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还在北方响，帐篷里却很安静，只能听见炭火噼啪的声音。
曾不凡坐在上位，披着曹操刚给的黑色披风，肩膀压得有点沉。他没动，手悄悄摸了摸胸口——电池是凉的，耳麦外壳发脆，充电板只剩一点红光闪。系统还没醒，但眼前还浮着一点蓝光，像快灭的火苗。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可帐篷里的吵闹一下子小了很多：“胜仗好打，民心难留。”
曹操正要喝酒，听了这话停了下来，抬头看他。
“袁绍败了，可冀州老百姓没饭吃。”曾不凡抬手一划，光幕勉强亮了，跳出几页破旧的账本，“粮仓空了，路上都是饿死的人，流民有上百万。今天庆功，明天就可能出乱子。”
夏侯惇冷笑：“打赢了还管他们？”
“要管。”曹操放下酒杯，盯着光幕上的数字，“要是不管，明年这时候，他们就会拿着刀冲进营地。”
荀彧也开口：“开仓放粮，设赈济司，不能再拖了。”
曾不凡点头，顺手调出一条记录：“荀尚书刚送了十份奏折，说的就是屯田安民的办法。”他点了一下，光幕展开一份文件，“比如这个‘劝农令’，分牛马，给荒地，三年不收税，正是现在该做的事。”
曹操看了几眼，猛地拍桌：“传令！马上成立冀州临时赈济司，荀彧负责，程昱协助，三天内开仓！”
帐篷里的人脸色都变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庆功宴，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贾诩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
曾不凡松了口气，正准备关掉光幕，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提示音。
【孙权·私信】：
“三万石米，换火药做法，行不行？”
他手指僵住了。
这不是开玩笑。江东有粮食，但缺打仗的利器。乌巢烧粮的事之后，谁都明白，那种能一下子炸开、烧光粮库的“神火”，比弓箭厉害多了。
他没回，反而把消息往上一推，大声说：“主公，江东来信了——愿意给三万石米，换我们的火攻秘法。”
“什么？”曹操一下子站起来，眼睛瞪大，“他们竟敢打这个主意！”
“他们不是傻。”曾不凡摇头，“他们是做生意的。知道我们缺粮，就想用粮食换技术。”
“不能换！”曹操吼道，“这是天赐的东西，怎么能拿去卖！从现在起，谁敢泄露火器的秘密，杀无赦！”
话刚说完，光幕边上突然变红。
警告跳出来：
【检测到关键技术泄露风险】
【历史偏移+1.8%】
【反噬倒计时开始：71:59:43】
曾不凡心里一紧。他知道，这不是吓唬人，是天道在盯着他。
他压低声音对曹操说：“主公，不只是江东，接下来刘备、刘表、张鲁都会派人来问‘神火’的事。咱们得有个应对办法。”
“怎么应对？”曹操冷哼，“就说这是天机，凡人看不懂！”
“好。”曾不凡点头，“就这么说。但我们还得定个规矩——谁想学，得先做事。”
“什么意思？”
“让他们帮我们干活。”曾不凡眼神一闪，“比如刘备，让他去南边牵制刘表；孙权，让他出兵拦住袁谭逃跑。做完事，给他们一点点皮毛知识，比如改进的火折子，但真正的配方……一个字都不能给。”
曹操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你是想让这些诸侯，都给你打工？”
“老铁666，刷个火箭看半页配方。”曾不凡耸肩，“真本事，得靠表现换。”
曹操大笑，连拍三下桌子：“妙！太妙了！就这么办！以后谁想碰‘神技’，先给我办事！”
帐篷里的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皱眉，有人吃惊。
贾诩眯着眼，又拿出一枚铜钱，在手里轻轻搓。
曾不凡没笑。他看着那行红色倒计时，心跳加快。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火药不能外传，不是因为曹操多疑，而是因为一旦技术传得太快，天道就会反击——大雨浇灭火种，蝗虫吃光庄稼，甚至……首接杀死掌握技术的人。
他低头，看见郭嘉刚才咳血的地方。血己经干了，黑黑的一块，像烧过的痕迹。
光幕又闪了一下。
【新任务发布】
【阻止火药配方外泄】
【完成条件：三十天内不让外人拿到完整配方】
【奖励：因果积分+2000】
【失败惩罚：随机失去一种感官】
他闭了闭眼。
耳边传来曹操的声音：“你不开心？”
“没有。”曾不凡摇头，“我在想，郭奉孝还能活多久。”
曹操脸色一下子沉了。
“华佗说了，三个月。”曾不凡低声说，“可我不信。他那么聪明的人，不该死在这里。”
“你能救他？”曹操盯着他，眼神很锐利。
“我不知道。”曾不凡看着光幕，“但我可以试试。前提是……不能再出乱子。”
曹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要什么，尽管说。”
“时间。”曾不凡抬头，“还有信任。别问我怎么救，别问为什么。等他醒了，你就知道了。”
曹操看了他很久，慢慢点头。
就在这时，光幕剧烈闪动。
红色弹幕刷满屏幕：
【警告：检测到外部信号频繁扫描】
【来源：江东水师旗舰】
【内容：再次请求交换火药配方】
【附加信息：附赠海船设计图一张】
孙权没放弃。
曾不凡手指一动，正要关掉私信，却发现商城角落跳出一条新消息：
【限时特惠】
【防泄密协议·初级版】
【价格：500因果积分】
【功能：锁住技术信息，防止外传】
他心里一震。
积分还没恢复，账户只有三百多。
他咬牙，想强行透支。
可就在他要点击购买时，光幕突然扭曲，跳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宿主身体异常】
【建议先补充能量】
【推荐商品：压缩饼干（现代）×1】
【价格：50积分】
他愣住了。
原来系统还能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他苦笑一下，花五十积分买了一包饼干，撕开就吃。味道干涩，但能撑住。
曹操看着他狼吞虎咽，忽然问：“你到底是谁？”
“一个不想看到悲剧再发生的人。”曾不凡咽下最后一口，擦了擦嘴，“就这样。”
曹操没再问。
帐篷外风起了，吹得旗子哗哗响。
曾不凡盯着光幕，手指停在“防泄密协议”的购买键上，迟迟没按。
他知道，一旦买了，就意味着彻底断了和外界的技术交易，也意味着，孙权不会再客气。
但他更清楚，有些代价，必须现在就付。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确认。
光幕突然跳转。
一行像血写的大字出现：
【郭嘉·死期：建安七年五月十七日】
【剩余时间：689天14小时22分】
曾不凡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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