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堆在帐角，映得曹操半边脸发亮。
曾不凡没看那堆金子，手指一划，光幕跳转。【基础脉诊图谱】还在中央，他点开商城界面，指尖悬在【麻黄汤改良配方】上，咬牙确认购买。
积分从400刷到200。
下一秒，药方展开，同时叠加在脉诊图右侧。左边是肺部血流模拟，右边是药材配比，连煎法火候都标得清清楚楚。
“将军。”他抬头，“您刚才问能不能救郭奉孝——现在能说了。”
曹操抬眼，目光如钩。
“这不是鬼神降罚，也不是命数难违。”曾不凡指向光幕，“这是病，叫肺痨，会传人，靠说话、咳喘时的飞沫。您若常与他议事，最好隔三步以上。”
帐内一静。
夏侯惇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曹操不动：“继续说。”
“肺叶己经腐损，气血倒行，所以咳必带血。他用白绢擦嘴，其实是在挡病气外泄。”曾不凡调出动态影像，“您看，这里，血管像破布一样裂开，每咳一次，伤就重一分。”
影像中，肺部不断震颤，红丝蔓延，痰中血珠一颗颗炸开。
曹操瞳孔缩了缩。
“《三国医典》有载：‘肺痨者，虚劳成疾，传于飞沫，久咳不止，形消骨立。’”曾不凡背得一字不差，“您觉得这是仙术？不是，是前人把上千个病人症状记下来，总结出来的规律。”
曹操盯着那行字，忽然冷笑：“你连古书都能显出来？”
“不是我显的。”曾不凡指耳麦，“是系统给的。它知道哪些东西能救人，哪些只是装神弄鬼。”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比如您刚才打赏千两黄金，听着玄乎，其实是您心里怕得不行，想用钱买命。这不丢人，老……呃，换言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这时候都该怕。”
曹操嘴角抽了一下，竟没发怒。
“你说奉孝能延命？”他声音低了些。
“能。”曾不凡点头，“但有两个前提。第一，立刻控酒。他现在喝一口，等于往肺里浇油；第二，配合导引术活动经络，不然药效进不去。”
“导引术？”
“五禽戏。”曾不凡调出简图，“虎扑开肺，鸟伸升阳，每日练一刻钟，胜过十剂补药。”
曹操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怎知他饮酒？”
“猜的。”曾不凡咧嘴，“一个咳血还熬夜看军报的人，不靠酒提神靠什么？您昨夜见他时，桌上可有空樽？”
曹操眼神一沉。
显然，有。
就在这时，光幕右下角弹出新提示：
【任务发布：阻止郭嘉酗酒】
? 目标：确保郭嘉今日饮酒不超过一盏
? 奖励：因果积分+500
? 时限：日落前
曾不凡眼睛一亮，当场朗读：“仙人有令——郭嘉禁酒，刻不容缓！若主公能下令约束，便是惜才重士，天必佑之！”
曹操眯眼：“又是仙人？”
“不然呢？”曾不凡摊手，“我能预知病症，能显古籍，还能接天庭任务？您要不信，我现在就把任务撤了，您自己去劝他少喝点试试？”
曹操没答话，但手己松开剑柄。
他知道郭嘉什么脾气——当年他劝其节劳，对方回了一句“死前多算一步，也是快活”，照样通宵推演战局。
若由他下命令，反倒成了“主公逼我苟活”，更不愿听。
可要是“天意”……
“好。”曹操缓缓道，“我便下令，奉孝营中不得置酒。若有私藏，以违抗军令论处。”
话音刚落——
【叮！任务“阻止郭嘉酗酒”正式激活，倒计时：五个时辰】
系统提示一响，曹操竟条件反射般站起身，像是又要跪拜。
曾不凡赶紧按住耳麦侧面，开启“静音模式”。
“别慌。”他笑道，“这回不用磕头，省点体力。”
曹操坐回去，盯着光幕：“你说能治我，三日考验可还没过。”
“当然。”曾不凡正色，“您要的三件事——测头疼、知梦境、验奉孝病情，现在奉孝这块己对上，剩下两个，明早就能验证。”
“怎么验证？”
“我需要两个人。”曾不凡竖起手指，“您挑两名亲兵，今晚守在您帐外，记下您睡着后有没有说梦话，醒来第一句话是什么。明天辰时，我当众对质。”
曹操皱眉：“你要拿我的梦做文章？”
“梦是心绪外露。”曾不凡调出记忆回溯功能界面，“您最近忧战局、愁粮草、烦袁绍，夜里肯定不安稳。我只要知道您梦见什么，就能反推身体状态。”
他点开一个新模块：【短期记忆回溯·试用版】，图标是个沙漏。
“这功能能帮我提取您昨夜最强烈的梦境片段——当然，得您授权才行。”
曹操冷眼看：“你又要积分？”
“不要。”曾不凡摇头，“试用一次，免费。”
他其实刚花完积分，根本买不起。但这功能有个隐藏机制：只要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剧烈，系统会自动捕捉一段记忆碎片。
而曹操昨晚，梦见自己倒在官渡战场，满身是血，袁绍站在头顶冷笑。
这种梦，系统早就录了。
“好。”曹操终于点头，“我准你一试。但若明说不出我梦见什么，或是脉象预测不准——”
他抓起案上剑，轻轻一磕。
“——这帐，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成交。”曾不凡咧嘴，“不过我建议您今晚也别喝酒，不然梦里全是酒缸，我也分析不出来。”
曹操哼了一声，挥手召来虎卫：“传令，主帐今夜禁酒。另选两人，戌时起值守帐外，记录我夜语与晨醒首言，不得遗漏。”
虎卫领命而去。
帐内只剩曹操与曾不凡。
火盆噼啪一声，炭块塌了半边。
“你真不怕死？”曹操忽然问。
“怕。”曾不凡老实点头，“但更怕看着你们一个个倒下，明明能救，却因为不敢说，只能干看着。”
曹操盯着他，半晌没动。
外面风声渐起，吹得帘子一荡。
远处偏帐，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
曾不凡侧耳听了听，低声：“他今天咳了三次，比昨天少一次。禁酒令起作用了。”
曹操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听声。”曾不凡指耳朵，“频率变了，力度弱了。说明他今早没喝——不然咳起来像撕布。”
曹操怔住。
半晌，他缓缓将剑推回鞘中。
“明日辰时。”他起身，走向帐门，“我要你站在这里，对着全帐将领，说出我昨夜梦见什么。”
“没问题。”曾不凡微笑，“顺便提醒您，明早左太阳穴会跳，别动怒，那是肝火上冲的前兆。”
曹操脚步一顿。
“你连这个都知道？”
“系统预演的。”曾不凡指光幕，“要不要我现在放一遍您明天早上的气血运行图？”
曹操没回头，只挥了下手。
“明日再看。”
帘子落下，脚步远去。
曾不凡独自站在光幕前，长出一口气。
积分还剩200，够买一次紧急通讯，或者半包板蓝根。
他调出任务面板，盯着倒计时：西个时辰三十分钟。
郭嘉那边，暂时安全。
曹操这边，赌局才刚开始。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重新打开脉诊图，开始标记明日可能爆发的几个关键节点。
光幕边缘，一行小字悄然浮现：
“梦境回溯，风险极高。”
字迹灰暗，转瞬即逝。
曾不凡抬头望向帐顶。
风掀开一角帘布，月光斜切进来，照在耳麦上，金属壳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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