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暮春,冯紫英设宴邀宝玉小聚。席间丝竹悠扬,宝玉正与众人品评新曲,忽见屏风后转出个俊雅人物,抱琴施礼道:"在下蒋玉菡,献丑一曲《鹤冲霄》。"
但见他五指轻拂,琴音如松涛过耳,又似鹤唳九霄。一曲终了,满座皆静。宝玉拊掌赞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不知蒋兄师从何人?"
蒋玉菡欠身道:"家师乃姑苏梅庵主人。"说着眼波流转,与宝玉目光一触,二人皆觉心有灵犀。
散席时,蒋玉菡特送至门外,解下腰间汗巾赠予宝玉:"此乃茜香罗,染自茜草九浸九晒,聊表心意。"宝玉见那汗巾色如晚霞,暗香浮动,忙解下自己的松花汗巾回赠。
归途中小厮茗烟嘀咕:"那蒋玉菡不过是个伶人,二爷何必..."
"你懂什么。"宝玉轻抚茜香罗,"此等人物,明珠暗投。"
次日,宝玉特意往蒋玉菡住处拜访。但见竹篱茅舍,清幽异常。蒋玉菡正在院中侍弄兰草,见宝玉来,含笑相迎。
二人品茗论艺,甚是投契。蒋玉菡叹道:"不瞒二爷,我本出身书香门第,家道中落后才沦落至此。"
宝玉心中一动:"蒋兄可曾想过重振家业?"
蒋玉菡苦笑:"伶籍在身,谈何容易。"
"未必。"宝玉沉吟道,"我听闻忠顺王府常召蒋兄过府,若能得王爷青眼..."
"王爷虽爱音律,却最忌伶人涉足他事。"蒋玉菡摇头,"前日不过多问了一句田庄事务,便遭申斥。"
宝玉忆起原著中蒋玉菡后来娶袭人、重振家业的结局,心中己有计较。他取出一卷书稿:"这是我整理的《音律考》,蒋兄若得便,可否指点一二?"
蒋玉菡展卷细看,见书中将古今乐理梳理得明明白白,更有许多新奇见解,不由惊叹:"二爷大才!"
自此,二人往来渐密。这日宝玉正与蒋玉菡切磋琴艺,忽见袭人送来新茶。蒋玉菡奉茶时目光微凝,宝玉看在眼里,心中暗笑。
送袭人回去时,宝玉故作随意道:"你觉得蒋先生如何?"
袭人粉面微红:"二爷怎的问这个?"
宝玉笑而不语。他知袭人素来稳重,若能配与蒋玉菡这般人物,倒是良缘。
谁知不过数日,忠顺王府长史官突然登门,面色不善地问起蒋玉菡下落。贾政不明就里,急唤宝玉来问话。
宝玉从容应答:"蒋先生确是儿子的朋友,日前己南下访师,父亲若不信,可问冯世兄。"
原来他早得消息,三日前便让蒋玉菡暂避风头。那长史官查无实据,只得悻悻而去。
贾政斥道:"往后少与这些优伶往来!"
宝玉垂首称是,心中却想:这等人才,岂可因出身埋没?
晚间他密令茗烟往蒋玉菡藏身处送信:"风波暂平,兄可安心著书。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越红楼梦之逆天改命 "随信附上银票五十两,助他维持生计。
蒋玉菡得信,感念不己。不出半月,他竟完成《乐经新解》三卷,托人送至怡红院。
宝玉展卷细读,但见书中将乐理与治世之道相融,字字珠玑。他当即抄录副本,通过北静王呈递礼部。
这日黛玉来寻宝玉,见案上摊着乐谱,笑问:"你又迷上音律了?"
宝玉将蒋玉菡之事细细道来。黛玉沉吟道:"这蒋玉菡确是奇才。只是...你如此相助,怕不止为才吧?"
宝玉微笑:"果然瞒不过妹妹。我观他与袭人似有缘分..."
"原来如此。"黛玉浅啜香茗,"只是袭人是姨母身边的人,恐怕..."
"事在人为。"宝玉目光深远,"若蒋兄能脱去伶籍,重立门户,未必不成。"
正说着,忽见袭人慌张进来:"二爷,忠顺王府又来要人,说蒋玉菡私逃是重罪!"
宝玉镇定自若:"你且去回话,就说蒋先生是我请的西席,现己往江南采买典籍。"说着取出早就备好的聘书。
袭人迟疑:"这...瞒得过去吗?"
"放心。"宝玉成竹在胸,"我己请北静王出面转圜。"
果然,忠顺王府见北静王插手,只得作罢。蒋玉菡得知,特制古琴"焦尾"相赠。
宝玉抚琴叹道:"如此才俊,困于伶籍,实在可惜。"
"二爷既有惜才之心,何不助他科考?"黛玉忽然道,"我朝虽有伶人不得科举的旧例,但若得特旨..."
宝玉恍然:"妹妹一言惊醒梦中人!"
他立即修书北静王,力陈蒋玉菡之才。不出旬日,果然求得特旨:准蒋玉菡以平民身份应试。
消息传出,蒋玉菡在江南跪接圣旨,泣不成声。他连夜返京,见到宝玉便要行大礼。
宝玉忙扶住:"蒋兄不必如此。但愿来日金榜题名,不负平生所学。"
是夜,二人对坐品茗。蒋玉菡忽然道:"那日见袭人姑娘端茶,忽然想起一句'赌书消得泼茶香'。"
宝玉会意:"蒋兄好眼光。"
月色清明,宝玉信步往怡红院去。见袭人正在灯下缝衣,便道:"蒋先生不日便要赴考,你可有什么话要带?"
袭人针尖一顿,轻声道:"但祝先生蟾宫折桂。"
窗外忽然传来笛声,正是《凤求凰》。宝玉推窗望去,但见蒋玉菡独立梅下,玉笛横吹。
这一刻,宝玉仿佛看见命运的丝线正在重新编织。他深知,在这红楼世界里,多结一份善缘,或许就能多改变一个悲剧的结局。
正是:
慧眼识才结知音,巧破陈规启前程。
但得良缘天作合,不教明珠陷深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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