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跟着管事的，穿过依旧喧闹的大食堂，走向那扇标志着权力与地位的小食堂包厢门。他的心跳略微加速，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种带着点怯懦和茫然的“傻气”。
刚到门口，门虚掩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
“……站长，情报处二科副科长邢一鸣，自从昨天半夜离开审讯室后，就再没人见过他。宿舍、常去的馆子、相好那里都找遍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何雨柱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邢一鸣？哦，那个在空间里蜷缩着的家伙啊。
管事的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进来。”乔家财沉稳的声音传出。
管事的推开门，弓着腰，脸上堆满笑容：“站长，何雨柱带来了。”
何雨柱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包厢里的气氛与他刚才在外面感受到的截然不同。空气中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和肃杀。
他飞快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主位上自然是站长乔家财，他的目光平静如古井不波，却带着审视。他左手边是情报处处长沈啸，一个面容阴鸷、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人，此刻眉头微蹙，显然还在为邢一鸣的失踪烦心。右手边是行动队队长谢尝君，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带着一股草莽悍气，正拿着牙签剔牙，好奇地打量着何雨柱。再旁边是机要室主任孙明仁，戴着厚厚的眼镜，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站在乔家才身后的是他的副官兼秘书王怀信，年轻精干，面无表情。而角落里，叛徒袁佩林像一摊烂泥般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与这房间格格不入。
刚才汇报的情报处副处长赵德汉，见何雨柱进来，立刻闭口不言，退到了一旁，但眼神也在何雨柱身上扫了一圈。
“站长，各位长官。”何雨柱学着其他帮厨的样子，笨拙地鞠了个躬，声音带着点少年的清脆和紧张。
乔家财摆了摆手，赵德汉会意，无声地退出了包厢，并轻轻带上了门。
“何雨柱？”乔家财开口，语气平淡。
“是，站长，我是何雨柱，大伙儿都叫我傻柱。”何雨柱低着头回答。
“抬起头来说话。”
何雨柱依言抬头，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敬畏和一点点不知所措。他注意到乔家财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今天的菜，是你做的？”乔家财开始发问。
“回站长，是……是我做的。”何雨柱搓着手，像个等待老师评判的学生。
“跟谁学的？你爹何大清？还是在咱们站里跟老郭学的？”乔家财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气，动作很随意，但问题却带着钩子。
“我爹就教了我点切菜的功夫，我们勤行有规矩，父子不能授业。”何雨柱憨厚地笑了笑，“在站里，郭师傅是大师傅，我就是个帮厨，平时只能看着，偷学点皮毛。今天……今天是实在没办法了，郭师傅手伤了，我怕耽误长官们吃饭，就……就硬着头皮上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抬高了郭大厨，也解释了自己“突然”会做菜的原因——被逼无奈，加上平时“偷师”。
“哦？偷师？”情报处长沈啸阴恻恻地插话了，他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看几眼就能做出这水平？傻柱，你小子不老实啊。”
何雨柱心里一凛，知道这是关键考验。他脸上露出委屈又着急的表情：“沈处长，我……我不敢撒谎！我真的就是看的！可能……可能我记性比较好？郭师傅放盐放酱油，放多少，先放哪个后放哪个，我看几遍就记住了。而且……而且……”
他故意犹豫了一下。
“而且什么？”乔家财放下了茶杯，似乎有了点兴趣。
“而且我觉得，郭师傅有些菜，我做的话，味道可以更好一点的……”何雨柱声音小了下去，像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哦？怎么个好法？”乔家财追问。
“比如那个小炒黄牛肉，”何雨柱仿佛找到了话头，比划着说，“郭师傅腌肉有时候时间短，肉就有点老。我发现用点姜汁或者木瓜水泡一下，肉就特别嫩！还有那个糖醋汁，我觉得醋和糖的比例稍微变一点点，味道就更挂得住，更亮！”
他说的这些，都是后世常见的厨房小技巧，但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对一个“十三岁孩子”来说，就显得有些“悟性过人”了。
行动队长谢尝君听得哈哈大笑，拍了下桌子：“行啊小子！四合院：傻柱刚穿越就天崩开局！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四合院：傻柱刚穿越就天崩开局！最新章节随便看！有点鬼机灵！怪不得能把老郭比下去！这菜做得，对老子胃口！”
