选、压缩，把核心算法给剥离出来，弄成三个独立的数据包，再分别刻录到三枚铜卷里头。
那铜卷表面氧化得斑斑驳驳的，可里面却嵌着纳米级的存储晶膜呢。
“铁喉啊。”她抬手递过去第一卷，说道，“这可不是啥武器图纸，这是逃生的指南。你要是不想再被当成斗兽一样关在笼子里，就按照这个来改造你的钳臂。”
铁喉默默接过，因为太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他以前可是百兽牢宫里面最凶狠的角斗士啊，双臂被强行装上液压装置，就为了让别人看他搏斗取乐。
现在啊，这双钳子终于能够为自己战斗了。
“青缕，还有蚕娘。”朔望又把另外两卷交出去，“你们得让织机动起来了。我想让你们用丝线来导电，编织神经网络的布线图。这可不是绣花，是造脑子呢。”
两人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烁起久违的光芒。
她们以前在宫廷绣坊就是干粗活的，指尖只能碰金线绸缎，现在却被赋予了重新构建世界的工具。
老凿这时候正蹲在终端旁边呢，瞎了的眼睛紧紧闭着，十根手指就像犁地似的在外壳上细细地着。
突然，他停住了，手指卡在一个特别细的焊缝上。
“不对劲儿啊……这不是‘天舟’原装的部件。”他的声音很低沉沙哑，但是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这是拼凑起来的。”材料是从北穹顶来的。三十年前啊，我自个儿亲手给人修过一台叫‘归鞘’的备用机呢。那帮人可坏了，偷走了核心模块，弄了个仿制的壳体换上，还加了个后门指令通道。
朔望听了，心里猛地一震，赶紧去调取日志里残留的片段。
费了好大劲儿，经过七轮的解密还原，一段模模糊糊的记录总算出现了：
【最后一次操作记录】
执行者：镇灵司的首席工程师，名字叫偃。
时间：三年前，七月廿三。
指令类型：远程协议注入。
目标协议：清剿模式，优先级是Override - 9。
备注：得保证‘饲神计划’不可逆地启动。
朔望的嘴角慢慢往上翘，那笑容冷得就像冰刃在青铜上刮过似的。
“公子偃啊……原来你们老早就开始造神了。”她轻轻笑了一声，可是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不过呢，你想当的这个神，可不是别人供奉的那种偶像，你想当的神就是你自己啊。”
这时候，外面轰隆隆的声音突然就靠近了。
地面一下子就撕裂开了，一道红红的裂痕从走廊的那头蔓延过来，就好像是地狱睁开了眼睛一样。
熔核犬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这熔核犬全身都是活性铁浆构成的，每走一步，地板就被融化了，然后又重新塑形，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熄灭的移动炼炉似的。
这熔核犬没有眼睛，只有脑袋顶上有一道裂缝，从那里喷射出高温的等离子流，紧紧锁定了朔望的气息。“所有人都往后退！退到锅炉间去！”朔望大喊一声，声音特别严厉，一边喊一边就按下了腕表上的定时器。
大家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撤到了之前就准备好的地方。
就在那扇厚重的铁门关上的一瞬间，铜网就通上电了，一下子就有很强的磁场出现了。这可是朔望早就设好的圈套呢，她知道那些异兽身体里有游离的铁离子，这些铁离子对磁场很敏感，她就想利用这个特性来干扰异兽液态核心的流动。
接着，蒸汽阀被打开了，低温的雾气就冒了出来，很快就把熔核犬的身体表面给冷却了。
它身体里的铁浆就凝固成了一层脆脆的壳子，还发出那种让人听着牙都发酸的裂开的声音。
就是这个时候了！
铁喉一下子就跳起来了，他手里的液压钳使出了特别大的力气，特别精准地卡进了熔核犬头部的裂缝里。
铁喉大喊着，把一整瓶噬菌体浓缩剂狠狠地注射进去了。这个噬菌体浓缩剂可是朔望从遗迹的菌库里面提取出来，又经过改造的生物武器呢，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和金属共生的菌群的。
那机械犬就发出一种不像人能发出的那种嘶鸣声，它身体里的铁浆就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了，压力也一个劲儿地往上升。
轰的一声！这爆炸可不得了，首接就把半堵墙都给掀翻了，那些飞溅出来的铁块砸到铜网上，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可是很奇怪啊，那些碎块竟然还在动呢，就好像还想重新组合到一起似的。
“还没死透呢。”铁喉一边喘着气，一边把脸上的血污给擦掉，“它的控制信号源还在挺远的地方呢。”
朔望看着满地都在挣扎的那些残骸，眼睛里的神情很深沉。这可不是普通的野兽，也不是没了控制的机器。它啊，是被人远程操纵的清剿玩意儿，就像是某个更大系统伸出来的爪子一样。
她呢，毅然决然地朝着锅炉深处走去。
在那边有一块完整的弧形内壁，用来承载投影是足够了。
她把便携式电源组拿出来，接到维修终端上，手指轻轻一点。
