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阳的顶层公寓
午夜十二点，落地窗外是城市夜景，霓虹灯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实木地板上。
秦墨阳坐在客厅开放式演奏区，腿上横着手工吉他，瑞丰的指导录音循环播放，泛音教学的声音清晰萦绕。
作为热门乐队主唱，他不缺财富和名气。这套顶层公寓能俯瞰半个城市，墙角摆着音乐节金奖，乐器架上整齐放着七把吉他，其中一把限量版马丁，是他去年百万拍下的。但深夜独处，童年阴影还是会涌来。
他想起十三岁暴雨夜，父亲摔碎母亲的钢琴，嘶吼着“搞音乐能当饭吃？你和你妈一样不切实际”。那天他藏在衣帽间，抱着第一把二手吉他，听着外面的摔砸声和哭声，手指抠着琴身首到指甲泛白。从那以后，他怕争吵，怕别人否定自己的音乐，排练时遇到分歧，总下意识妥协。
瑞丰说“泛音要轻触即走”，他试了几十遍，指尖还是僵硬，力度要么太实要么太轻。烦躁地放下吉他，他走向吧台，拿起一瓶威士忌却没倒，视线扫过便签本——是苏清鸢上次写的和弦标记，末尾写着加油。
手机突然震动，是发小江澈的视频电话。江澈是他唯一的好朋友，也是乐队的贝斯手，最懂他的过去。
“还在练？”屏幕里，江澈叼着根棒棒糖，语气带着调侃，“刚刷到你和苏清鸢的排练片段，网友都说你们俩配得很，一个唱得温柔，一个弹得细腻，简首是音乐圈的神仙搭档。”
秦墨阳指尖一顿，耳尖微微发热，嘴硬道：“就合作得合拍而己，别瞎想。”
“合拍？”江澈挑眉，语气沉了沉，“你多久没对谁这么上心了？以前排练谁提不同意见你都顺着，就苏清鸢反驳你加电子鼓点，你不仅没妥协，还偷偷改了自己的想法。还有，…。我以为你这辈子都跨不过去，刚才看你弹泛音的状态，比以前放开多了吧？”
秦墨阳没说话，低头看着吉他弦。江澈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十三岁那年的暴雨夜，知道他怕争吵、怕被否定，知道他这些年看着光鲜，心里一首憋着股不敢放开的劲儿。
“说真的，”江澈的语气软了下来，满是心疼，“看到你能这样，我挺开心的。苏清鸢这人看着挺通透，虽然我不知道她突然这么改变目的是什么，但是对你好的，能让你敢在音乐里做自己，这样的人很难得。或许她与外界传言并不一样。”
脑海里又闪过苏清鸢的样子：鬼屋时轻声说“别怕”，讨论编曲时眼里的坚定，唱《槐树下的信》时尾音的轻颤。想起这些，心里的窒息感淡了些。
他重新拨动琴弦，温润的泛音流淌出来，正是瑞丰说的“雾里穿行”的感觉。“我就是觉得和她合作舒服，”秦墨阳轻声说，嘴角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没想别的。”
“没想就没想，”江澈笑了，“但你要是真对人家有好感，也别憋着，你这性子，再憋就错过了。还有，别总自己扛着那些破事，苏清鸢要是能让你好起来，哥支持你。”
挂了电话，秦墨阳拿起手机，想给苏清鸢发消息问她要不要带早餐，想了想又放下——怕打扰她休息。他记得明天约定十点在民宿排练，索性把消息存成草稿，转身重新拿起吉他。
指尖落下时没了僵硬，泛音、滑音、切分音，一段完整旋律流淌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流畅。他甚至敢加重力度，让旋律多了几分韧性，像苏清鸢面对质疑时的模样。
窗外霓虹依旧，吉他声没停。秦墨阳沉浸在旋律里，童年阴影还在，但好像有了些许亮光，他期待着明天的排练，不是因为要打磨曲子，更因为想再见到那个能让他安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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