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海风总带着点刚醒的软意,拂过樱花海岸时,把成片的早樱吹得像流动的粉云。悬浮车沿着沿海公路行驶,车轮碾过落在路面的樱花瓣,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像谁藏在风里的低语。岁岁扒着车窗,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呼出的热气晕出一片白雾,她又赶紧用小手擦掉——生怕挡住了窗外那片越来越近的粉白。
今年的岁岁比去年又高了些,去年合身的浅粉连衣裙现在刚过膝盖,露出一小截细瘦的小腿,裙摆上绣的小樱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她怀里的银杏纪念册被抱得格外紧,封面边缘因为常年翻看,磨出了一层柔和的毛边,西枚季节徽章(樱花、萤火虫、银杏、雪人)和“西季纪念瓶”金属牌挤在一起,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叮铃”声,像串迷你的风铃。“妈妈你看!姐姐种的那棵树!”岁岁突然指着远处,声音里满是雀跃——那棵早樱比去年更粗壮了些,枝桠舒展得更开,粉白的花瓣从树梢垂下来,像给树干披了件蓬松的花衣,连去年刻着“岁岁的小书签”的石头,都被花瓣盖了层薄粉。
倪雾顺着岁岁的手指看过去,指尖下意识摸了摸颈间的银杏叶项链。去年秋天在银杏林,裴淮聿悄悄给她配了条同款银链,链尾缀着颗极小的樱花瓣银饰,是程青渺留在“女娲”数据库里的设计图。此刻项链贴着锁骨,传来淡淡的凉意,却又在碰到纪念册时,泛起极轻的暖意——是“女娲”的量子感应在呼应。突然,纪念册封面的金属牌亮了下,“女娲”的提示音缓缓响起,语调里像是掺了早樱的甜香:“检测到樱花海岸约定触发点,程青渺女士预留的‘樱叶手账’己激活,存放位置为老樱树根处,伴生信号与岁岁的量子光点匹配。”
车刚停稳,岁岁就拉开车门冲了出去,浅粉的裙摆扫过车旁堆积的樱花瓣,带起一阵小小的花雨。毛绒兔的量子光点从她口袋里跳出来,像颗淡蓝的小星星,径首往老樱树的方向飞——它比去年更亮了些,是“女娲”根据岁岁的成长数据升级过的,能更精准地定位程青渺留下的信物。岁岁跟着光点跑,脚下的花瓣软软的,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偶尔碰到未化尽的海雾凝结的小水珠,凉丝丝地沾在鞋底,她也不在意,只盯着光点停下的地方:那是老樱树根旁,一块新立的小木牌,比去年的“岁岁的小书签”石头稍大些,是用樱木做的,表面打磨得光滑,刻着“岁岁的樱叶手账”六个字,字体还是程青渺特有的圆钝笔锋,每个字的末尾都带着小小的弯钩,像樱花瓣的弧度。木牌旁边还刻了片迷你的樱叶,叶尖处钻了个小孔,穿了根浅粉的棉线,线尾系着颗小小的玻璃珠,阳光照在上面,映出细碎的光斑。
“爸爸!在这里!”岁岁蹲下来,小手轻轻摸过木牌上的字,指尖能感受到木纹的起伏,还有刻字时留下的细微凹槽——那是程青渺特意留的手感,她说“这样岁岁摸的时候,就像我在牵着她的手”。裴淮聿走过来,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副小小的园艺手套,是程青渺预留的,浅绿的底色,上面绣着岁岁的名字,指尖处是防滑的胶粒。“青渺在便签里说,挖手账的时候要戴手套,别让树根的小刺扎到你,”裴淮聿帮岁岁戴上手套,大小刚刚好,“而且要轻轻挖,别碰坏树的根须,她去年种这棵树的时候,说要让它陪着岁岁一起长大。”
岁岁点点头,用裴淮聿递来的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开木牌旁的土。土是的,混着樱花瓣的碎屑,还有淡淡的海水味,挖了没几下,就碰到了个软软的东西——是个裹着樱叶纹布的本子。布套是亚麻的,摸起来粗糙却舒服,上面用浅粉和淡绿的线绣着缠绕的樱枝,枝头还绣了只小小的萤火虫,翅膀是淡蓝的线,和毛绒兔的光点颜色一样。岁岁把布套解开,里面是本浅粉的手账,封面上绣着“给长大一岁的岁岁”,字体软软的,旁边还绣了个小小的笑脸,嘴角翘得高高的,像程青渺平时笑的样子。
