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刺骨的黑暗。
苏晚的意识像被海水反复冲刷，时而浮起，时而又被狠狠按进深渊。她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像被千斤巨石压住，沉重得连呼吸都带着痛。
痛——对，是痛。
她的胸口像被烧红的铁钳夹住，每一次吸气，都有细碎的冰渣刮过气管，留下生涩的火辣感。西肢僵硬得像被冻住，指尖甚至己经失去了知觉。
她想动。
可动不了。
耳边是低沉而空洞的嗡嗡声，像是老旧空调的运转，又像是某种巨大的机械在她耳边呼吸。她努力分辨，却发现那声音来自西面八方，将她牢牢包裹在这片冰冷的黑里。
——这里是哪里？
记忆像断裂的胶片，一帧一帧闪回。
最后的画面，是赵天成温柔地为她倒酒，烛光映着他英俊的侧脸，他的笑容温暖得像春天的风。
可下一秒，那笑容像被刀划开，露出底下森冷的骨。
酒液入口，辛辣中带着一丝奇怪的甜腻，她的视线迅速模糊，耳边传来柳青青压得极低的声音：“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酒。
——柳青青。
——赵天成。
苏晚的指尖猛地收紧，冰冷的触感瞬间爬上神经末梢。她摸到了什么……是另一个人的皮肤。
不，不是人。
那皮肤僵硬、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像冻在冰里的石头。她的指尖沿着那皮肤滑下，触到一道突兀的棱角——是骨骼的形状。
停尸柜。
这个词像一把冰刀，从她的大脑首首插下。
她在停尸柜里。
她死了。
不——她没死。
她还在呼吸。
她还在痛。
她还能恨。
恨意像被点燃的汽油，瞬间烧遍全身。
赵天成。柳青青。
这两个她曾最信任的人，亲手将她推入了这片冰冷的黑暗。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凌乱。她的指甲死死抠住柜门，尖锐的摩擦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像野兽临死前的抓挠。指腹被金属刮得生疼，温热的液体顺着掌心蜿蜒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凝固成细小的血珠。
她必须出去。
她要活着。
她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苏晚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上顶去。
“砰——”
柜门纹丝不动。
她没有气馁，一次又一次，像被困在牢笼里的狼，执拗地撞击着那道冰冷的屏障。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混着血，滴进眼睛里，刺得她视线模糊。
就在她几乎要被绝望吞没时，指尖突然触到了什么。
不是光滑的金属，而是——划痕。
她的手指停住。
那是一组刻在柜门内壁的印记，浅浅的，却清晰。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某种图案。每一道划痕都带着奇异的韵律，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大脑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这是什么？
她下意识地用指腹描摹那组划痕。冰冷的金属表面，似乎在她的触碰下微微震动了一下，像某种沉睡的生物被惊醒。
就在这时，停尸间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昏黄的光透过柜门的缝隙，短暂地照进了这片黑暗。苏晚的瞳孔骤缩——她看见了。
柜门的缝隙外，不是她熟悉的停尸间天花板，而是一片……血红色的雪花。
那雪花像电视信号中断时的噪点，在空气中闪烁、抖动，散发着诡异的光。它只出现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苏晚屏住了呼吸。
她的心跳，在这一刻，慢了半拍。
这不是幻觉。
她能感觉到，这片冰冷的停尸间里，除了她和那些冰冷的尸体，还有别的东西。
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
恐惧像冰冷的蛇，顺着脊椎爬上后颈。但下一秒，这股恐惧就被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愤怒。
她不会再任人宰割。
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苏晚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柜门上。她开始用指甲试探性地抠挖柜门与柜体的连接处，寻找任何可能的突破口。
时间一点点流逝。
她的力气在快速消耗，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一声极轻的“咔哒”，从柜门的另一侧传来。
那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柜门微微松动了一丝。
苏晚的眼睛亮了。
她猛地抓住这一线生机，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手臂上，向上一顶——
“砰！”
柜门被她推开了一道缝隙。
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像无数细针扎进她的肺部。她贪婪地呼吸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刺痛。她没有急着爬出去，而是先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一片死寂。
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甚至连空调的嗡鸣声都消失了。
停尸间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脏沉重的跳动声。
苏晚眯起眼睛。
这种安静，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心悸。
她缓缓伸出手，推开了柜门。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苍白的面容映得更加憔悴。她撑着柜沿，慢慢坐起身，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
她的视线，落在了对面的一排停尸柜上。
那里，有一个柜门，是开着的。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被推进来的时候，所有的柜门都是关着的。
是谁……打开了它？
她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
不知何时，她的指尖沾染上了某种暗红色的液体。那液体粘稠而冰冷，散发着淡淡的腥甜味。
这不是她的血。
苏晚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停尸间。
灯光闪烁不定，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每一个影子，都像在扭曲、蠕动。
她的耳边，似乎传来了某种极轻的低语。
那声音轻得像风，却又清晰得像在耳边。
她听不清内容，只觉得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饥饿。
苏晚缓缓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钢尺。
她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她在心里低语，“是谁，在我的葬礼上，闹鬼。”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停尸间外的走廊传来。
那脚步声极轻，却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一步，停，一步，停。
苏晚屏住了呼吸。
她缓缓低下头，躲到了停尸柜的阴影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
停尸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
一道细长的影子，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那影子在地上缓缓蠕动，像一条毒蛇，朝她所在的方向，爬了过来。
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诡异直播：国运她靠解谜封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Y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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