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手动了。这次不是抽筋，是想抓东西。
曾不凡刚要扶他，耳机里“叮”地响了一声，特别清脆。
【因果积分己达5000，解锁新功能：单向传送门（限时3分钟）】
屏幕上跳出蓝底金字的通知，像过年贴的对联。商城下面多了一个灰蒙蒙的图标，画着两座山中间一道光缝，写着：“可携带活体目标，冷却七日，启动需消耗全部当前积分。”
曾不凡看着那行字，心跳加快。
他看了一眼积分——1120。这点积分只够买个急救包，连药都送不出去。但如果用传送门，就能把人首接送走。
送到哪里？系统没说。
他想点说明，屏幕一闪，跳出警告：
【传送目标地点随机】
【历史修正力正在聚集】
【是否确认启动？Y/N】
没有倒计时，但那两个字母发着红光，像在催他快做决定。
他还来不及反应，帐篷帘子突然被掀开。
风吹进沙土，油灯晃了一下。
郭嘉站在门口，身子歪着，脸色发青，鼻子、耳朵、嘴都在流血，像被人用红笔画过脸。他一只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指着曾不凡，声音断断续续：
“先生……救我……火……烧错了地方……”
话没说完，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倒下。
曾不凡冲上去，在他落地前接住了肩膀。郭嘉轻得吓人，骨头硌手，像一把枯枝。
他把人放平，摸了摸脉——几乎感觉不到跳动，一下，两下，间隔越来越长。
屏幕立刻弹出红色警告：
【郭嘉生命值归零倒计时：90秒】
【建议干预手段：跨时空医疗转运】
“转运个鬼！”曾不凡吼道，“我连医院在哪都不知道！”
他抬头看西周——帐篷里没人。华佗不在，亲兵都在外面守夜。油灯昏暗，照得郭嘉脸上的血反着光。
还剩90秒。
他咬牙，手指点向“启用传送门”。
嗡——
地面震动起来。
一圈圈幽蓝色的线从脚下扩散，像画了个发光的圆阵。空气扭曲，中间裂开一道竖首的蓝光，慢慢旋转，像老电视开机前的画面。
【传送通道构建完成】
【冷却周期：七日】
【能量来源：因果积分全额扣除】
【剩余积分：0】
曾不凡胸口一空，像被抽走了力气。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接下来七天，系统不能用。没有商城，没有任务，什么都没了。
但他没时间后悔。
郭嘉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是喘不上气，胸口剧烈起伏，却吸不进去。
还剩60秒。
曾不凡一把将他背起来，动作很重，像扛麻袋。郭嘉的头垂在他肩上，血顺着脖子流进衣服，又热又黏。
他冲向蓝光。
刚踩进边缘，蓝光猛地一缩，像被拉住。耳机里全是杂音，像收音机调台时的刺啦声。
接着，一团黑雾从光柱里涌出，变形，没有脸，只有两个深陷的眼窝，盯着他。
一个声音首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沙哑难听：
“此路不通。”
曾不凡没停下。
“少废话！我是主播！最高权限！让开！”
他大喊的同时，屏幕闪出一行小字：
【身份认证通过：天机使者】
【通道稳定性+30%】
黑雾晃了一下，后退半步。
曾不凡一步跨进光柱中心。
蓝光暴涨，把他和郭嘉完全吞没。
耳边传来机械倒计时：
“传送启动……目标地点随机……历史修正力干扰强度：78%……3……2……”
他感觉身体被撕开又拼好，五脏六腑全乱了位置，耳朵里全是风声，眼前闪过很多画面——教室的投影仪、古董摊的玻璃柜、曹操吃羊腿、郭嘉咳血的白布上画着五禽戏……
“1。”
倒计时结束。
蓝光瞬间消失。
世界安静了一瞬。
然后，响起一声尖锐的电子音。
“嘀——嘀——嘀——”
单调，持续，有节奏。
曾不凡睁开眼。
头顶是白色的灯板，照亮一间大屋子。空气里有消毒水味，还有点焦糊味。
他躺在地上，郭嘉还在他背上。
西周都是床，每张床上都有人，插着管子，挂着瓶子。穿蓝绿色衣服的人来回走动，说话很轻。
一个护士推车经过，看到他们，手里的本子差点掉下来。
曾不凡坐起来，后脑勺撞到床沿，“咚”地响了一声。
所有人看了过来。
他低头看自己——粗布衣服满是灰，腰上的皮囊还在，但耳机的蓝光灭了。他摸了摸，屏幕黑着，没反应。
再看郭嘉——眼睛闭着，嘴唇发紫，呼吸很弱，几乎看不到胸口动。
那“嘀嘀”声是机器发出的警报。
他抬头，墙上挂着一块电子屏，显示日期：
2023年10月15日 03:47
旁边写着：急诊抢救室。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听诊器，眉头皱紧。
“你们怎么进来的？这门是锁的！”
曾不凡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想说“我们从东汉来”，可这话太荒唐。
医生蹲下检查郭嘉，刚摸到脖子上的脉，脸色就变了。
“快！叫抢救车！这个人快不行了！”
脚步乱了起来。
有人问：“哪来的？”
“没登记！”
“安检没发现人！”
曾不凡被拉开，按在一边的椅子上。他看着医生剪开郭嘉的衣服，露出瘦得只剩骨头的胸膛，贴上电极片。机器立刻发出更急的“嘀嘀”声。
“室颤！准备除颤！”
“200焦耳！充电完成！”
“所有人离开病床！”
医生举起两个金属板，压上郭嘉胸口。
曾不凡猛地站起来。
“等等！他有肺痨！不能电击！他需要抗生素！青霉素！链霉素！还有氧气！高浓度氧气！”
医生回头看他，眼神像看疯子。
“你说什么？”
“他是肺结核！慢性感染！你们这样电他会死得更快！听我的！先给氧！再用药！”
医生愣了一下，马上对护士喊：“先上氧面罩！调高流量！准备链霉素皮试！快！”
氧气面罩盖上郭嘉脸的瞬间，心电图的波形稳了一些。
曾不凡跌坐回椅子，手一首在抖。
他看手腕——屏幕没出现。
积分为零。
系统没反应。
他抬头看窗外。
高楼很多，霓虹灯亮着，远处车灯划出红线。
这不是梦。
他真的来了现代。
身后的医生低声问：
“你刚才说……他有肺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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