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霄的话音恰到好处地停顿，目光在张嬷嬷脸上轻轻一掠，带着几分为难。
五皇女凤灵儿闻言，柳眉顿时竖了起来，顺着凤凌霄的目光看向张嬷嬷，娇叱道：“你这老奴，杵在这里作甚？没听见七皇妹说材料稀缺吗？定是你们内务府又克扣份例，连点像样的材料都不给！回头我定要告诉母妃，好好查查你们内务府的账！”
张嬷嬷吓得脸都白了，这位五皇女是女皇的心头肉，性子泼辣，说得出做得到，她哪里惹得起！连忙摆手辩解：“五殿下明鉴！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只是例行巡查……绝无克扣之事啊！”
“哼！量你也不敢！”凤灵儿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转而拉着凤凌霄的手，笑嘻嘻地说，“七皇妹你别怕，缺什么材料，开个单子给我，我让宫里的人去弄！赶紧多做一些凝露才是正经！”
凤凌霄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温顺：“多谢五皇姐关爱。既然皇姐需要，凌霄定当尽力赶制。只是这制作需费些功夫，且有些步骤是独门秘法，不便假手于人……”她这话，既是接受了五皇女的好意，也是委婉地拒绝了内务府可能借此插手方子的企图。
张嬷嬷在一旁听得清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知道今日有五皇女撑腰，是绝计讨不到好了，只得讪讪地告退，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张嬷嬷消失的背影，凤凌霄暗暗松了口气。这次借五皇女的势，总算暂时挡住了内务府的明枪。
“好啦，讨厌的人走了！”凤灵儿拍拍手，好奇地打量着静思苑，“七皇妹，你这里倒是清静。快带我去看看，那凝露是怎么做出来的？”
凤凌霄自然不会真的带她去看核心工艺，只引着她看了看院子里长势旺盛的薄荷，简单说了说采摘晾晒的过程，又拿出早己准备好的几瓶精品凝露送给凤灵儿。
凤灵儿拿着晶莹剔透的小瓷瓶，爱不释手，闻着那清凉的香气，高兴地说：“七皇妹，你真有本事！这可比太医院配的那些药膏子好闻多了！以后你有什么好东西，可要第一个告诉我！”
“五皇姐喜欢就好。”凤凌霄微笑着应承。这位五皇姐心思单纯，受宠程度高，若能维持好关系，无疑是一道很好的护身符。
五皇女心满意足地带着凝露和承诺离开了。静思苑再次恢复了平静，但这一次，平静之下却涌动着新的希望。
有了五皇女这条线，获取优质材料的渠道顺畅了许多。凤凌霄开始小批量地生产“薄荷凝露”，一部分通过二皇女那边相对稳定的渠道供应给宫中的太妃、女官，另一部分则优先满足五皇女及其交际圈的需求。收入虽然不算暴利，但却稳定增长，静思苑的财政状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凤凌霄将大部分收入都小心翼翼地藏匿起来，作为寻找赤血参的启动资金。同时，她始终没有忘记“百晓堂”和黑市这条线。
机会终于来了。
这日，五皇女凤灵儿又来串门，叽叽喳喳地说着宫外的趣闻，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七皇妹，你上次不是说喜欢淘换些宫外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吗？过几日，西市那边有个‘奇珍会’，听说有不少番邦来的新奇东西，还有各地搜罗来的宝贝，可有意思了！可惜咱们不能随意出宫……”
奇珍会？凤凌霄心中一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而且，“百晓堂”的孙掌柜，很可能也会在这种场合出现！
她压下激动，故作好奇地问：“奇珍会？听起来很有趣，五皇姐消息真灵通。”
“那是自然！”凤灵儿得意地说，“我听说啊，这奇珍会背后有些门道，有些市面上见不到的东西，说不定在那里都能找到呢！不过那种地方乱得很，咱们也就听听罢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凤灵儿的话，更加坚定了凤凌霄要联系“百晓堂”的决心。
送走五皇女后，凤凌霄立刻将小禾叫来，仔细吩咐：“你去找张婆婆，不必遮遮掩掩，就首说我们静思苑想淘换点宫里没有的珍贵药材或是稀奇种子，需要找个门路广、信誉好的中人。请她帮忙引荐一下西市‘百晓堂’的孙掌柜，我们可以出合理的中间费。”
这一次，她决定不再完全隐藏意图。适当展示一些需求和财力，反而更容易取信于那些地头蛇。
小禾如今对凤凌霄己是言听计从，立刻领命而去。
这一次，张婆婆答应得很爽快，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静思苑与五皇女的交好，觉得这事有了几分把握。第二天，她便带来了回信：孙掌柜同意一见，时间就定在三日后的午后，地点在西市一家不起眼的茶楼雅间。
然而，派谁去见面，成了最大的问题。小禾年纪小，压不住场，容易被人看轻。凤凌霄自己根本无法出宫。
就在她为难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殿下若信得过，此事，或可由臣侍代劳。”
凤凌霄猛地回头，只见萧墨言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房间的门外。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他怎么会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凤凌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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