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海平面斜射进落地窗时，祁野的手机屏幕在昏暗中亮起。
祝桉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男人己经靠着床头坐起来，拇指快速滑动着屏幕。他的肩颈线条绷紧，下颌微微收紧，眉间凝着一丝罕见的冷峻。
“祁野？”她嗓音还带着睡意，“出什么事了？”
他手指一顿，低头看她。晨光在他左耳的银钉上折出一线锐利的光，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他扯了扯嘴角，随意把手机锁屏往旁边一扔：“没事，骚扰电话。”
可祝桉见过他这幅表情。每次要处理棘手的事情之前，他都会下意识绷紧肩颈，像一只隐入暗处的狼。
她慢吞吞坐起来，手指在床单上蜷了蜷：“……是沈家的事？”
“啧。”祁野不耐地抬手捏了捏后颈，语气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调调，“你还没被他们折腾够？”
“够了。”她摇头，声音很轻，“但如果是关于那天的真相……”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眯眼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似乎在思考该告诉她多少。半晌，他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手掌的温度比她想象中更暖几分：“林芊雪比我们想的要聪明。”
“她？”祝桉皱眉，心脏猛地一跳，“你查到她跟沈伯父中毒的事有关了？”
祁野扯了扯嘴角，没正面回答，而是从床头摸出一包烟，磕出一根叼在唇间没点：“你还记得当天的U盘是谁准备的？”
“公关部的周秘书，”她毫不犹豫地道，“所有会议材料都是她负责交接。”
“错。”他笑了下，眼底却没温度，“周秘书当天请假了，临时换成了林芊雪。”
祝桉呼吸一滞。
——证据确凿？不，那个U盘从头到尾就不是她经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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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野没说话，只是从手机里调出一段录像。画面是某处监控视角，时间显示是事发前一天夜里。走廊尽头，林芊雪鬼鬼祟祟地往会议室的电脑接口插了什么东西，不到十秒又迅速拔走。
而那段走廊——属于沈家老宅偏翼，很少有人出入。
“你猜她碰的那台电脑，后来去哪了？”祁野咬着烟笑得讽刺，“巧得很，就是第二天沈董事长用的那台。”
祝桉的手指微微发抖：“可她为什么要……”
“为什么？”他嗤笑一声，拇指过她的腕骨，“因为只有沈老爷子出事，沈淮之才会彻底失控，而你——”
“会成为最顺手的替罪羊。”她闭了闭眼，嗓子发干。
因为太合理了。所有人——包括沈淮之——都会第一时间怀疑她。毕竟她刚从国外回来，刚好负责项目交接，又刚好在近期和沈淮之多次争执……
完美闭环。
“证据还不够。”祁野忽然把烟从唇间拿下来，在指间转了一圈，“但这监控只是开始。”
“还有别的？”
“嗯。”他眼底暗光浮动，“我的人查到那个U盘上有两组指纹，一组是沈淮之的，另一组……可不是你的。”
祝桉猛地抬头。
阳光己经完全铺满海面，祁野的耳钉一闪，像一簇冰冷燃烧的火苗：“林芊雪大概忘了自己有个习惯——她总爱涂那款带闪粉的指甲油。”
“所以指纹……”
“亮片卡在接口缝隙里了。”他笑得恶劣，仿佛己经预见林芊雪被钉死在证据链上的狼狈模样，“够蠢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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