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的金色弹幕还在光幕上飘着，像块烫手的金砖。曾不凡手指一划，首接关了私信提醒，连同所有打赏提示一起屏蔽。
“别看了。”他对曹操说，“那是钓鱼。”
曹操盯着那行“怪鱼肚子里有玉”的留言，眉头拧成疙瘩：“他怎知你名字？”
“猜的。”曾不凡把耳麦往耳朵里按了按，蓝光闪得断断续续，“或者——有人告诉他的。”
他没往下说。但两人都明白，那个能扭曲人心的东西，己经盯上了这场改命的棋局。
光幕上的华佗留言还悬在半空：【我在徐州城外三十里，老槐树下等一人。若你来找，须独自前来。】
“荒唐！”曹操一掌拍在案上，“孤堂堂兖州牧，竟要你孤身赴约？派虎豹骑护送，半个时辰就到！”
“先生要是肯见官军，早进许都当太医令了。”曾不凡摇头，“他躲了一辈子，连天子诏书都不接，您觉得他会等一支骑兵队？”
曹操脸色铁青：“那你打算如何？徒步去？夜里山路豺狼横行！”
“我不走大路。”曾不凡背起牛皮囊，检查里面的消炎药和阿莫西林，“走林间小道，快不了，但也显眼不了。再说了——”他扬了扬手里的太阳能板，“这玩意儿还能撑一会儿，系统开着，真出事，我喊一声，您也能听见。”
曹死盯着他：“你就这么信他？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方郎中？”
“我不信他。”曾不凡笑了笑，“但我信这药箱。”
他调出系统日志，定位中断前的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徐州东北方向，红点消失的坐标与华佗留言完全吻合。更关键的是，系统自动记录了那个青铜药箱的轮廓扫描——刻着“十全”二字，边缘有三道刮痕，与郭嘉咳血时擦拭用的白绢上绣的五禽戏图谱，材质完全一致。
“他给过郭嘉药。”曾不凡低声说，“不是普通郎中会做的事。”
曹操沉默良久，终于抬手：“来人！备两匹轻骑，随行十里外待命，不得靠近老槐树，不得现身。”
亲兵领命而去。
曾不凡最后看了眼积分界面：【剩余：0】，贷款额度己满，倒计时七天开始跳动。他摸了摸耳麦边缘的裂痕，深吸一口气，掀帘而出。
夜风扑面，带着山野的湿气。他把太阳能板绑在背上，借着微弱月光前行。脚下的土路渐渐被杂草覆盖，两侧林木渐密，虫鸣声此起彼伏。
走了不到一炷香时间，耳麦突然“滋啦”一声，蓝光剧烈闪烁。
【警告！检测到北方边境异族活动轨迹，疑似匈奴探子南下，建议立即开启防御模式！】
曾不凡脚步一顿。
系统光幕自动弹出地图，北境线上浮现数个红点，正缓慢向中原腹地移动。进度条开始加载：【防御模式启动中……需消耗300积分】。
他站在原地，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迟迟未按。
“现在开，积分清零，系统锁死。”他喃喃自语，“不开，郭嘉撑不到三天。”
他闭眼，长按屏蔽键。弹窗消失。
“救人是第一步。”他睁开眼，继续前行，“其他……等我活着回来再说。”
山路越发难行。太阳能板因裂缝过大，充能效率极低，耳麦信号时断时续。他曾尝试用火折子照明，却发现林中瘴气浓重，点燃后反觉头晕。
又行十余里，前方树影稀疏，一株老槐树孤零零立在坡上，树干粗如水缸，枝杈扭曲如鬼爪。树下石台之上，果然放着一只青铜药箱，正面刻着“十全”二字，与系统扫描完全一致。
曾不凡停下脚步，退后三步，从囊中取出艾草绳点燃，青烟袅袅升起，驱散周遭湿气。
“系统，记录当前位置，开启自动回传。”他低声说，“万一我回不去，至少你知道这儿发生过什么。”
他没靠近药箱。反而盯着西周林间小径，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动。
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夜枭啼叫。一切看似平静。
但他知道，这种平静不对劲。
华佗既然约他，为何自己不来？留下药箱，是信物，还是陷阱？
他正欲再次呼叫，忽然察觉耳麦震动频率变了。不再是规律的滴滴声，而是断续的、像是扰的杂音。
他抬手调整接收频段，光幕一闪，竟跳出一行新消息：
【药箱无毒，但树后三丈有机关，踏石板者陷坑。——华佗】
曾不凡心头一紧，立刻后退两步，目光扫向树后。地面铺满落叶，看不出异样，但一块青石边缘微微凸起，与周围明显不同。
“好家伙……”他苦笑，“见面先考我？”
他捡起一根枯枝，远远抛向那块石板。
“咔”的一声轻响，石板下沉半寸，左侧树根处泥土松动，一道暗槽缓缓打开，露出尖锐竹刺。
“还真是。”
他松了口气，正想回应，耳麦却突然发出一阵刺耳噪音。
滋——
光幕剧烈抖动，蓝光骤然转红。
【警告！检测到高能干扰源接近！身份识别中……】
还没等系统读取完毕，林间小径尽头，一道灰袍身影缓缓走来。
来人披着宽大兜帽，面容藏于阴影之下，右手拄一根虬枝拐杖，左手空着，垂在身侧。步伐稳健，却不疾不徐，每一步落下，地面落叶都似被无形力量托住，未发声响。
曾不凡屏住呼吸，握紧耳麦。
那人走到距他五步处停下，抬起左手，轻轻掀开兜帽一角。
一张苍老却精神矍铄的脸露了出来。眉目如刻，双目深邃，左耳垂有一道旧疤。
他看着曾不凡，声音低沉却清晰：
“你不怕这药箱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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