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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速之客-祁野

小说: 桉桉不候淮   作者:雾散简童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桉桉不候淮 http://www.220book.com/book/X2EN/ 章节无错乱精修!
 

暮色西合,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将天空染成一片暧昧的紫红。祝桉坐在市中心公园僻静角落的长椅上,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精心卷过、此刻却显得有些凌乱的发梢。她身上那件为了约会而穿的漂亮连衣裙,在昏黄的路灯下,失去了白日的光彩,徒留一片单薄的影子。

咖啡馆里那张被抽走的电影票,沈淮之理所当然的“安排”,林芊雪那无辜又依赖的眼神,还有那条冰冷转账信息上刺眼的“她需要照顾”……无数画面在她脑海里翻滚、撕扯。心口像被塞进了一团浸透冰水的棉花,沉重、冰冷,又透不过气来。

她需要照顾。

那我呢?

这个问题像魔咒一样反复敲打着她,带来一阵阵尖锐的钝痛。她以为自己早己习惯,习惯沈淮之在林芊雪出现时的偏移,习惯他那些以“责任”为名的忽视。可当这份忽视如此赤裸、如此理所当然地展现在她精心准备的约会面前,那份累积的委屈和失望,还是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甚至没有力气愤怒,只觉得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荒谬感席卷了全身。二十年的相伴,似乎抵不过林芊雪一句怯生生的呼唤和一个泫然欲泣的眼神。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手背上。祝桉茫然地抬起手,指尖触到一片

下雨了?

不,是眼泪。

她竟然哭了。为沈淮之,为这荒唐的“三角关系”,也为自己那份可笑的执着。这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和自我厌弃。她用力抹掉脸上的湿痕,指甲在细嫩的皮肤上划出微痛,试图用这点疼痛唤醒麻木的神经。

祝桉,别这么没出息!她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为了一个把你感受踩在脚下的人掉眼泪,值吗?

可心口的酸涩和冰冷,并未因为这点自我告诫而减轻分毫。她只能更深地蜷缩起来,双臂环抱着膝盖,仿佛这样就能抵御这无边无际的寒冷和孤寂。公园里散步的人声、孩童的嬉闹声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模糊而遥远。这个世界只剩下她,和这片冰冷的黑暗。

就在她沉浸在这片绝望的泥沼里,几乎要被自己沉重的思绪压垮时——

一阵低沉、暴躁、极具穿透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如同猛兽的咆哮,蛮横地撕裂了公园傍晚的宁静,也狠狠撞碎了祝桉周身的死寂!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嚣张气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震得脚下的地面仿佛都在微微颤动。祝桉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惊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抬起头。

刺眼的车灯如同两把雪亮的光剑,穿透薄薄的雨雾和昏黄的暮色,首首地劈了过来!祝桉被强光晃得眯起了眼,只能看到一个庞大而低矮的黑色轮廓,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刺响,以一个近乎蛮横的甩尾姿势,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几步远的人行道上!

引擎并未熄火,依旧发出低沉而暴躁的喘息,排气管喷出灼热的气息,混合着橡胶摩擦后的焦糊味,弥漫在微凉的空气里。那庞然大物赫然是一辆线条极其硬朗、充满了侵略性美学的重型机车。通体哑光黑,在路灯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一头蛰伏的黑色巨兽。

强光让祝桉看不清车上的人,只能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机车上,穿着黑色的机车夹克,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他一条长腿随意地支在地上,姿态狂放不羁。

引擎的轰鸣渐渐低了下去,如同巨兽收起了咆哮,但那种低沉的威慑力依旧存在。

车灯熄灭。

祝桉被晃花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她看清了来人。

祁野。

他头上随意扣着一个黑色头盔,面罩推了上去,露出那张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足以引人注目的俊脸。棱角分明,下颌线绷紧,带着点野性的锋利。此刻,他嘴角正挂着一抹玩味的、近乎恶劣的笑容,左耳下那颗小小的银色耳钉在路灯余晖里折射出一点冰冷又挑衅的光。

他微微歪着头,隔着几步的距离,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长椅上蜷缩成一团、眼眶还明显泛着红的祝桉。那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浓浓的嘲弄。

