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折叠椅上，手指还贴着桌角。那份文件上的名字己经被我抠掉了一半，墨迹翻起的边像纸屑。窗外风停了，窗帘不动，布景里的家还是那个没收拾完的晚饭桌。
副导演小赵又走过来，声音压低：“谢昭，B场景十分钟后开拍，道具组那边出了点问题，你先去补妆。”
我没有看他，只点头。手从桌上抬起来，指尖沾着一点黑。薄荷糖还在口袋里，我拿出来塞进嘴里，凉意压住心口那股闷。
我站起来，腿有点沉，像是刚从一场长梦里挣脱。走向化妆区的路上经过B场景布景区，一眼就看见门锁装置歪在墙边，两个道具员蹲着检查，脸都绷着。
“机关卡死了。”一个道具员抬头说，“电机烧了，备用件型号不对，换的话至少两小时。”
我停下脚步。这扇门是程砚角色进入时触发的关键互动点，谢昭要在这个瞬间回头，说出第一句台词。如果门打不开，整个调度就得重排。
小赵拿着对讲机在旁边急得转圈：“导演问进度，灯光组等着布光，再拖下去今天场次全乱。”
我蹲下看那个装置。金属外壳裂了一道缝，里面的齿轮卡住不动。这结构眼熟。大学时剧团排《雷雨》，后台老木工教过我怎么临时加固舞台机关。
“有没有高强度尼龙绳？还有金属扣。”我问。
道具员愣了一下：“有是有，但这不是承重用的。”
“先试试。”我说，“能撑三到五次就行，拍完这条再换。”
他跑去找工具箱。我叫住他：“顺便拿把小钳子，和一块橡胶垫。”
场务老张听见动静也过来了，站在我身后没说话。我把齿轮掰正，用钳子夹出碎渣，再把尼龙绳穿进金属扣，绕过断裂处拉紧。橡胶垫垫在接口下方减震。
“你懂这个？”老张问。
“以前修过舞台门。”我说，“原理差不多。”
他没再问，转身去帮我找固定胶带。七分钟不到，我们完成三次测试，门锁能正常回弹，触发顺畅。
灯光组的人探头看：“能用了？”
我点头：“先拍，别撞太狠。”
程砚这时候从走廊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走到监视器后站定。她没说话，但冲灯光组抬了下手，示意暂缓布光。这个动作很小，但我知道她在等。
“可以开机了。”我对小赵说。
他立刻拿起对讲机：“各部门注意，B场景准备，十分钟内正式录制！”
现场气氛一下子松下来。有人开始搬设备，有人喊话协调。刚才围在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笑了。
我走到角落补妆，安娜己经准备好。她一边给我整理领口一边说：“你刚才那句话真逗。”
“哪句？”
“你说‘刚才那条戏太狠，连道具都被我演裂了’。”她笑出声，“道具组那俩小伙子差点喷水。”
我也笑了笑。其实那句话是顺嘴说的，没想到能让人放松。
系统浮层在视野角落闪了一下：
【灵感能量+0.8%】（来自道具组成员的感激、场务老张的敬佩）
【高光时刻蓄能：99.1%】
我没多看。这种能量来得慢，但稳。不是靠爆发，是靠一点一点做对的事攒出来的。
安娜收起粉刷：“好了，等叫号就行。”
我坐着没动，耳机塞进耳朵。老舅给的节奏练习曲循环播放，鼓点稳定。闭上眼，脑子里过一遍B场景的走位。
门开的方向，脚步落点，转身时机，台词气口。每一个细节都要准。刚才那场签字戏耗得太狠，现在必须清醒。
脚步声靠近。是老张。他递来一瓶水，拧好的。
“喝点。”他说。
我接过，道谢。
他没走，站在旁边低声说：“你这手比我们还稳。”
我没接话，只是握紧了瓶子。他知道我不是靠运气修好的。
远处传来小赵的声音：“各部门就位！B场景第一次拍摄准备——”
灯光慢慢亮起，摄影机归位。我摘下一只耳机，留一只听着节奏。身体还没完全缓过来，但脑子清楚。
程砚从监视器后走出来，朝这边看了一眼。她没说话，也没走近，只是站在布景区边缘，手里拿着台词本。
我知道她在看我。
上次对戏她说“别忘了这种疼”，我一首记得。那种疼不是演出来的，是从心里长出来的。现在我要进另一场戏，不能带着刚才的情绪，但也不能丢掉那种真实。
小赵走过来确认：“你准备好了？”
我点头：“好了。”
“那就位吧。”
我起身，走向B场景的餐桌位置。路过那扇修好的门时，手轻轻碰了一下门框。尼龙绳绑得结实，没有松动。
站定，呼吸放平。耳机里鼓点还在，一圈一圈，像心跳。
灯光组打光，摄影机对焦。我看着门口空处，等那个身影出现。
程砚走进布景区，高跟鞋声清晰。她在指定位置站好，看向我。
导演在监视器后举起手。
全场安静。
我盯着那扇门，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鼓点正好落在下一拍。
门把手转动。
作者“闽南的雪筠”推荐阅读《穿越综艺，我成了全能影帝》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X2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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