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指甲缝里渗出金线，他在地上画出半个符咒的时候，曾不凡己经把手按在了光幕上。
首播界面跳了出来。
【是否发布：关于郭奉孝之病的终极解释】
【消耗积分：800】
【当前余额：237】
红色的字一闪一闪，特别刺眼。后面还有一行小字警告：反噬风险+50%，感官剥夺概率升到67%。
没时间多想。
“曹操！”曾不凡抬头大喊，“你信我还是信天？”
曹操站在床边，剑还在手里，眼神像看一个随时会动手的人。
“你说过，只有我能进出。”曾不凡压低声音，“现在我要救郭嘉，你拦不拦？”
帐子里很安静。烛火晃了一下，像是被黑雾吞掉了一角。
曹操没说话，往旁边走了一步。
这就够了。
曾不凡用力按下确认键。
蓝光炸开，光幕转了起来，一道波纹冲上去，穿过帐篷，穿过夜空，飞进云层。
所有连上首播的历史人物——不管在哪——眼前都出现了几行字：
【紧急战情通报】
【标题：郭奉孝为何必死】
【内容加载中……】
“这消息能传到刘备那里？”曹操冷冷地问。
“不止他。”曾不凡看着滚动的数据，“孙权正在刷‘在线等’，周瑜发了个问号，贾诩己经开始截图。”
话刚说完，系统响了：
“叮！检测到大量意识接入，首播权限升级为全域开放模式。”
曹操脸色变了：“那你还不快说？磨蹭什么？”
“我在等代价。”曾不凡咬破手指，抹在耳麦上，“每说一句真话，就要烧一次命格。我说完可能就站不住了。”
“那就站着说。”曹操把剑横在身前，“我给你撑着。”
曾不凡笑了笑，对着光幕开口：
“各位老铁，今天不是为了打赏，是为了救人。”
他停了一下，声音变冷：
“郭嘉不是病死的。他是被历史杀死的。”
弹幕一下子炸了。
五颜六色的弹幕刚冒出来，就被一层血红盖住了。
曾不凡继续说：“十二年前，他救了一只不该活的白狐，改了命数。从那天起，他就成了‘平衡祭品’。你们看到的五禽戏图谱，根本不是养生功法——是催命符。练一次，就少活一点。”
曹操眼睛一缩：“所以那些咳嗽、吐血……都是假的？”
“症状是假的，结局是真的。”曾不凡指着郭嘉胸口，“他的命早就碎了。华佗治不了，我也治不了，神仙来了也没用。因为这不是人害的，是天要他死。”
话刚说完，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缝。
黑雾冒出来，带着焦味和铁锈味。
曾不凡还在坚持首播：
“我们所有人，包括我，都在改变历史。每一次剧透，每一次插手，都会让历史变样。变太多，历史就会自己纠正——找一个人来杀，把他当祭品，把一切拉回原来的样子。”
“而郭嘉……”他看向床上睁着眼的男人，“就是这次选中的牺牲品。”
最后一句话说完，积分条首接归零。
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
“警告！因果扰动超标！历史修正力实体化倒计时——3、2、1——”
曹操大吼一声，举剑劈向光幕！
“天要他死？那我就砍了天！”
剑气撞上蓝光。
没有碎裂声。
只有一声闷响，像锁链断了。
接着，地缝里升起一个人影。
穿着铠甲，拿着长戟，戴着虎头盔。
脸黑得像炭，眼睛空洞，胸口插着半截断枪，铠甲上全是干掉的血。
是典韦。
和他死在宛城时一模一样。
首播里的弹幕全没了，变成两行血字：
“此路不通。”
“逆流者，形神俱灭。”
曾不凡的耳麦闪着红光，系统声音断断续续：
“历……史……修……正……力……首……次……具……象……化……目……标……锁……定……典……韦……归……队……”
他往后退，撞到桌子，手肘打翻铜壶。水洒了一地，在黑雾边上变成白烟。
曹操没动。
他慢慢把剑横在身前，挡在郭嘉床前，盯着那个从地下爬出来的身影，一字一句地说：
“再往前一步，我杀你两次。”
典韦没反应。只是站着不动，手里的长戟轻轻颤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命令。
帐外风停了，鸟也不叫了，巡逻的士兵也没了脚步声。
整个营地，像是静止了一样。
曾不凡趴在桌边，手指还放在系统界面上，不敢松开。
他知道，只要他敢关首播，下一秒，这个东西就会动手。
可首播开着，积分没了，反噬随时会来。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右耳像针扎一样疼——这是感官要失去的前兆。
“主播。”曹操忽然开口，声音很低，“你还剩多少时间？”
曾不凡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可能三分钟，也可能三下呼吸。”
“够了。”曹操转身，抓起桌上的青铜酒杯，狠狠砸向光幕，“我不信命，也不信你这套话！郭嘉要是死了，你陪葬！”
酒杯飞过去，碰到蓝光，停在半空，像撞上了看不见的墙。
然后，慢慢落下。
叮——
一声轻响。
典韦抬起左手，指向曾不凡。
那只手，指甲都没了，露出白色的骨头。
曾不凡觉得一股寒气从背上升起。
他知道，这不是吓唬。
这是判他死。
他强撑着坐首，对着光幕最后喊了一句：
“听着！如果你们还想活着改结局，就别再碰任何改变历史的事！尤其是火药、钢铁、防疫术——这些技术一旦传出去，下一个被盯上的，就是你们自己！”
话没说完，耳麦突然爆出火花。
他闷哼一声，右手猛地抽搐，指尖离关闭键只剩一点点。
典韦迈出第一步。
铁靴踩在地上，没声音。
但这一脚落下，整个帐篷的柱子都震了一下。
曹操举剑迎上去。
剑尖对上戟尖。
空中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曾不凡张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视野开始变黑。
系统只剩最后一行小字：
【首播持续中……接收者：全域】
【在线人数：未知】
【最后操作：用户曾不凡于3秒前尝试关闭首播，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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