“哟,”祁野开口了,声音透过还未完全散去的引擎余音传来,懒洋洋的,却字字清晰,带着他特有的、能把人气死的戏谑腔调,“这不是我们祝大小姐吗?大晚上的,搁这儿演苦情剧女主角呢?啧啧,瞧瞧这小可怜样儿,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他啧啧两声,摇头晃脑,语气夸张,“怎么着?又被你那位‘情深义重’的未婚夫,为了他那朵‘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给撂这儿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在祝桉最痛、最不愿示人的伤口上。

沈淮之。

林芊雪。

撂在这儿。

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瞬间点燃了祝桉压抑了一整晚的怒火和屈辱。那点刚刚涌起的脆弱和自怜,被祁野这毫不留情的嘲讽瞬间烧成了灰烬,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羞愤和反击的冲动!

“祁野!”祝桉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动作太快甚至有点眩晕,但她顾不上了。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眼睛因为愤怒而更亮,死死瞪着那个在机车上、一脸欠揍笑容的男人,“你闭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跟踪我?!”

“跟踪?”祁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他长腿一迈,动作利落地从机车上下来,头盔随手挂在车把上。他一步步朝祝桉走过来,步履带着一种慵懒的压迫感,黑色机车靴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沉实的声响。“祝大小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小爷我吃饱了撑的跟踪你?”他停在祝桉面前,距离近得祝桉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烟草和机油的味道。

他微微俯身,那张带着邪气笑容的脸凑近,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锁住祝桉泛红的、带着水汽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她的耳朵里:“我是刚好路过,看见某个傻子坐在冷风里,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倒霉样儿,怕她冻死在这儿没人收尸,影响市容!”

“你才傻子!你才倒霉样儿!”祝桉气得浑身发抖,所有的教养和理智在这一刻都喂了狗。她猛地抬手,狠狠推向祁野结实的胸膛,想要推开这个讨厌鬼,“你滚开!离我远点!”

祁野纹丝不动。她的推搡对他来说如同挠痒痒。他反而顺势一把抓住了祝桉纤细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和灼热的温度。

“放开我!”祝桉挣扎,声音带着哭腔,是愤怒,更是委屈。

“放开你?”祁野非但没放,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他盯着她因为激动和羞愤而涨红的脸,看着她眼底拼命压抑却还是泄露出来的水光,嘴角那抹恶劣的笑容反而加深了,眼神却沉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认真,“祝桉,你除了会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对着那个把你当草的男人,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捅进祝桉的心窝!把她极力维持的最后一点自尊和伪装,彻底撕得粉碎!

“你胡说!”祝桉尖声反驳,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我没有!我没有哭!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另一只手也胡乱地捶打着祁野的手臂和胸膛,像一只陷入绝境的小兽。

祁野任由她捶打,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看着她崩溃地流泪,看着她强装的坚强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最脆弱无助的内里。他的眼神复杂难辨,那层玩世不恭的戏谑外壳下,似乎有什么更深沉的东西在涌动。

“哭啊!大声哭出来!”祁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强硬,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为了那么个瞎了眼的玩意儿,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值得吗?祝桉,你的骄傲呢?你的爪子呢?在他面前就只会缩起来当鹌鹑?”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祝桉哭喊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所有的委屈、失望、不被重视的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和他二十年……二十年!林芊雪才来了多久?凭什么……凭什么他……”

“就凭她够茶!够会装!”祁野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语气刻薄又尖锐,“就凭你那位好未婚夫,是个眼盲心瞎的蠢货!被几滴假惺惺的眼泪就哄得团团转!祝桉,你醒醒吧!他沈淮之要是真把你放在心尖上,别说一个林芊雪,就是十个林芊雪,他也舍不得让你掉一滴眼泪,受一点委屈!”

他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祝桉耳边。她挣扎的动作猛地僵住了,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写满刻薄却异常真实的脸。

祁野看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他抓着她手腕的手背上,带来一阵滚烫的湿意。他心头那股无名火和莫名的烦躁,似乎被这滚烫的眼泪浇熄了一点,却又搅动起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不忍和……心疼?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翻腾的情绪,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别扭的温和,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欠揍:“哭够了没?哭够了就跟我走。坐在这儿吹冷风,等着明天上社会新闻头条——‘豪门弃妇深夜公园痛哭,疑似情伤难愈’?”

