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凤青山就揣着卖青菜赚的铜板，脚步轻快地往镇上赶。他心里记着给啾啾扯花布的事，一路上都在琢磨——要选最软的布，最亮的颜色，让自家闺女穿上像画上的福娃娃一样好看。
到了镇上的布庄，凤青山在柜台前转了三圈，最后指着一匹粉色细布眼睛亮了：“掌柜的，把这匹布给俺扯三尺！”那布是上好的细棉布，摸起来软乎乎的，上面还印着细碎的淡蓝色小花，像春天里刚开的野花，清新又可爱，最配啾啾。
布庄掌柜笑着量布：“凤大哥好眼光，这布是刚到的新货，软和又耐穿，给小姑娘做衣裳最合适不过了。”
凤青山付了钱，小心翼翼地把布叠好，揣在怀里，生怕被风吹脏、被雨淋到。他没在镇上多耽搁，快步往家赶，心里满是期待——就盼着闺女穿上新衣裳的模样。
回到家，凤青山把布递给苏婉娘：“婉娘，你看这布咋样？给啾啾做件新衣裳，让她高兴高兴。”
苏婉娘展开布，眼睛也亮了：“这布真好！颜色鲜，料子软，啾啾穿肯定好看。”她摸了摸布，又看了看旁边玩石子的啾啾，笑着说，“今天俺就不做别的了，连夜给啾啾把衣裳做出来，让她明天就能穿。”
说干就干，苏婉娘找出家里唯一的一根银针，又翻出平时攒下的彩色丝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开始裁剪布料。她手巧，针脚又细又匀，还特意在衣襟上绣了一只小小的粉蝴蝶，翅膀上用淡蓝线勾了边，栩栩如生。
凤朝阳凑在旁边，一会儿帮娘亲递线，一会儿帮着抻布，眼神里满是期待：“娘，妹妹穿上新衣裳，肯定是村里最好看的小姑娘！”
啾啾也蹲在旁边，小手托着下巴，看着娘亲飞针走线，小脸上满是欢喜——她重生过来这么久，还从没穿过新衣裳，心里早就盼着了。
首到月亮升到半空，苏婉娘才把新衣裳做好。她把衣裳展开，粉色的布面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衣襟上的蝴蝶像要飞起来似的，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啾啾，快试试！”苏婉娘把新衣裳递到女儿手里，眼里满是疼爱。
啾啾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裳，刚一穿上，就忍不住转了个圈圈——布料软软地贴在身上，一点都不扎人，粉色衬得她的小脸更红润了，像个刚从年画上走下来的福娃娃。
“好看！太好看了！”凤青山拍着手，笑得眼角都皱起来，“俺家啾啾就是个小福娃！”
凤朝阳也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妹妹衣裳上的蝴蝶：“妹妹，你穿新衣裳真好看，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
第二天一早，啾啾穿着新衣裳，跟着哥哥去村口的晒谷场玩。刚走到晒谷场，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村里的孩子大多穿的是打补丁的旧衣裳，像啾啾这样崭新又好看的粉色衣裳，还是头一次见。
“哇！啾啾，你的衣裳真好看！”村里的小胖墩王虎子凑过来，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啾啾的新衣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是王婆子的孙子，平时总跟着王婆子学舌，可此刻眼里只剩下羡慕。
还有李婶家的儿子李小豆，也凑过来，伸手想摸啾啾的衣裳：“啾啾，你的衣裳是哪里来的？我也想要！”
啾啾被他们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往后退了退，躲到哥哥身后。凤朝阳立刻张开胳膊护住妹妹：“不许碰！这是我妹妹的新衣裳，碰脏了你们赔不起！”
王虎子和李小豆被噎了一下，却还是舍不得走，眼睛一首盯着啾啾的新衣裳，首到各自的娘来叫他们回家吃饭，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回到家，王虎子就往地上一坐，又哭又闹：“娘！我也要新衣裳！跟啾啾一样的粉色新衣裳！你不给我买，我就不吃饭！”
王婆子正在做饭，听到儿子的哭闹声，又想起早上看到啾啾穿新衣裳的模样，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凤家以前穷得叮当响，现在居然能给丫头买新布做衣裳，还穿得这么风光，反观自家，连顿饱饭都快吃不上了，这让她心里怎么能平衡？
“哭什么哭！”王婆子一把拉起儿子，没好气地说，“那凤家就是走了歪运，才有闲钱给丫头做新衣裳！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你扔到山里喂狼！”话虽这么说，可她眼底的嫉妒却藏都藏不住。
另一边，李小豆也在家闹着要新衣裳。李婶被闹得心烦，忍不住对着丈夫抱怨：“你看看凤家，现在日子好了，就给丫头穿这么好的衣裳，显摆给谁看呢！咱们家小豆连件没补丁的衣裳都没有，这世道真是不公平！”
她越说越气，看向凤家方向的眼神里满是嫉妒——以前凤家不如她家，现在凤家日子好了，她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怎么都不舒服。
这些话，断断续续地传到了苏婉娘耳朵里。她正在院子里洗衣，听到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却没跟她们计较——她知道，人穷的时候容易眼红，只要自家日子过好了，让啾啾开心，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
而穿着新衣裳的啾啾，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件新衣裳，竟引来了这么多嫉妒。她正蹲在院子里，看着哥哥给自己编草蚂蚱，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粉色的衣裳在阳光下晃着，像一朵盛开的小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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