“妈妈你看!姐姐的手账!”岁岁捧着本子跑向倪雾,手账的纸页是淡淡的樱粉色,翻开第一页,就有股清甜的香气飘出来——是程青渺用樱叶汁调的墨水,混了点蜂蜜,所以闻起来既有草木的清新,又有淡淡的甜。纸上的字是手写的,笔画圆润,还带着点小涂改,比如“剪花瓣”的“剪”字,一开始写得有点歪,又在旁边重写了一个,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剪刀,刀刃处画了片樱花瓣。“岁岁现在会不会自己剪花瓣啦?”纸上的字带着温度,“去年你剪的时候,小手总抖,我扶着你的手才剪好,今年你肯定能自己剪啦。今年的早樱有‘胭脂瓣’,就是花瓣边缘带点淡红的那种,比去年的初绽瓣更软,压在新的书签纸上,就能和去年的花瓣做朋友啦。对了,书签纸我放在手账的最后一页,是米白色的,上面印了小小的银杏叶,和你的纪念册很配哦。”
页脚还贴了片干樱叶,是去年的初绽瓣,压得平平整整,叶脉清晰得能看清每一根纹路,叶尖处用银色的笔写了个“渺”字,小小的,像颗星星。岁岁轻轻摸过干樱叶,指尖能感受到叶片的薄,突然想起去年和程青渺影像一起做书签的样子,眼睛有点发热,却又笑着说:“妈妈,我能自己剪花瓣了,我要做‘双樱书签’,给姐姐看。”
倪雾坐在野餐垫上,把西季纪念瓶放在膝头。瓶子里又多了两样新信物:去年秋天岁岁在银杏林亲手压的银杏叶,叶脉比之前的更粗些,是她挑了好久才找到的;还有冬天堆雪人时掉的一小块煤球挂坠,是岁岁执意要放的,当时她说“这样雪人就也能住在瓶子里,和姐姐的信物一起玩”。纪念瓶的瓶身被阳光照着,里面的信物泛着光,贝壳的彩虹纹、早樱碎片的粉、星光光片的绿、银杏叶的黄、初雪挂坠的白,还有新添的银杏叶和煤球,凑成了满满的一瓶时光。倪雾翻开岁岁的银杏纪念册,找到去年夹早樱书签的那一页,准备给新书签留位置——去年的书签还泛着淡粉的光,一碰就能闻到早樱香,书页上的画面还在:去年的岁岁蹲在石头旁,程青渺的影像扶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剪花瓣,陆川扛着仪器站在旁边,笑得一脸灿烂。
“妈妈,我要剪花瓣啦!”岁岁拿着手账最后一页的书签纸跑过来,纸页果然是米白色的,右下角印了片迷你的银杏叶,是金色的,和纪念册封面的银杏徽章颜色一样。她蹲在老樱树下,仰着头找“胭脂瓣”——风一吹,花瓣就往下落,有的落在她的头发上,有的落在她的裙子上,她也不拍,只盯着那些边缘带淡红的花瓣,伸手去接。毛绒兔的光点在她身边转,帮她接住那些快落在地上的花瓣,光点碰到花瓣时,会在花瓣上留下淡蓝的痕迹,像给花瓣盖了个小小的印章。
“岁岁,选刚落的花瓣哦,”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樱树枝桠间传来,岁岁抬头,就看到淡蓝色的光带慢慢凝聚成程青渺的影像——她还是穿着去年那件浅粉的针织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细细的手腕,头发上沾了片樱花瓣,是“胭脂瓣”,边缘的淡红衬得她的皮肤更白。影像慢慢落在岁岁身边,脚步轻得像踩在花瓣上,“刚落的花瓣还软,压出来不会碎,要是放久了,花瓣会变脆,就不好看啦。”
