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红灯还亮着，林深攥着缴费单，靠在走廊的墙上，后背全是冷汗。苏晚晴坐在长椅上，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头发有些凌乱，眼底的红血丝比刚才更明显了。空气里的消毒水味好像更浓了，混着远处病房传来的咳嗽声，压得人喘不过气。
“医生说手术大概要三个小时，咱们再等等。” 林深走过去，想给苏晚晴递瓶水，却发现自己刚才急着缴费，忘了买。苏晚晴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茫然：“那 3 万…… 是借的？”
林深点点头，没敢说还欠着古董店 5 万：“是发小陈默的，他知道爸的事，主动帮我的。” 他怕苏晚晴再担心，把唐三彩马的事咽了回去 —— 现在没确定能不能卖钱，说出来只会让她更焦虑。
苏晚晴没再问，只是重新低下头，盯着抢救室的门。林深坐在她旁边，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其他能借钱的渠道，屏幕刚亮，就弹出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备注是 “聚宝阁王老板”。
他心里一紧，走到楼梯间接起电话：“王老板。”
“小伙子，你今天答应的 5 万，明天能凑齐吧？” 王老板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我这店小本生意，经不起拖，你要是明天拿不出钱，要么把东西送回来，要么我就只能按欠条上的地址找你了。”
林深握着手机，指节泛白：“王老板，您再宽限我一天，明天我肯定把钱给您送过去，绝不耽误您做生意。”
“行，我再信你一次。” 王老板挂了电话，忙音像根针，扎在林深心上。5 万，加上父亲后续可能需要的治疗费，还有陈默的 3 万要还，他手里只剩下刚取出来的 862 块，明天要是唐三彩马卖不出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挂完王老板的电话，张磊的微信又弹了出来：“星途的挽回方案下午下班前必须交，不然公司只能按流程处理。” 后面还附了个 “敲打” 的表情包。
林深看着消息，心里一阵烦躁。他现在哪有心思写方案？可要是不写，工作就彻底没了，房贷、女儿的学费，更是没了着落。他咬了咬牙，回复 “好，下午一定交”，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 —— 只能等父亲手术结束，再想办法挤时间写方案。
“谁的电话？” 苏晚晴走过来，声音很轻。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 林深勉强笑了笑，“我下午得抽时间回公司一趟，把方案交了。”
苏晚晴皱了皱眉：“爸还在手术，你怎么能走？”
“我尽快回来，就两小时，不然工作就没了。” 林深解释道，“你在这儿盯着，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苏晚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回长椅坐下。林深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愧疚 —— 这个家，他好像总是顾此失彼。
中午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还需要在 ICU 观察两天，后续还要做康复治疗。”
林深和苏晚晴同时松了口气，苏晚晴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不用谢，应该的。” 医生递过一张缴费单，“这是 ICU 的费用，先预缴 3 万，后续的费用再慢慢算。”
林深接过单子，看着上面的 “30000 元”，心里刚放下的石头又提了起来。他现在手里只有 862 块，刚凑齐的手术费首付，又冒出了 ICU 的费用。“医生，能不能…… 先缴一部分？我明天再把剩下的补上。”
医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最少预缴 1 万，我先安排病人进 ICU。”
林深没办法，只能给陈默发微信，问他能不能再借 1 万。陈默回复很快：“深哥，我刚跟同事借了 8000，先转给你，剩下的 2000 我再想想办法。”
看着陈默转来的 8000 块，林深心里又暖又酸。他缴了 1 万 ICU 费用，看着父亲被推进 ICU，才跟苏晚晴说：“我去公司交方案，顺便去潘家园看看，想把手里的东西卖了，凑点钱。”
苏晚晴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林深这才把买唐三彩马的事说了，包括戒指发烫、听到苍老声音的事。苏晚晴皱着眉：“你是不是太急了？别让人骗了。”
“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只能试试了。” 林深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尽快回来。”
打车到潘家园时，己经是下午两点。市场里人很多，到处都是摆摊的商贩，卖瓷器、玉器、字画的应有尽有。林深背着装着唐三彩马的背包，心里很紧张 —— 他从来没来过潘家园，根本不知道该找谁卖。
他沿着摊位慢慢走，看到一个挂着 “古瓷鉴定” 牌子的摊位，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正在给一个客户看瓷碗。林深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大爷，我想请您看看这个东西。”
老人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下说，把东西拿出来。”
林深小心翼翼地把唐三彩马从背包里拿出来，放在摊位上。老人戴上手套，拿起马仔细看了看，又用手电筒照了照胎质，说：“民国仿唐三彩，工艺还行，但不是真的，值不了多少钱。”
“那…… 能值多少？” 林深的心沉了下去。
“最多 8 万。” 老人放下马，“你要是想卖，我可以帮你联系买家，不过要收 10% 的佣金。”
8 万？跟戒指里声音说的 15万 还差了一半还多。林深刚想说话，无名指突然传来一阵发烫，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此老乃‘潘家园老鬼’，手里有件‘光绪青花瓷碗’是高仿，你可指破，逼他说实话。”
林深愣了一下，看向老人手里的瓷碗 —— 正是刚才客户拿来鉴定的那只。他鼓起勇气，指着瓷碗说：“大爷，您手里这只碗，釉色太亮，底款的字体也不对，应该是高仿吧？”
老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抬头盯着林深：“你懂瓷？”
“略懂一点。” 林深硬着头皮说，心里全是紧张。
老人沉默了几秒，收起瓷碗，重新拿起唐三彩马：“小伙子，实不相瞒，这马能卖 12 万，我帮你联系买家，佣金 5%，怎么样？”
林深心里一喜，刚想答应，手机突然响了 —— 是苏晚晴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林深，你快回来！爸在 ICU 里血压突然降了，医生说需要紧急输血，还要缴 2 万输血费！”
林深手里的唐三彩马差点掉在地上，他对着电话喊：“我马上回去！钱的事我想办法！”
挂了电话，他看着老人：“大爷，能不能今天就交易？我急着用钱。”
老人犹豫了一下：“买家现在不在，明天才能来，你要是急，我先给你 5 万定金，剩下的 7 万明天再给你，行吗？”
5 万，刚好够还王老板的钱，还有剩下的 1 万可以缴输血费。林深咬了咬牙：“行！我明天再来拿剩下的钱。”
老人很快取了 5 万现金，递给林深。林深攥着钱，背着背包就往市场外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赶紧回医院，不能让父亲出事。可他没注意到，老人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满是疑惑，还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找到一个懂‘胎质断代’的年轻人，可能是‘鬼手’的后人。”
而林深的无名指上，青铜戒指还在微微发烫，那个苍老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他不知道，自己不仅找到了卖马的渠道，还被人盯上了，一场新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http://www.220book.com/book/X1R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