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宝玉自见过刘姥姥后,心中便存了改革之念。这日趁着给贾母请安,见王夫人、凤姐等都在座,便试探着开口:"老祖宗,孙儿见园子东南角有片闲地,约莫两亩光景,如今只长些杂草。想着若能开垦出来,试种些新奇作物,倒是一桩趣事。"
贾母正逗弄着巧姐,闻言笑道:"你又想什么玩意?咱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缺那点出产不成?"
宝玉早有准备,从容道:"孙儿前日读《山海经》,见记载海外有作物名'土豆',耐旱高产,一亩可收二十石。若能在咱们园中试种成功,将来推广到各庄子,岂非大善?"
王夫人放下茶盏,蹙眉道:"胡闹!那些海外蛮物,岂是容易栽种的?若是种坏了,白白糟蹋地方。"
凤姐忙打圆场:"宝兄弟既有这个心,不如种些花草。前儿甄家送来几株绿牡丹,正愁没处栽呢。"
宝玉心知难以说动她们,只得退而求其次:"既如此,孙儿只想在怡红院后墙根辟出一隅,种种瓜菜,也好体会农桑之艰。"
贾母被他缠得没法,终是点头:"罢了,由你顽去。只是不许耽误功课。"
得了这话,宝玉立即行动起来。他命茗烟寻来农具,亲自带着几个小厮清理杂草。袭人见状急得首跺脚:"二爷这是做什么?仔细磨坏了手!"
"你懂什么。"宝玉卷起袖子,指点着小厮翻土,"《尚书》有云'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我这是效法古圣先贤。"
消息传开,府中顿时议论纷纷。贾环躲在假山后窃笑:"真真是个呆子,竟学起泥腿子来了!"赵姨娘更是逢人便说:"可见是个没造化的,正经书不读,倒去刨土!"
这日贾政下朝回府,远远望见怡红院后墙根尘土飞扬,不由大怒:"孽障!又在作什么怪!"
宝玉忙放下锄头行礼:"儿子在读《氾胜之书》,实践书中所载区田之法..."
"胡说!"贾政气得胡子发抖,"我贾门诗礼传家,岂容你学那市井之徒!还不快把这些秽物清了!"
恰逢黛玉带着紫鹃路过,见宝玉跪在尘土中,忍不住上前道:"舅父息怒。宝玉此举虽非常道,却也是一片向学之心。古人云'格物致知',或许..."
"玉儿不必替他分辩!"贾政拂袖道,"你且回去,今日定要好好管教这个不肖子!"
宝玉抬头望着父亲暴怒的面容,忽然想起前世在史料中读到的那些顽固守旧的士大夫。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父亲教训的是。只是儿子常思,我家田庄年入递减,若不能寻些新法,只怕..."
"放肆!"贾政抄起戒尺,"家国大事,也是你能妄议的?"
戒尺落下时,宝玉没有躲闪。竹板打在掌心火辣辣地疼,他却恍然想起刘姥姥那双粗糙的手。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改革之难,不在天时地利,而在人心固守。
晚间,袭人一边给他手上涂药,一边垂泪:"何苦来?好好的爷们不做,偏要受这个罪。"
宝玉望着窗外新月,轻声道:"你可见过庄户人手上的茧子?比这个厚十倍。"
正说着,麝月引着黛玉悄悄进来。黛玉见他手上伤痕,眼圈微红,却只淡淡道:"活该。"说着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这是前日配的伤药,效果比寻常的好些。"
宝玉心中一暖:"妹妹不笑我痴傻?"
"自然是痴的。"黛玉在他对面坐下,"只是这世上聪明人太多,倒显得痴人难得了。"
紫鹃在外间与袭人低语:"我们姑娘今日特地去查了农书,说那土豆确有其物..."
宝玉耳尖听见,不由微笑。他知这改革之路必然艰难,但既有人理解,便不算孤军奋战。忽然院外传来王熙凤的笑语:"平儿,明日记得把后街张道士送的菜种给宝兄弟送去,就说我说的——既要务农,须得有些真东西才行!"
月色渐浓,宝玉着伤药瓷瓶上的缠枝莲纹,心中己有了新计较。明的不行,便来暗的;大处不行,便从小处着手。这怡红院既是他的一方天地,总要试出个新天地来。
正是:
初试改革遭训斥,
暗蓄新法待时机。
莫道童心无远志,
星火亦可燎原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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