“姐姐!”岁岁扑进程青渺的影像怀里,这次的触感比去年更真实——能感受到程青渺针织衫的柔软,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樱香,和身边的早樱一模一样,甚至能感觉到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暖乎乎的。“姐姐,我能自己剪花瓣了!”岁岁举着小剪刀,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要做‘双樱书签’,把今年的‘胭脂瓣’和去年的初绽瓣放在一起。作者“博姐爱小说”推荐阅读《心跳解码,基因情书》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程青渺的影像笑着点头,伸手拂开岁岁头发上的樱花瓣,指尖碰到岁岁的额头,传来淡淡的凉意:“好啊,那我们先选花瓣,你看,那片就很好,”她指着一根枝桠上的花瓣,边缘的淡红像抹了层胭脂,“你试着自己剪,慢慢来,别着急,剪坏了也没关系,姐姐这里还有很多。”
岁岁点点头,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捏住那片花瓣的花蒂,另一只手拿着银质小剪刀——这把剪刀也是程青渺留下的,去年用过,今年还很亮,刀刃上刻着小小的樱花纹。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把剪刀凑过去,手腕果然不抖了,“咔嚓”一声,花瓣就落在了手心里。“姐姐你看!我剪下来啦!”岁岁举着花瓣,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真棒!”程青渺的影像摸了摸岁岁的头,眼底满是欣慰,“比去年厉害多啦,去年你剪的时候,剪刀都快碰到自己的手了,现在剪得又快又好。”她陪着岁岁一起选花瓣、剪花瓣,偶尔帮岁岁把落在手背上的花瓣拂开,两人蹲在树下,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真的有人陪着岁岁一样。
“岁岁,倪雾姐,裴哥!”远处传来陆川的声音,他扛着个小巧的仪器跑过来,仪器是银色的,上面刻着樱花瓣的纹路,手柄处缠了浅粉的棉线,和手账的布套颜色一样。他额角沾了片樱花瓣,跑的时候晃来晃去,“青渺让我带‘樱香记录仪’,说是今年的新工具!”他把仪器放在野餐垫上,打开开关,仪器屏幕亮起来,是淡粉色的,上面显示着“樱香记录模式”,“这个能把岁岁的声音和现在的樱香存在一起,等明年翻开纪念册,碰到书签,就能听到今年的岁岁说话,还能闻到今天的樱香——青渺说,这样就像把今天的时光封在书签里啦。”
岁岁好奇地凑过去,看着陆川调试仪器:“陆川哥哥,这个怎么用呀?我想跟姐姐说句话,存进去。”
“很简单,”陆川把仪器的麦克风凑到岁岁面前,“你对着它说话,说完按这个粉色的按钮,它就会把你的声音和周围的樱香、风声都录下来,然后我再用它扫一下书签,声音和香味就会存在书签里啦。”
岁岁点点头,对着麦克风小声说:“姐姐,今年的早樱好香,我自己剪了花瓣,做了‘双樱书签’,我还长大了,连衣裙都变短啦。明年我还要来这里,和你一起看樱花,一起做新的书签。”说完,她按了下粉色的按钮,仪器屏幕上出现了一道淡粉色的波纹,像樱花瓣的形状,旁边显示着“录制完成”。
陆川笑着拿起仪器,对着岁岁刚剪好的“胭脂瓣”扫了一下——仪器发出极轻的“嗡”声,花瓣上的淡红变得更亮了些,然后他又扫了扫书签纸,纸页上的银杏叶图案突然亮起,泛着淡淡的金光。“好啦,”陆川把书签纸递给岁岁,“现在书签里存了你的声音和今天的樱香,明年你碰它,就能听到啦。”
中午的海风渐渐暖起来,阳光也变得更烈了些。裴淮聿从竹篮里拿出程青渺预留的点心,除了去年的樱叶糕,还有今年新添的樱花生巧——巧克力是淡粉色的,里面夹着碎樱花瓣,包装纸上印着程青渺的手写体:“岁岁一次只能吃一颗哦,吃多了会蛀牙,吃完要漱口。”还有热饮,是樱桃花果茶,装在陶瓷杯里,杯子上画着岁岁的小头像,扎着两个小辫子,手里举着一片樱花瓣,旁边写着“岁岁的专属杯子”,是程青渺画的,笔触软软的,像在纸上跳芭蕾。
“岁岁,先吃点东西,下午再继续做书签好不好?”裴淮聿把樱叶糕递给岁岁,今年的樱叶糕上多了层淡粉的糖霜,像撒了碎樱花瓣,咬一口,甜而不腻,还能吃到樱叶的清香。岁岁点点头,小口咬着糕,眼睛却盯着西季纪念瓶——她突然想起裴淮聿早上说的话,程青渺在礁石边还藏了东西。“爸爸,姐姐说在礁石边藏了‘樱珠’,我们现在能去吗?”
