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听”字旗哗啦啦响，太阳能板上的裂痕闪着光。曾不凡的手按在板子上，手指发白。光幕角落的倒计时显示71:54:38，红色很刺眼。
他没动，但眼神变了。
刚才郭嘉发的消息盖住了刘备的私信，可袁军那半格移动是真的——有人在撤退，动作很快。
“主公。”他开口，声音不大，但很冷。
外面巡逻的士兵停下脚步，沙盘边的几个文官抬头。曹操从一堆军报里抬起头，皱眉：“你说什么？”
“袁绍没散。”曾不凡说，“他分三路走。一路去易京，收残兵；一路回黎阳，守黄河渡口；第三路去邺城，想和审配联手。”
曹操站起来，黑袍扫过桌子。他盯着光幕上的三条线，看着去黎阳的那条最粗的路：“你确定主攻是黎阳？”
“我不确定。”曾不凡摇头，“但他希望我们这么想。”
屋里安静了一下。
程昱刚进门，听见这话，站住了：“你是说，这是假的？”
“不是说，是演。”曾不凡点开黎阳路线，“你看，这条路宽、水浅、有桥，太顺了。真逃命的人不会走这种路。易京山多路烂，才好藏人。”
曹操眯眼：“所以主力去了易京？”
“八成。”曾不凡点头，“今晚不拦，明天天亮前，他的前锋就能翻过太行山。”
话刚说完，系统警报响了——
【历史轨迹偏移趋势+2.1%】
【剧透高危情报，因果反噬即将触发】
光幕边缘开始变黑，像墨水化开。
曾不凡咬牙，伸手进怀里掏出一块玉片，狠狠按在光幕中间。玉片碰到光幕，嗡地一震，黑气退了一点。
“老铁们，稳住！”他小声嘀咕，耳机轻轻抖。
曹操没听清，但看到了那块玉。他看着曾不凡手上的青筋，问：“你要我怎么做？”
“三路都得防。”曾不凡喘口气，额头出汗，“您带主力埋伏易京山路，夏侯渊带骑兵去黎阳装样子，逼他不敢过河；徐晃带三千人悄悄去邺城外，盯住审配。”
“如果你错了呢？”曹操盯着他，“如果他真去黎阳，夏侯渊挡不住？”
“那我认罚。”曾不凡笑了笑，马上收住，“但现在不动手，等他缓过来，咱们就得再打一次官渡。”
曹操沉默几秒，抓起令箭，大步往外走。
“传令！夏侯渊立刻带三千兵，熄火把，沿黄河南岸向东去黎阳！徐晃带轻兵快走，三更前必须到邺城西岭！其余主力跟我出发，目标——易京古道！”
命令一下，士兵飞跑出去。
曾不凡松口气，正要看积分，耳机突然震动，广播自动打开。他心里一紧，马上打开音效，按下播放。
沙盘上方炸出声音——千军万马奔来，号角响，战马叫，盔甲撞在一起。整个营地像进了战场。
几个新兵吓退一步，连程昱脸色都变了。
“这是前线传来的？”他问。
“模拟的。”曾不凡收起设备，“让他们知道，来不及了。”
曹操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下，翻身上马，消失在夜里。
营里灯慢慢灭了，只剩神机台的一点蓝光。
曾不凡靠着桌子，手还按着玉片。光幕上，三支曹军小旗己经动了，朝三个方向去。袁军还在动，往易京加快。
这时，一条私信跳出来。
发信人：孙策。
内容只有一句——
“若助某取江东，愿与公分天下。”
曾不凡瞳孔一缩。
这不是求救，是试探。“分”字说明他想割地称王，也看不起许都。
他还没回，外面吵起来。
“曹贼窃国！你们都是逆臣！”
是田丰。
两个士兵把他拖到帐前，衣服破了，头发乱，但头抬得高，眼睛瞪着。
“放了我！我要见袁本初！”
程昱皱眉：“这人太狂，不如杀了示众。”
“不能杀。”曾不凡突然说话。
大家看他。
他走到田丰面前，首视他：“你知道袁绍为什么输吗？”
“哼！你懂什么大义！”
“因为他没听你的话。”曾不凡平静地说，“你现在骂得越狠，越说明你有用。有用的人，曹操不会杀。”
田丰愣住。
“关进后帐，饭吃饱，水喝够，别让他死，也别让他喊。”曾不凡转身走回光幕，“明天押去许都，就说主公仁德，连田元皓都留着。”
程昱想了想：“你是想让河北的人心乱？”
“不止。”曾不凡低声说，“是让袁家自己先乱。”
话刚说完，耳机震动，系统提示很小，差点被风吹走：
【检测到高权重用户意图变更历史节点】
【建议记录存档，权限己开启加密区】
他滑一下，把孙策的私信截图保存，名字写：“江东异动-001”。
光幕恢复正常，三路战况稳定。易京方向，曹军主力进了埋伏圈，离袁军前锋不到十里。
他抬起手，看那块玉片——裂痕更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远处天边，灰白色慢慢爬上云。
太阳快出来了。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
山谷里，马蹄声己经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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