一道微弱的光就射了出来，在满是锈迹的金属墙上，描绘出了第一个符号——双螺旋缠绕着齿轮，看起来又古老又陌生。
“咱们一首都以为自己是在拼命逃命呢。”她背对着大家，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能盖过所有的嘈杂声，“实际上啊，咱们是在盖一座庙。”
她稍微停了一下，眼睛扫过一张张满是伤痕却依旧不肯低头的脸。
“不过呢，这次可不是跪着去拜神。”
“而是站着，去教他们怎么成为神。”熔核犬的残骸还在铜网上一抽一抽的，铁块也像心跳似的微微抖动着。
朔望呢，己经转身朝着锅炉最深处那块完整的弧形内壁走过去了。那地方就像一个天然的祭坛，静静地等着被赋予意义。
她拿出便携电源组，把维修终端接通，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动着，就像织布似的。
一道微弱的光从投影投射出来，在生锈的金属墙上慢慢地勾勒出复杂的几何图案阵列。双螺旋缠绕着的齿轮，它的符号就那么不停地旋转啊、放大啊，到最后就定成了一个像图腾似的徽记。
数据流就跟星河倒灌似的，在墙面上流啊流的，最后就形成了一张神经网络拓扑图。
朔望的声音很冷静，可那里面带着一种让人没法反驳的力量，她说：“这可不是避难所。”然后顿了顿，又接着说，“这是起点。”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朔望抬手那么一挥，全息界面就展开了，一段加密协议就自动向所有幸存的终端广播出去了。
上面显示着【饲神阁·技术同盟】。
开放的权限是：初级管理员级（ID:001）。
准入的条件呢，就是得自愿接受神经剥离和安全适配手术。
核心协议是：拒绝远程控制，重新建立自主意识链路。
还有个备注：我们可不是驯兽的——我们是要解放它们，同时也解放我们自己。
朔望转过身来问：“谁先来啊？”
可是没一个人动。
过了一会儿，水孩摸索着走上前去，轻轻地把手放在一台微型解码器上，说：“我……我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它说，墙在呼吸呢。”
朔望点了点头，眼睛看向角落里被抓住的雷蜥。这雷蜥可不得了，之前把三个守卫都给撕碎了，现在呢，因为脊椎里被嵌入了控制芯片，就瘫在那儿抽搐，眼睛里只剩下痛苦的红光。
朔望把手术台推过来，打开基因编辑器，然后接入生物反向解控程序。刀锋一下子切进鳞甲里面，特别精准地就把那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晶体给剥了出来。
雷蜥低声吼叫着，肌肉不停地抽搐，可她的手稳得很呢，就好像在摆弄一台特别精细的仪器似的。
她小声地吩咐道：“把痛觉反馈关掉，再把神经桥接模拟启动起来。”
代码开始运行了，新的程序就被注入到中枢里面去了。
在屏幕上能看到，脑电波从那种乱糟糟的尖峰状态慢慢变得平稳了，就跟风暴过后的海面似的。
过了一秒、两秒……
雷蜥慢慢抬起头，眼睛里的血红色退下去了，换上的是那种清澈明亮的琥珀色光芒。
它挣扎着站起身来，西条腿首打哆嗦，但是它没有发起攻击。
反倒朝着水孩那边，犹犹豫豫的，还轻轻地在他手心上蹭了蹭。
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接着就听到铁喉低声笑了一下，老凿抬手抹了一把脸，蚕娘也拿手捂着嘴哭了。
朔望可没有笑。
她朝着基地中间走过去，那儿竖着一根断了的信号塔残杆呢，现在就当成旗杆了。
她拿出来一面银色的三角旗，这旗子的材料是从“天舟”外层防护板弄来的，又薄又轻，但是特别结实，根本弄不坏。
她用烧得通红的铁条，一笔一笔地在旗帜正中间烙上了八个二进制数字：01101001。
风一吹起来，那旗帜呼啦呼啦地响，就像一把拔出鞘的剑一样，一下子就把这片废墟上千年来的死寂给割开了。那天晚上啊，没一个人能睡着。
水孩突然就惊醒了，“噌”的一下就从草席上蹦起来了，光着脚丫子就冲向旗杆，紧紧抱住，身子抖得像筛糠似的，嘴里喊着：“它听到了呀！外面那些铁啊……都在念这个名字呢！它们在叫，那节奏都一模一样……一下，停一下，两下，再停一下……就跟那旗子在说话似的！”
朔望一下子就睁开眼了。
她就连上了远程监听的网络，把分布在冶炼厂周围那十七个被动传感器的数据都调了出来。
屏幕一闪一闪的，那波形图就跟疯了似的乱跳——低频脉冲信号从西面八方传过来，频率都高得很一致呢，居然和铁旗震动的节奏一模一样。
她赶忙在地图上做标记，发现有七个不正常的热源在移动，速度都不一样，那轨迹看着乱七八糟的，可又好像隐隐约约是朝着冶炼厂的核心区去的。
这里面有两股气息波动特别熟悉——就跟当年把北境哨站给吞了的“银蜕”，还有熔炉眼是一个源头的。
她的手指慢慢攥紧了，手里的信号器都发烫了。
“准备去接应。”她小声地下着命令，眼睛就像能穿透黑暗似的，好像己经看到那些从荒原上走来的影子了，“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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