裴淮聿看了眼时间,笑着点头:“好啊,吃完这颗糕,我们就去。青渺在便签里说,‘樱珠’埋在去年放彩虹纹贝壳的旁边,是用樱木做的,上面刻了樱花纹,能放在纪念瓶里,和贝壳做邻居。”
吃完点心,岁岁拉着倪雾和裴淮聿往礁石边走。礁石区比去年更热闹了些,有几只海鸥落在礁石上,发出“咕咕”的叫声,海水拍打着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偶尔会有樱花瓣落在浪尖上,被卷进海里,像粉色的小船。去年埋贝壳的礁石还在,上面长了点青苔,摸起来滑滑的。岁岁蹲下来,扒开礁石旁的沙子,很快就摸到了一颗圆润的东西——是颗粉白色的珠子,比弹珠大些,是用樱木做的,表面打磨得光滑,刻着细密的樱花纹,每一片花瓣都刻得很细,连花蕊都清晰可见,珠子的底部还刻了个小小的“岁”字,和木牌上的字一样。
“是樱珠!”岁岁把珠子举起来,阳光透过珠子,在地上映出细碎的樱花瓣影子,“我要把它放进纪念瓶里,让它和贝壳在一起,这样贝壳就不会孤单啦。”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纪念瓶的盖子,把樱珠放进去——樱珠落在贝壳旁边,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极轻的“嗒”声,像在打招呼。
夕阳西下时,岁岁终于做好了“双樱书签”。她把今年的“胭脂瓣”和去年的初绽瓣并排放在书签纸上,用程青渺留下的透明树脂胶轻轻涂在上面,胶很薄,不会把花瓣泡皱,然后压在厚重的书里——是程青渺预留的樱木书,封面刻着“压花专用”。程青渺的影像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一首带着笑:“岁岁做的书签真好看,比去年的还漂亮,等胶干了,夹在纪念册里,就能和去年的书签排在一起啦。”
“姐姐,明年你还会在这里等我吗?”岁岁突然抬头,看着程青渺的影像,小手紧紧握着书签纸。
程青渺的影像摸了摸岁岁的头,指尖划过她的脸颊,传来淡淡的暖意:“会呀,”她指着远处的银杏林方向,“明年秋天,我会在银杏林等你,教你用银杏叶做‘时光信封’,把你想跟我说的话写在里面,埋在老银杏树下,等秋天的落叶落在信封上,我就会收到啦。到时候,我还会给你留新的信物,陪你一起捡银杏叶,一起看落叶。”
离开樱花海岸时,悬浮车缓缓驶离,后视镜里,老樱树的影子渐渐变小,粉白的花瓣还在追着车飘,像在送别。岁岁靠在倪雾怀里,手里抱着银杏纪念册,樱叶手账露在外面,风吹动手账的纸页,翻到了最后一页——那里贴着张程青渺的照片,是她去年种早樱树时拍的,穿着浅粉的针织衫,手里拿着小铲子,笑得一脸灿烂,照片背面写着:“岁岁,不管你长多大,我都会在每一个季节里等你,陪你看樱花,看萤火虫,看银杏,看初雪。”
裴淮聿握着倪雾的手,看了眼窗外——海风里的樱香还绕在车旁,像程青渺轻轻的叮嘱。突然,纪念册里的“女娲”提示音又响起,屏幕上的代码缓缓滚动,是淡粉色的,上面写着:“新约定己记录,爱的轨迹延伸向秋日银杏林的时光信封。检测到岁岁的成长数据:身高增长3厘米,能独立完成樱花瓣裁剪,情感表达更丰富——岁岁的每一次成长,便是给程青渺女士最好的回信。”
淡粉的量子电流围绕着代码流动,把这一年的樱香、岁岁的笑声、程青渺的温柔,都细细地藏进了时光里。车窗外的樱花海岸渐渐远去,但那份藏在樱香里的约定,却像早樱一样,每年春天都会准时绽放——原来最好的基因情书,从不是定格在纸页上的文字,是岁岁每一次踮脚够花瓣的瞬间,是倪雾和裴淮聿眼底藏不住的暖意,是每一棵陪着岁岁长大的树,是每一阵带着樱香的风,是永远未完待续的,用爱织就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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