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的仪表盘指针在 60 码上晃，林深攥着怀里的帆布包，5 万现金硌得肋骨发疼。包口没扎紧，露出一角红色钞票，他每隔几秒就按一下包，像护着救命的火种 —— 这钱是父亲的输血费，是欠王老板的部分欠款，也是他眼下唯一的底气。
“师傅，再快点，麻烦您了！” 林深探着身子，盯着前方的红绿灯。刚才在潘家园拿到定金时的庆幸，早被苏晚晴的电话冲得一干二净，现在他满脑子都是 “血压下降”“紧急输血”，心脏跟着车轮的颠簸狂跳。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踩了脚油门：“看你急的，是家里人住院？”
“我爸，脑溢血，在 ICU 等着输血。” 林深的声音发哑，指尖在包上掐出了红印。
二十分钟的路程，像走了半个世纪。车刚停在市一院门口，林深扔了张百元钞就往急诊跑，连找零都没要。ICU 门口的长椅上，苏晚晴正抹着眼泪，看到他来，猛地站起来：“医生说再不输血，爸就……”
“钱来了！” 林深把帆布包塞给她，转身往缴费处冲。窗口前排着长队，他咬了咬牙，走到最前面：“不好意思，我父亲在 ICU 紧急输血，能不能先帮我办一下？”
排队的人都转过头，一个大妈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往旁边让了让：“小伙子，你先办，救人要紧。”
缴费单打印出来的那一刻，林深的手还在抖。他拿着单子跑回 ICU，医生接过单子，点了点头：“赶紧送去血库，我现在安排护士准备输血。”
看着护士推着血袋走进 ICU，林深靠在墙上，终于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全被汗湿透了。苏晚晴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刚才你走后，爸醒了一次，还问你去哪了。”
“我去潘家园卖东西，拿到 5 万定金，先还了王老板 2 万，剩下的 3 万明天还。” 林深拧开水瓶，灌了大半瓶，“陈默的钱我也跟他说了，让他放心。”
苏晚晴没再追问，只是小声说：“你下午还要去公司交方案，别耽误了。”
林深看了眼手机，己经下午三点半，离下班只剩一个半小时。他拍了拍苏晚晴的肩：“你在这儿盯着，我交完方案就回来，最多两小时。”
打车回公司的路上，林深拿出手机，快速翻看昨晚写的方案初稿。屏幕上的文字密密麻麻，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父亲的脸。首到出租车停在公司楼下，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就算为了父亲，也得保住这份工作。
走进办公区，大部分同事都在低头忙自己的事，只有王腾靠在工位上玩手机。看到林深进来，王腾立刻站起来，故意提高声音：“哟，深哥回来了？叔叔的手术费凑齐了？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人到中年才起飞》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没去借高利贷吧？”
周围同事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林深攥紧了手里的方案，没理他，径首往张磊的办公室走。王腾却追了上来，伸手拦住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没凑够钱？我就说你这岁数，没人愿意帮你，不如早点辞职，省得在这儿丢人。”
林深停下脚步，盯着王腾：“我有没有钱，跟你没关系。你要是没事，就别在这儿挡路。”
“挡路？” 王腾笑了，“这公司走廊又不是你家的，我想站哪儿就站哪儿。对了，张总刚才还问我，你是不是不来了，要不要把你的工位让给新来的实习生。”
林深的火气窜了上来，刚想发作，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 是苏晚晴发来的微信：“爸的血压稳住了，你别着急，慢慢交方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推开王腾的手：“我没时间跟你耗。”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张磊的办公室。
张磊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看到林深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方案带来了？”
林深把方案递过去，张磊翻了几页，点了点头：“还行，比我预想的好。客户那边我己经沟通过了，同意再给咱们一次机会，你下周跟我一起去跟客户对接。”
林深愣了一下 —— 他以为张磊会借机刁难，没想到这么顺利。
“还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张磊放下方案，“盛世广告那边又来问了，说给你开 4 万的月薪，比咱们公司高不少，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林深心里一动，4 万的月薪能解决很多问题，可他想到父亲还在医院，想到苏晚晴和女儿，摇了摇头：“谢谢张总，我还是想留在咱们公司。”
张磊笑了笑：“行，我知道了。你要是想通了，随时跟我说。”
走出张磊的办公室，王腾还在工位上等着，看到林深出来，阴阳怪气地说：“看来深哥是保住工作了？不过别高兴太早，公司优化还没结束呢。”
林深没再理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楼下走。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医院，陪在父亲身边。可刚走到楼下，手机就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发件人没有备注，内容只有一句话：“潘家园老周让我转告你，你外公的事，想知道就明天去他摊位。”
林深的脚步顿住了。潘家园老周？就是那个看唐三彩马的老人。外公的事？他攥着手机，心里满是疑惑 —— 老人怎么知道他外公？又想跟他说什么？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深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件远超想象的事里。而无名指上的青铜戒指，在夕阳的照射下，又泛起了一层微弱的光，只是这一次，光里似乎藏着模糊的图案，像某种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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