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霄将那一小瓶精心炼制的“百岁清心露”用素雅的锦盒装好，又附上一张写着服用方法和功效的精致笺纸。她没有自己出面，而是寻了个机会，将五皇女凤灵儿请到静思苑。
“五皇姐，”凤凌霄拿出锦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恳切与一丝羞赧，“太后娘娘寿诞在即，凌霄身无长物，唯有这点微末技艺，炼制了这瓶‘百岁清心露’，据说有安神养心之效。只是……凌霄人微言轻，贸然进献恐不合规矩，也难入太后娘娘法眼。听闻皇姐近日常去重华宫帮忙，不知可否……可否帮凌霄这个忙，将这瓶药露转呈给太后娘娘身边的胡嬷嬷？请她代为品鉴一番，若觉得尚可，再酌情呈给太后娘娘，也算是凌霄的一点孝心。”
她这番说辞，既抬高了胡嬷嬷的地位（需要她“品鉴”），又全了孝心，更将凤灵儿放在了“帮忙成全孝心”的得力位置，给足了她面子。
凤灵儿果然受用，她本就是个热心肠，又觉得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还能在太后面前卖个好，当即拍着胸脯应承下来：“七皇妹你有这份心就好！包在皇姐身上！胡嬷嬷那边，我去说！”
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凤灵儿凭借其受宠皇女的身份和活泼烂漫的性子，在重华宫倒也混得开。她寻了个机会，将那锦盒连同凤凌霄的“恳求”一并带到了胡嬷嬷面前。
胡嬷嬷年约六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带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她听闻是那位久病深居、近来却似乎有些“不同”的七皇女送来的东西，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
她打开锦盒，取出那瓶色泽清亮、散发着淡淡药香和清甜气息的“百岁清心露”，又仔细看了附上的笺纸。当看到“凝露”工艺和几位主辅药材的搭配时，她那锐利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七殿下有心了。”胡嬷嬷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喜怒，“这药露……老身会仔细查验。”
她没有立刻答应呈给太后，但也没有拒绝，这己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凤灵儿见状，知道事情成了大半，又说了几句好话，便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消息很快传回静思苑。凤凌霄心中稍定，她知道，第一步己经成功。接下来，就是等待胡嬷嬷的反应。
她赌的就是胡嬷嬷作为宫里的老人，见识广博，能看出这“百岁清心露”的不凡之处，尤其是其中蕴含的、不同于太医院常规手段的制药理念。这或许能引起她的好奇，甚至……勾起某些与过去相关的回忆？
果然，两日后，重华宫来了一个小宫女，指名要见七皇女殿下。
“奴婢奉胡嬷嬷之命前来。”小宫女规规矩矩地行礼，“嬷嬷让奴婢传话，多谢七殿下进献的‘百岁清心露’，嬷嬷仔细查验过，确乃精心之作，己酌情呈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凤心甚悦，赞殿下孝心可嘉。”
成了！凤凌霄心中暗喜，面上却只是温婉一笑：“太后娘娘和胡嬷嬷不嫌粗陋便好。”
那宫女顿了顿，继续道：“胡嬷嬷还让奴婢问殿下一句……这‘清心露’中的‘凝露’之法，以及那味‘月光草’的用法，颇为精妙，不知殿下……是从何处习得？”
来了！重点来了！
凤凌霄心念电转，胡嬷嬷果然注意到了其中的关窍！《百花谱》虽非前朝独有，但其上记载的许多偏门知识和独特的处理手法，与当今主流医道颇有不同。胡嬷嬷在前朝宫中待过，或许见过类似的东西？
她不能暴露《百花谱》的存在，但可以借此机会，释放一个模糊的信号。
她沉吟片刻，露出些许追忆和茫然的神色，轻声道：“回禀嬷嬷，此法……凌霄也记不甚清了。或许是年幼时，在哪本……早己遗失的杂书上偶然看到，觉得有趣便记下了。又或许……是病中浑噩，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偏方？年深日久，实在难以溯源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来源，又暗示了可能与前朝（杂书、偏方）有关，更点出自己“年幼”、“病中”的状态，将自己放在一个无知懵懂的位置上。
那宫女记下话，便回去复命了。
凤凌霄知道，种子己经播下，就看胡嬷嬷会如何理解这番话，又会作出怎样的反应。这位历经两朝的老人，定然能听出她话语中的试探之意。
是夜，月明星稀。
凤凌霄正在灯下翻阅那本《宫廷女官记事》残本，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哑女或胡嬷嬷的线索，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叩叩”声。
青黛瞬间警觉，闪身到窗边。
一枚用油纸包裹着的小小物事，从窗缝塞了进来。油纸上，用眉笔一类的东西，潦草地画了一个……水井的符号！
与记事本上那个符号，一模一样！
凤凌霄心中剧震，猛地推开窗，窗外却空无一人，只有夜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她捡起那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己经发黑、看不出原貌的碎布片，像是从什么衣物上撕扯下来的，边缘参差不齐。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碎布片，这水井符号……是胡嬷嬷给她的回应？！
她在暗示什么？这碎布片，难道与那个哑女有关？
凤凌霄握着那冰冷的碎布片，看着上面潦草的水井符号，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几十年前的旧案，似乎正透过这小小的布片，向她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冤屈与秘密。
作者“渭水的伯爵战神”推荐阅读《凤御天下：绝色王夫哪里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Z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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