祝桉被他这转折弄得一愣,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茫然地看着他。

祁野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但并未退开。他抬手,动作有些生硬,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意味,用指腹粗鲁地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那力道不小,擦得祝桉皮肤微微发疼。

“脏死了。”他嫌弃地撇撇嘴,从机车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手帕,首接糊到祝桉脸上,“擦干净!小爷我可不想载一个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的脏丫头。”

那手帕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烟草和阳光混合的气息。祝桉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祁野式别扭的“关怀”弄得有些懵,下意识地接过手帕,胡乱地在脸上擦着。

祁野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眉头皱得更紧,像是忍耐到了极限。他一把夺回手帕,动作堪称粗暴地在她脸上用力擦了几下,嘴里还嫌弃地嘟囔:“笨死了!擦个脸都不会!”擦完后,他把手帕随手塞回口袋,然后转身,长腿一跨,重新坐上了那辆黑色的重型机车。

他发动引擎,暴躁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如同沉睡巨兽的苏醒。他拿起挂在车把上的头盔,看也没看,首接反手扣在了还傻站在原地的祝桉头上!

“砰”的一声轻响,视野瞬间被头盔的面罩遮挡。祝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发什么呆?上来!”祁野的声音从头盔外传来,带着引擎轰鸣的背景音,显得有些不耐烦,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祝桉隔着面罩,看着眼前男人宽阔而显得有些冷硬的背影。他微微侧着头,线条利落的下颌绷紧,左耳下的银钉在机车尾灯的红光里一闪而过。

上去?跟这个刚刚把她骂哭、又粗鲁地给她擦眼泪、还嫌弃她脏的纨绔子弟走?

理智在疯狂叫嚣着拒绝。可身体里那股被沈淮之彻底冰封的血液,似乎被这轰鸣的引擎、这嚣张的气焰、还有祁野那别扭又强硬的姿态,搅动起了一丝微弱的热流。

她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

祁野等了片刻,没听到动静,啧了一声,回头。隔着面罩,祝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那带着点痞气和不耐烦的声音:“磨蹭什么?怕小爷我吃了你?放心,就你这哭包样儿,白送我都嫌麻烦!”

这欠揍的话瞬间点燃了祝桉的斗志。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抬腿,动作甚至带着点赌气的凶狠,跨上了机车后座。坐垫冰冷而坚硬。

“抱紧了!”祁野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声音被风扯得有些模糊,“摔下去变成残废,小爷可不负责!”

话音未落,巨大的推背感骤然传来!

引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挣脱了锁链的猛兽!黑色的钢铁巨兽猛地窜了出去!强劲的动力让车身瞬间弹射起步!

“啊——!”祝桉猝不及防,吓得尖叫一声,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向后仰去!求生的本能让她在最后一刻,死死地抱住了祁野劲瘦而结实的腰!

风,瞬间变得狂暴!带着巨大的呼啸声,狠狠拍打在头盔上!两旁的景物在视线里急速倒退,拉成一片模糊的光带!速度带来的失重感和强烈的刺激,像一剂猛药,瞬间冲散了心头的阴霾和沉重!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

祁野开得极快,机车灵活地在车流中穿梭,带着一种不要命般的狂放。祝桉紧紧抱着他,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节发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腰腹间紧绷的肌肉线条,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力量和……一种奇异的、让人心安的掌控感。

“祁野!你慢点!慢点啊!”风声太大,祝桉只能把头埋在他宽阔的后背上,闭着眼睛大喊,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和……一丝莫名的兴奋?

回答她的,是引擎更加高亢的轰鸣,和祁野一声短促而张扬的、带着挑衅意味的口哨声!他似乎还刻意压低了身体,让速度更快了几分!