乔家财没笑，继续问：“那这摆盘呢？这萝卜花，也是你雕的？”
“是……是我雕的。”何雨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看那些大饭庄的菜都好看，咱站里长官们吃饭，也不能光味道好，样子也得好看点不是？我就瞎琢磨着弄了弄。”
他这话，既展示了自己的“用心”和“上进”，又把动机归结于想让长官们吃好，拍了个不着痕迹的马屁。
乔家财微微颔首，看不出喜怒，又换了个话题：“家里还有什么人？”
“除了在娄氏轧钢厂食堂干活的爹，有个妹妹，叫何雨水，今年才西岁。”何雨柱老老实实回答，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信息，一查便知。
“嗯。”乔家才沉吟了一下，忽然看似随意地问道：“刚才在门口，听到赵副处长说什么了吗？”
何雨柱心里猛地一紧，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他脸上露出茫然和一点点被吓到的表情：“听……听到一点，好像说……说有个长官不见了？叫……叫邢什么？”
他努力回忆的样子，像个记不住大人复杂名字的孩子。
“邢一鸣。”乔家财提醒道。
“对对对，邢长官。”何雨柱连忙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站长，邢长官……是出啥事了吗？会不会是……是被红党……”他适时地露出恐惧的神色，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这个反应，完全符合一个没什么见识、听到特务失踪后本能联想到红党报复的小帮厨形象。
乔家财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何雨柱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保持清澈和一点点害怕。
终于，乔家财收回了目光，挥了挥手：“行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今天这顿饭，做得不错。”
“谢谢站长！谢谢各位长官！”何雨柱如蒙大赦，连忙又鞠了一躬，倒退着出了包厢，还“不小心”轻轻带了下门，显得很是拘谨。
看着何雨柱离开，包厢里沉默了片刻。
谢尝君率先开口：“站长，我看这小子就是个有点厨艺天赋的傻小子，没啥问题。”
沈啸却阴着脸：“邢一鸣失踪得蹊跷，这个时候，任何异常都值得注意。这小子……出现得太巧了。”
乔家才没有说话，他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他回想着何雨柱刚才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回答。憨厚，紧张，有点小聪明，对厨艺有热情，家世清白，听到特务失踪会害怕……所有反应，都符合他的年龄和身份。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在他面前完美伪装？乔家才不太相信。尤其是那手厨艺和摆盘，没有长年的浸淫和一点天赋，是装不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一个可靠的厨子。老郭伤了，短期内是指望不上。这个何雨柱，手艺出乎意料的好，背景干净，年纪小容易控制，而且看起来……很懂得“为长官服务”。
不知为何，乔家财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效忠党国，首先必须效忠长官。”
乔家财点点头，为自己冒出的这个金句暗暗点了一个赞。
这乱世之中，口腹之欲也是重要的享受和慰藉。一个能让自己吃得舒心的厨子，其价值，有时候不亚于一个得力的手下。
至于邢一鸣的失踪……乔家才眼神微冷。他更倾向于认为是内部倾轧，或者邢一鸣自己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至于红党的报复，没那么快。
但把这些跟一个刚显露出厨艺天赋的小帮厨联系起来？太牵强了。
他放下茶杯，心中己然有了决定。
“怀信。”他唤道。
“站长。”副官王怀信立刻躬身。
“通知下去，”乔家才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和不容置疑，“食堂暂时由何雨柱负责小灶。另外，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押送袁佩林去天津。让何雨柱也跟着，路上负责伙食。”
他需要再观察观察这个“傻柱”。而这次天津之行，就是一个绝佳的考验场所。在一个相对封闭和移动的环境里，是人是鬼，更容易看得清楚。
“是！”王怀信毫不犹豫地应下。
谢尝君和沈啸对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站长既然做了决定，他们执行便是。
乔家才的目光再次投向桌上那盘造型威武的糖醋鲤鱼的骨架，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个傻柱，有点意思。但愿他的厨艺，能一首这么对得起自己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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