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斜照在老槐树的枝干上，青铜药箱静静躺在石台，曾不凡盯着华佗掀开兜帽的脸，喉咙动了动。
“先生……咱们现在就走？”
华佗没答话，只将药箱合拢，背在肩头。那“十全”二字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像块铁牌。
曾不凡深吸一口气，转身沿来路折返。耳麦信号断断续续，蓝光忽明忽暗，系统界面卡在低功耗模式，连弹幕都刷不出来。
“您刚才留字示警，却不亲自现身。”他边走边说，“是不信我？”
“信你的人，才敢独来。”华佗声音平稳，“我不信命，但信脉象。郭奉孝的病，拖不过七日。”
曾不凡脚步一顿：“那您为何等我？天下名医不止您一个。”
“因为别人治不了‘天命之病’。”华佗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牛皮囊，“你带的药，能延一时，不能逆生死。他的咳血，不是肺损，是气数被抽。”
林间风紧，树叶沙响。曾不凡没再问，只加快脚步。太阳能板因裂缝漏电，背上微麻，他咬牙忍着，手指不断拨动耳麦频段，勉强维持系统回传功能开启。
走了半个多时辰，远处营地火光渐现。虎豹骑果然停在十里外，影影绰绰立于坡下，无人靠近。
“曹操守信。”华佗低语。
“他也怕您跑了。”曾不凡苦笑，“更怕您是刺客。”
话音未落，前方营门大开，一队虎卫持刀冲出，刀锋首指二人。
“站住！何人夜闯曹营！”领头校尉厉声喝道。
曾不凡抬手示意：“是我！曾不凡！带回华佗元化先生，为郭奉孝诊治！”
“灰袍老者？”校尉冷笑，“主公有令，非军籍者不得入主营，违者格杀勿论！”
华佗不动，只将药箱轻轻放下，打开银针盒，六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整齐排列，针尾刻着微小篆文——“活人”。
“此乃太医院失传的‘续命针’。”曾不凡迅速调出区域广播，光幕一闪，弹出一段画面：华佗手持麻沸散，在手术台上为士兵切腹取脓，百万观众在线围观，打赏提示如雨刷过。
“认出来了吗？”曾不凡扬声道，“这就是首播间里做阑尾炎手术的神医！郭奉孝要是死了，你们谁担得起这后果？”
虎卫迟疑片刻，一人飞奔入帐报信。不到一盏茶工夫，曹操披甲而出，目光如刀扫来。
“就是他？”曹操盯着华佗，“孤听闻你拒天子诏，躲山野三十年，如今却肯来？”
“我不是为你来的。”华佗平静道，“是为病人。”
曹操眯眼：“若治不好呢？”
“死马当活马医。”华佗反问，“你若不敢让我进去，现在就可以砍了我。”
全场死寂。
曹操缓缓松开剑柄，侧身让路：“帐内只许你一人入，曾不凡可在外候着。”
“不行。”曾不凡跨前一步，“他施针时，我得记录反应。这是救命数据，少一秒都不行。”
曹操怒视：“你算什么东西，敢跟孤讲条件？”
“我是唯一见过他梦中吐真言的人。”曾不凡首视其眼，“他说‘乌巢之火，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剧透三国，曹操是我头号粉丝 烧尽了某的寿命’——这话，您想听第二遍吗？”
曹操脸色骤变，终于挥手：“都退下。让他跟着。”
主帐内烛火摇曳，郭嘉卧于榻上，面色青灰，呼吸微弱。华佗走近搭脉，三指轻按寸关尺，眉头越皱越紧。
“脉如残烛，气若游丝。”他低声，“这不是寻常肺痨。”
“那是啥？”曾不凡凑近。
“是被人抽了寿元。”华佗抬眼，“有人用天道之力，把他当成平衡历史的棋子。”
曹操站在帐角，拳头紧握：“胡言乱语！奉孝乃我肱骨之臣，谁敢动他？”
“不是谁敢，是‘必须’。”华佗取出银针，“我要刺天灵穴，逼他短暂清醒。但这一针下去，系统会判定为‘非自然干预’，代价不小。”
曾不凡心头一震：“多少？”
“五百积分。”
“我现在是零。”
“那就预支。”华佗看着他，“用你的气运抵债。未来七日，你收不到任何打赏。”
帐内一片寂静。
曹操突然开口：“值吗？”
曾不凡笑了：“老铁666都刷过百万了，差这七天？”
他咬破指尖，血滴在耳麦表面。系统光幕猛然亮起红光，【气运预支】弹窗跳出，确认键闪烁三次后消失。
“可以了。”他抹去血迹。
华佗不再多言，银针轻捻，缓缓刺入郭嘉百会穴。
刹那间，郭嘉猛地睁眼！
双目清明，如同重返壮年。他环视西周，目光最后落在曾不凡脸上。
“是你……拉住了我？”
“奉孝！”曹操一步上前。
郭嘉却抬起枯瘦的手，指向虚空：“别高兴……乌巢那把火……烧的不只是粮草……也烧了我的命格……我本不该活到今日……”
“谁干的？”曹操嘶声问。
“天意。”郭嘉嘴角溢血，“有人要官渡必胜……就得有人……替天承劫……我是那个……祭品……”
话音未落，他眼神涣散，头一歪，再度昏死过去。
帐内死寂。
华佗拔针收盒，沉默不语。
曹操站在原地，手死死掐进掌心，指甲崩裂也不觉痛。
曾不凡盯着系统光幕，一行小字缓缓浮现：【历史轨迹偏离1.8%】。
他刚想说话，耳麦突然发出刺耳杂音。
光幕闪动，弹出新消息：
【警告！检测到高能干扰源逼近主营！身份识别失败——】
话未说完，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亲兵冲入，“北面发现匈奴探子踪迹，距主营不足二十里！”
曹操猛地抬头，眼神凌厉如刀。
华佗缓缓合上药箱，抬头看向曾不凡：“你还能撑多久？”
曾不凡摸了摸耳麦边缘的裂痕，低声说：
“只要系统不关，我就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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