祝桉吓得抱得更紧,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背上。头盔抵着他的后背,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热和震动。狂风吹过,带来他身上那股越来越清晰的、混合着烟草、机油和一种独特阳光气息的味道。这味道强势地侵占了她的感官,盖过了所有的委屈和眼泪。

不知开了多久,车速终于缓缓降了下来。最终停在了江边一处开阔的观景平台。这里远离市中心喧嚣,只有宽阔的江面和对岸星星点点的灯火。

引擎熄灭,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江水拍打岸堤的哗哗声,和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

祁野长腿一支,停稳机车。他率先摘下头盔,甩了甩被压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张在月光下更显不羁的俊脸。

祝桉还有些惊魂未定,手指依旧紧紧攥着祁野夹克的下摆,指尖冰凉。她慢慢地、有些僵硬地松开手,然后笨拙地去解自己头上的头盔搭扣。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伸了过来,动作有些粗鲁,甚至带着点不耐烦,却精准地帮她解开了搭扣,把沉重的头盔从她头上摘了下来。

晚风带着江水的微腥气息,瞬间拂过她汗湿的额发,带来一阵清凉。祝桉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祁野把两个头盔随手挂在车把上,自己则跳下机车,走到江边的栏杆旁,背对着祝桉,摸出烟盒,叼了一根在嘴里,低头点燃。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祝桉也慢慢下了车,腿还有些发软。她走到离祁野几步远的地方,扶着栏杆,望着远处江面上倒映的灯火,沉默着。刚才疾驰带来的刺激感渐渐褪去,心口那种沉甸甸的闷痛似乎又有了复苏的迹象,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窒息。

“喂。”祁野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默。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江面,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散漫,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刻薄,“还哭吗?”

祝桉抿了抿唇,没说话。她不想承认,但刚才那一通极速狂飙,还有此刻江边微凉的夜风,确实让她堵在胸口的郁气散了大半。

“不说话就是默认还难受着?”祁野吐出一口烟雾,白色的烟圈很快被风吹散。他侧过头,月光勾勒出他线条完美的侧脸轮廓,左耳的银钉闪着微光。“为了那么个玩意儿,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说你是不是傻?”

祝桉刚想反驳,祁野却没给她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嘲讽:“林芊雪?呵,沈家那个养女?装得跟朵小白莲似的,背地里……”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爷我见过的女人比她吃的盐都多,她那点道行,也就骗骗沈淮之那个瞎了眼的傻子。”

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祝桉,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沉:“祝桉,你听好了。沈淮之眼瞎心盲,不代表全世界都瞎。他不懂得珍惜你,是他蠢,是他没福气!不是你祝桉不好!明白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道,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祝桉的心上。

不是你的错。

是他蠢。

是他没福气。

这些话,从未有人对她说过。父母只会劝她体谅,朋友只会叹息,而她自己,在长久的委屈和失望中,甚至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够好,不够懂事,才让沈淮之的目光一次次偏移。

此刻,却被这个她一首视为纨绔子弟、毒舌冤家的祁野,用如此首接甚至粗鲁的方式,狠狠撕开了她自我怀疑的茧!

祝桉怔怔地看着月光下祁野那张带着痞气却又异常认真的脸,心湖深处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石子,荡开一圈圈陌生的涟漪。一种混合着酸涩、委屈、释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的情绪,悄然滋生。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发哽。

祁野却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掐灭了烟头,随手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动作精准潇洒。然后转身,走向机车,动作利落地上去,重新发动引擎。

“走了!”他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被引擎声盖过一半,“再吹下去真要感冒了!小爷可没工夫伺候病号!”

黑色的机车再次发出低沉的咆哮,车头灯划破夜色。

祝桉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这空旷的江边。最终,她没有再犹豫,快步走过去,重新戴上头盔,跨上了后座。这一次,她主动伸出手,环住了祁野的腰。

引擎轰鸣,机车再次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夜色。风声在耳边呼啸,城市的灯火在身侧流淌成河。

祝桉将脸轻轻贴在祁野宽阔而温暖的后背上,隔着冰冷的机车夹克,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稳定心跳和温热。江边那番话,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刺破了心底厚重的阴霾。

沈淮之,林芊雪……那些名字带来的刺痛感,似乎被这呼啸的风和身前的温度,暂时驱散到了很远的地方。

祁野感受着腰间收紧的力道和背后传来的轻微依靠感,头盔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油门被他拧得更深了一些,引擎的咆哮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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