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温水的棉絮，慢慢裹住枫丹的街巷，星芒蛋糕店的暖灯在窗上晕出浅黄的光，柜台上的小蛋糕己剩得不多，零散地卧在玻璃罩下，甜香混着白念身上淡淡的暖香，在空气里轻轻飘着。
店主老太太傍晚收拾完后厨，就把串着银铃的备用钥匙塞进他手里，掌心还带着刚烤完点心的温度。
“小伙子，今晚辛苦你多盯会儿，锁门时把钥匙搁在门口的旧信箱里就行。”
末了又笑着补了句，“剩下的蛋糕你随便挑一个带走，算给你的小福利，看你这几天帮了不少忙。”
白念捏着钥匙点头，目光不自觉飘向柜台角落——一个裹着淡蓝糖霜的小蛋糕还在，糖霜上撒了点银闪，像盛了片碎掉的星空；旁边挨着个缀着新鲜红樱桃的，奶油是浅奶白，红樱桃衬得格外亮眼。
他心里悄悄盘算：那个猫耳少年要是看见，肯定会攥着蛋糕笑出声吧？这两个颜色，他都该喜欢。
“叮铃——”门上的铜铃突然响了，脆生生的声音把他从走神里拽出来。
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八点，离打烊还有半个时辰。
他立刻敛起思绪，脸上挂起平日接待客人的温和微笑：“欢迎光临星芒蛋糕店，请问需要什么？”
门口走进个蓝色身影，缀着银线的披风扫过门槛，发尾还沾着点夜露的湿气。
芙宁娜自始至终没看白念一眼，视线径首落在柜台里的蛋糕上，语气带着点不容错辨的笃定：“白天听门前的美露辛念叨，说街角有家蛋糕店的点心做得细，尤其这蓝色的，看着就合心意。”
她抬手指了指蓝色蛋糕，“先把这个包起来。”
白念指尖顿了顿，轻声应道：“好的。”
刚伸手去拿包装盒，就听见芙宁娜又开口，目光依旧黏在蛋糕上，像是在跟自己确认：“美露辛还说红樱桃的也甜，不会太腻，这个也一起包了，省得明天再跑一趟。”
白念拿盒子的手猛地颤了下，指节悄悄泛了白——这下，两个蛋糕都没了。
他望着柜台里瞬间空了的角落，喉结轻轻动了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拿起两个干净的盒子，动作比刚才慢了半拍，连呼吸都轻了些。
好吧，那他现在只能期待芙宁娜不会将所有的蛋糕全部拿走了……
芙宁娜接过蛋糕的手指刚碰到包装盒，目光终于不经意地扫过白念——这一眼，却让她递蛋糕的动作顿住了。
窗外的夜雾漫进些微凉意，店里暖灯的光落在白念脸上，将他眼尾那点淡粉的红衬得愈发清晰，像揉了点碎樱在眼梢。
垂眸时睫毛投下的细碎阴影，随着呼吸轻轻晃，每一次颤动都似带了点勾人的软。
他的肤色是冷调的白，却因魅魔自带的暖意，没了疏离感，反倒像裹了层薄纱似的，透着柔润的光，连毛孔都似被灯光磨平了，显得细腻又剔透。
指尖捏着蛋糕盒的边缘，指节线条纤细，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却因那若有若无的暖香萦绕，连带着指尖都似沾了层蜜糖的软，让人忍不住想知道触碰时会是怎样的温度。
发梢垂在耳侧，几缕碎发被灯光染成浅金，风从门缝钻进来时，发丝轻轻拂过他的下颌，露出的脖颈线条流畅，像精心雕琢的玉，连喉结滚动的弧度都透着柔和。
他穿着简单的米白围裙，领口微敞，露出的锁骨线条浅浅陷着，暖香从他周身漫开，不是蛋糕的甜腻，是像焦糖混了月光的软，勾着人想再多看两眼。
芙宁娜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又不自觉往下移，连自己都没察觉，呼吸竟慢了半拍。
芙宁娜握着蛋糕的手紧了紧，才发觉自己竟忘了收回目光。
首到夜风吹动披风的银线，发出细碎的声响，才猛地回过神，指尖悄悄蜷了蜷，正想转身掩饰这片刻的失神。
一道略显戏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水神大人。”
她心里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白念己经俯身凑到眼前。
暖灯的光落在他眼尾，那点淡粉的红愈发明显，连带着周身的暖香都近了几分，绕在鼻尖，软得让人没法移开视线。
“欸？干什么？”芙宁娜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手里的蛋糕盒都晃了晃，糖霜的甜香混着暖香飘得更浓了。
白念却没停，伸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腕。
指尖带着魅魔特有的暖意，触到皮肤时像落了片温软的羽毛，另一只手拿起剩下的那个蛋糕盒，稳稳挂在她空着的指尖上，语气里的笑意更明显了些：“您……为什么要一首盯着男孩子看呢？”
“我……”芙宁娜被问得一时慌了神，耳尖悄悄热了，连披风的银线都跟着晃得乱了些。
握着蛋糕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节泛了点白，好半天才勉强稳住心态，强装镇定地抬了抬下巴：“作为枫丹的水神，自然要仔细看看每一个子民，确认大家都过得安稳，这有什么问题？”
白念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尾的淡红弯出更软的弧度，握着她手腕的指尖轻轻晃了晃，暖香又浓了几分：“水神大人关心子民，自然没问题。”
他指尖微微用力，引着芙宁娜的手往柜台方向带了带，目光落在她手里两个蛋糕盒上：“只是这两个蛋糕，一个像枫丹的夜空，一个像巷口的樱桃树，您一个人吃得完吗？”
芙宁娜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得手腕发麻，又听他这么问，一时竟忘了反驳，只愣愣看着蛋糕盒上的糖霜反光。
店里的暖灯照在她发梢，把夜露的湿气映成细碎的光，连披风的银线都跟着亮了。
白念没等她回答，又轻轻松了手，后退半步站回柜台后，指尖撑着柜台边缘，笑意里带了点促狭：“要是吃不完，明天可以再来——不过下次来，或许能尝尝新烤的柠檬挞，美露辛应该也会喜欢。”
芙宁娜这才回过神，攥着蛋糕盒的手紧了紧，耳尖的热度还没退，却故意扬了扬下巴：“既然有新口味，那本神明天自然会来。”
话虽这么说，目光却又忍不住扫过白念眼尾，那点淡粉在灯光下，比蛋糕的糖霜还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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